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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道:杨德还记着那事啊?

    杨德道:你当着大家的面搞我,什么意思?

    我道: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换成别人我照样臭!

    杨德本着脸道:你这样无组织无纪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笑道:什么?无组织无纪律?太可笑了吧?!

    杨德火了,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一张婆婆嘴成天说个不停!你看你在班上放的话,一幅流氓相!

    我把烟一扔,指着杨德骂道:愣你妈!你讲谁是流氓?!你他妈也太过分了吧!

    杨德呼地从床上站起来,叫道:妈的,就讲你的!怎么了?!

    我把地上的扫帚一脚踢过去道:你他妈的欠扁!

    战火开始燃烧,战争一触即发。沉浸在失恋痛苦中的秦奋也清醒许多。他站起来道: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莫冲动,莫冲动。

    好说你个头!杨德红眼了。

    我两几乎同时握起了拳头。

    我虚晃一腿,杨德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抓住机会我飞身就是一脚。

    打架的时候我才真正地明白,原来老师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机会要靠自己把握。迟了只有挨打的份。

    杨德虽然高大,但身子太胖,不灵活,被我踢中后,人向朽掉的墙一样,轰然倒塌。跌倒的杨德还未爬起来,我上去又是几拳几脚,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蓝黑两色(26)

    杨德爬起来后,向疯子一样在宿舍里搜寻东西。秦奋见状,立马抱住了游戏机,他真担心杨德能把这玩意儿,当炮弹投过来。

    寻来找去宿舍里竟未在找着好家伙,书太轻,扔出去,没手感,不解狠;衣架上挂了几条内裤,也不行,扔不好的话,没准套自己头上呢。板凳最好,无奈,学校信不过咱们,早把它用链子拴牢了。

    地上没矿,到空中开发资源去。墙上到有件独门兵器——两节棍。可惜他不会耍,用了它,没打着别人反到把自己给擂晕了,那就完完了。

    杨德真是失望之极。穷途没路之下,他想到了自己的这片chu女地,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的,是块好料子,不用岂不浪费?!

    我所不明白的是,那天杨德为何没用他的太极拳,他不是夸自己已经练到好几层了吗?他若用了,说不定能扭转乾坤呢?因为等我笑疯后,他可趁机暴扁我啊。

    事到如今只有一招了。杨德不顾一切,像犀牛长角一样朝我撞来。站在门口的我,着实没想到杨德会这么机灵,待我定神后,晚了,当时就觉一个肉球硬生生地砸了过来。

    轰咚一声,我被撞飞了。杨德像出轨的火车,刹不住,撞飞我后,又一直努力地撞下去,直到撞到对面的铁皮门,才过足了头球的瘾,摊在那儿。

    这下可好看了。他的额头毫不谦虚地凸出个大水泡,水乎乎红扑扑,牛魔王大哥头上的巨角,除去水分和杂质后,恐怕也只能他这个分量。

    原本我想上去再给他几脚,但觉得那有些过分,便放了他。

    晚上,小鱼回来。当他知道我们交战的事情后,就一个劲地埋怨我俩:你们真是胡来,有什么事不能商量,非得打架?

    事情就像蚕儿刚吐了第一口丝那样,还未完。

    第二天上午,杨德和赵君两人联手打我小报告。刚上课的时候,赵君传话给我:训导员有请。

    在去见于霸的路上,我有一点紧张和犹豫。我是知道于霸的手段的,对不服和出风头的受管者,从来都是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我现在所顾虑的是,不清楚他长篇大论需要多长时间。我想去食堂买份盒饭备着,听累了,便吃饭,打个墩,然后再听他的陈辞滥调。只是我担心他把我带的那份盒饭给吃了,他睡会儿,让我在他睡觉的时候反思他的话就惨了。想到这儿,我打个冷颤,权衡利弊后,不买了。

    听说于霸的办公室在教务楼三楼左边第六间。由于从未光顾过此地,加上没带导游,我盲目地爬上三楼,竟未找着。我很恼火,小小蛋丸之地也能难到我陶某人?像在城市中找公共厕所一样,很麻烦地问了一圈人,大家都够体谅,指指点点,我总算找到。

    咚——咚——咚,我轻轻地敲门。其实我是想破门而如入得。

    “进来。”

    我推门而入。

    于霸坐在桌前看着报纸。桌子陈设简单,上面放了本台例和一个瓷质的笔桶,桶里装有十几杆圆笔和刚笔。沈风说,有一回,他请于霸写个证明,结果他写了一上午,十几杆笔全被摸了,区区几十个字竟未搞定。到下午交给沈风时,字却有一半是通假了。

    于霸放下报纸,瞟了我一眼道:子言,坐。

    我笑道:我先站着吧。

    于霸挥手示意道:你看看,又没别人,坐,坐嘛。

    我朝着对面的沙发,一屁股拍过去,弹了几下,屁感满好的。我笑道:训导员,你的黑皮沙发不丑啊。

    一般般。于霸点着一根烟道,子言,你知我找你什么事吗?

    自从打李天的事发生后,于霸觉得自己跌分,他想尽办法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对人说话,也都客气喽。

    我装傻道:不知道啊?于导,你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吩咐吗?

    于霸嘴角笑了一下道:子言啊,年轻人做事可不能这么冲动哦。俗语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许多事情都要看大多数啊。

    我笑道:于导,我嘴上原本是有毛的,昨天光掉了。

    于霸笑道:子言,你瞧你,忽游我了吧。国人讲凡事三思而后行,不信你不知道吧?

    我笑道:深刻。于导见多识广,我想多听几句,你讲得俗语。

    于霸道:既然这样我就多说几句。枪打出头鸟你听说过吧?人怕出名猪怕壮你也知道吧?明哲保身你了解吧?清朝时的多磕头少说话你明白吧?

    于霸旁敲侧击,慢慢地兜出他想说的话。我的策略就是以静制动,打擦边球。

    一口气能说这么多心得,于霸好像也崇拜自己了。我若不夸他几句估计他会觉得我失礼的。我笑道:于导,没想到你的课外知识也是这么地丰富。佩服。

    于霸可能听出来我是操他的,一肚子火正待发作。他道:陶子言,你看你这张嘴,都说了什么啊?几人挑灯夜战辛辛苦苦地制定个《班规大典》,你竟说它性感无比,没法不让人乱想;而且还能使人高潮迭起,有这么好的疗效吗?年纪轻轻的,脑子里整天都想什么啊?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不知道吗?

    我消极反抗道:我记性不好,忘了。

    于霸道:不管怎样,你要好好反省自己的言行。

    我道:只怕想想就睡着了。

    于霸生气了,道:你的意思我白讲了?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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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似笑非笑道:深刻的东西会让人过目不忘,怎么会白讲呢?对与错,不是我说得算,我只表明我的立场。

    于霸道:什么?表明自己的立场?你有什么立场?幼稚!

    蓝黑两色(27)

    我道:咱老百姓没你老辣干练成熟稳重,准备向你学习,行吧?

    于霸打断我的话道:够了!说说你同杨德是怎么回事?

    我笑道:他很自信啊。昨晚上他对我说他已练成铁头功了,我便建议他撞墙看看。表演时他太过激动,把门撞塌了。

    于霸很反感道:滑头!

    我仍旧似是而非地答道:我不是滑头啊。你看,一头乌黑漂亮的秀发,支撑着你火辣的青春。对杨德表演神功的失手,我表示深深的同情,同时祝愿他早日康复。

    于霸火了,道:够了!别自作聪明地耍嘴皮子!这事你要好好地反思反思!回去写份检查交上来!

    我笑道:我没笔。你笔套里这么多,我拿一杆你不会介意吧。

    于霸,被我弄得没脾气。他好像中了我的道,在笔筒里左挑右捡,最后下定决心送我一支黑色的圆珠笔。

    我和于霸侃了两节课,彼此都很尽兴。我到班门口时,婚姻法老师正从教室里出来,我向她问好,她问我怎么未来上课。我说忙着和于霸吹牛了。她说我调皮孩子气,便走了。

    婚姻法老师年轻美丽温柔又大方,我看到她便觉得结婚原来也是件美好的事啊。想到她,不知怎么得,我的内心好像被灌了蜜,充满着无限的柔情。我给沈风说过这事,沈风说我有恋母情结。我是这么想得,她要是能嫁给我就好了,什么家务活,我都抢着干,绝对不让她动手,做她的奴隶我也心甘情愿!她和我讨论过伦理与爱情的关系问题。我说无论什么情况下伦理都得让位于爱情。她不同意说不能把爱情太神圣话了,基本的伦理还是要遵守的。我发觉,所有的老师都爱说教。即使她很漂亮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这点让我很失望。不过,我真渴望她能抱我一下,仅仅抱一下;我也抱她一下,什么都不要,只是抱一下。我心满意足了。如果她愿意得话。

    我坐下后,沈风跑过来,笑道:老于没对你刑讯逼供吧?没灌你辣椒水吧?没叫你交出组织的名单吧?

    我笑道:他又不是国民党反动派,怎么会呢?事实上,彼此调情的火热,双方都欲罢不能呢。

    沈风笑道:恶心。

    我笑道:老于给我说了不少谚语,弄得他都崇拜自己了。

    沈风笑道:老于没让你自交吗?两人一块搞起来?

    我骂道:沈风,你这小贱人!可恶心?!

    沈风慌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晕话。

    我道:应该把它送到垃圾场去。

    沈风道:是的。子言,我昨天在晚报上读到老师侮辱女孩子的事,不知你可知道?

    知道。我笑道,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啊。人家是辛苦的园丁嘛,给花儿施肥浇水捉虫什么的,当然要动手动脚喽。遇上好看的花儿动嘴也在意料之中。

    沈风道:经典。

    我笑道:人在神坛上呆惯了,肯定会做出魔鬼般的事情。在天堂,神仙做久了,没倒下得个个是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倒下得是赤裸裸的魔鬼。

    沈风笑道:深刻。

    我笑道:可肉麻?我只不过随意说上几句。别崇拜我,推倒偶像,独立思考。

    呵呵。。。沈风笑道,有你的。

    赵君以为我受训后,势气必大减,于是他故意慢步从我身旁溜过,借机一睹我憔悴的面容。我呢不够意思,一点没配合,非但没趴在桌上,蒙着头,谁也不理地伤心半天,反到把身边的宣传委员荣花逗得乐呵呵。

    荣花嘴大,一看就知是搞宣传工作的。她身高一米八,外号非洲野象,喜欢学富婆不可一世的嘴脸。动不动就说,她从广东来的。

    我笑道:花花,你们广东是不是盛产像你这样有女人味的富婆?

    荣花扛不住别人夸她有女人味。你瞧她乐的,大嘴张得给封建礼教似的,简直要吃人。她笑道:广东盛产美女。每年都成火车皮往外输送。

    我笑道:你们广东美女也太不值钱了吧,说得给散装大萝卜似的。

    荣花笑道:说着完的。

    我笑道:花花,现在的大富豪都有包歌星的习惯,你呢?没弄一两个面首,臭屁一下?

    荣花笑道:我可是正经的生意人,不偷税漏税,不拖欠民工工资,不挖人民的墙角,坚持改革开放政策一百年不动摇。而且,我宁愿养猫也不养面首。

    我笑道:性冷淡者,可以理解。

    荣花大叫道:子言,坏蛋!!

    我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出你的秘密。

    荣花笑道:坏蛋,你还说?!

    小鱼走过来笑道:子言,搞得不丑,包富婆啊?!

    荣花道:包你个头!小小年级就想过资产阶级的腐朽生活!

    我鬼笑不语。

    小鱼见我一脸的坏笑,道:笑得这么淫荡,准备勾引良家妇女啊?

    我在小鱼的耳边嘀咕道:荣花说你昨天戴的帽子拖得老长很难看,给男人包皮过长似的。

    小鱼大叫道:子言!你这小贱人!通敌叛国来搞我!我不信她能说得这么彻底?!一定是你捣得鬼!

    荣花莫名其妙,不知我们笑什么,便问:什么事啊?乐成这样?

    我笑道:都是男人的事,你帮不上忙。

    中午三四两节课是法制史。讲师叫唐才,二十七八岁,清瘦的身材,白净的脸,戴一副金边眼镜,穿上西服无论从正面看还是从侧面瞧都算得上帅哥。起初,小鱼夸他有学者的风度。遗憾的是,大家才接触几天,他的学者风度,便如股市皮软的股票,一路狂跌。跌到最后,他就像半老徐娘的女人一样,完全依靠迷人的香水和变化多端的衣物来支撑着有限的青春。

    蓝黑两色(28)

    唐才今天上身穿一件黑色的西服,脖子上系条蓝色的花格子领带,两者搭配浑然一体,和谐的如夫妻性生活一般。惹得荣花惊呼:帅哥!

    可能是周青家教比较严平时极少出门,这么有气质的男人,也许是第一次领略。唐才一进门,便瞧她像中暑一般,往桌子上猛得一趴,双手抱头,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估计她心又破碎了。

    唐才进教室后,先把公文包放在讲台上,接着一手托下巴,一手插口袋里,给邻居傻二哥似的看着我们。他不会把讲台当梳妆台吧?其实讲台又何常不是他们的梳妆台呢?

    同学们,他道。他那一口黄灿灿的金牙像起落时的卷闸门,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上课,他软语道。

    接着他拿出教学笔记,哗哗地翻动。学生像找标准答案一样,呼呼地跟着他翻。

    “今天我们上第四章——剥削阶级法。这章简单,大家跟随我的脚步划划重点就行了。

    划重点就像以前划分成分那样,可谓简单也。大伙跟在唐才后面,就像枪毙死刑犯一样,三下五除二,噌噌噌。。。。。。把一帮人搞定了。

    评论这事情,就像一些人下在过饭店后又去找小姐一样,是必不可少的,唐才道:奴隶社会是人类历史上最早出现剥削阶级法的。奴隶主极为残酷,他们把捣乱的奴隶当板鸭一样劈成许多块。绝不手软。是人谁都不想做板鸭,于是大家就联合起来反抗。

    慢慢地人类就进入了封建社会。这个社会,奴隶也改名了,叫平民。但他们仍要做板鸭,只是封建地主把板鸭做得好看好吃罢了,教他们礼教,使他们在被砍的时候都觉得是自己的荣幸或活该的。

    工业的迅猛发展。最终产生了资本主义社会。它最虚伪了,人与人之间是赤裸裸的金钱关系。

    后来他又补充几句,说咱们这儿最牛逼。大伙翻身当家作主。个个爽的要命。

    到最后,就像性高潮忽然降临一般,唐才大叫一声:搞定!!

    大伙真的被他搞定了,教室里睡了一半人。

    喂,喂,大家饿不饿?唐才叫道,我请你们吃鸡!

    杨德笑道:噢,吃鸡喽,大家起来啊?!唐大帅哥请我们吃鸡啦!

    唐才忙摆手道:大家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咱们来做个游戏。从第一排第一个学生开始,每人用三秒时间,从鸡身上找块东西来吃。不许重复,说重了或超过时间的要唱歌,好不好?!

    “好!”,“明白!”,“喔!”

    大家真是饿疯了。

    古有望梅止渴和画饼充饥的典故,其性质类似于意淫。这种事情今天又重演了。

    游戏开始!唐才大声宣布。

    我吃鸡腿。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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