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并不能阻止夏鸿寻找吴思翰的决心。她也学电影《人在囧途》中的傻根那样,在机场等到天亮,然后先是坐市区公交车,再倒长途客车,坐了摩托车,三轮车,甚至还坐了一段手扶拖拉机才找到了吴思翰信上所说的地方。
这个地方果然偏僻得可以,也简陋得可以。夏鸿跳下手扶拖拉机,拢拢了蓬乱的头发,然后站在飞尘飘扬的农场口,有些忐忑地到处张望。临近中午,太阳光线很是强烈,晒得夏鸿的鼻头出现了细细的汗珠。
她只带了一个小小的行囊,犹豫了一会儿,她慢慢地走进了农场里。大中午里,这个小型农场里根本没有什么人,田边垄内栽种着很多新奇的植物。夏鸿看到在她前面不远处,有个穿着旧衣服旧裤子的男人在挥舞着锄头,不住在锄地松土。
从背影来看,那条影子异常消瘦单薄,而且腰背也是弯的,看上去佝偻不堪。
夏鸿的心猛地一颤,手里的行囊也掉落在了地上,她记得那身衣服就是吴思翰以前穿过的!难道那个人就是吴思翰?!
夏鸿看着吴思翰消瘦得几乎要被风吹走的模样,心痛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上前两步,颤声喊了一声:“思翰!”
那人被夏鸿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了一跳,停下动作,转过身来,夏鸿看到了那人戴着一顶蓑笠,蓑笠周围还围了一圈蓝布,夏鸿心里更加难受,原来吴思翰真的毁容成这样,连脸都要包住见不得人了。
长途跋涉没有休息的极度疲倦,加上慌乱心痛无措,夏鸿竟然都忘记了她所看到的吴思翰签订合约时的脸并没有严重毁到这种程度。
夏鸿心疼悔恨得眼泪不停往下流淌,她扑上前去,一把便抱住了吴思翰,哭着说:“思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成了这样,早知道的话,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她抱着吴思翰,眼泪尽情地奔涌,泪水将吴思翰衣服的前襟都打湿了。
但是那个吴思翰好像对夏鸿特别排斥,不住跳着脚想甩开夏鸿,嘴里只是发出“啊啊咿咿”的声音,夏鸿听了心里更是凉了半截,原来吴思翰连声带都毁了,她千里迢迢来寻他,结果他却成了这副模样。
内心的疼痛加上对吴思翰的怜惜,让夏鸿边哭边对吴思翰说道:“思翰,我错了,原谅我,原谅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我爱你思翰,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了——永远都不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你,我都爱你!”
“真的么?你真的这么爱我吗?“夏鸿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富有碰性的男人声音,很是熟悉,声音里好像带着浓浓的喜悦与促狭。
夏鸿一愣,看了看自己怀抱中的“吴思翰”,然后转过头去看了看背后的那人,她犹如被电触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死命抱着的“吴思翰”,然后回过头来看着那个男人,口吃地说:“你,你——思翰?”
站在夏鸿背后的,正是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牛仔裤,露出结实健康胸肌的吴思翰!在他身后还有很多农民跟着他哈哈大笑,让夏鸿羞囧地红了脸。
吴思翰晒得那么黑,笑起来显得牙齿特别白。夏鸿瞪着他的俊脸看,他的脸除了黝黑之外,并没有破相的痕迹。夏鸿指着吴思翰,再指着先前抱过的“吴思翰”,只见那个“吴思翰”脱掉了蓑笠,竟是个年纪很小的清秀男孩,他在朝着她“呀呀”比划,原来是个小哑巴,只不过穿着吴思翰的旧衣服在劳作而已。
唉,为什么她总是在吴思翰的面前出丑,想起刚才她大吼的内容,夏鸿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瞪了吴思翰一眼,转身提起自己的小行囊便要走,但她的身子刚一动,便被一个散发着男性气息的怀抱紧紧搂在了怀里!
“你来了,夏鸿?”吴思翰在夏鸿耳边低语着,他不顾旁人的眼光,将她抱得那么紧,那么重,好像山崩地裂天荒地老一般死命抱着,再也不会松手了。
夏鸿猛地被吴思翰抱住,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刚刚止住的眼泪忍不住又滴落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夏鸿?真的是看我来的吗?”吴思翰低着头看着夏鸿,他的眼里有着无比的惊喜与爱怜。
夏鸿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踮起脚尖,拂开吴思翰额头上的长发,这才看到了他额头上那条恐怖的伤疤。她用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吴思翰的前额,问他道:“还痛吗?”她的声音颤抖,为自己不能留在他身边与他同甘共苦而后悔。
“痛,”吴思翰捉住夏鸿的小手,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她手指上的钻戒,然后将她的手贴放在他的胸口,说:“刚开始不痛,后来很痛,每天都痛得睡不着,只是想你——你告诉我,你来找我,是做什么?”他问着她,声音也有些紧张与哽咽。
“我,我来这里——”夏鸿看着吴思翰,温热的泪水不住向下流淌,她哽咽着说:“我,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我,我爱你——思翰,我爱你!”
夏鸿再也忍不住了,她扑到了吴思翰的怀里,张开双臂回报住了吴思翰,哭出声来:“我爱你,我永远都不要离开你!”
田间地头顿然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夏鸿听见有人在对着吴思翰吹口哨,然后有人笑嘻嘻地说:“吴场长,您果然盼到这一天了,我们都以为您是在向我们炫耀的,原来真的会有大美女向你表白!您真是太牛了!”
吴思翰只是讪笑,连忙朝着众人使眼色,夏鸿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但还是落落大方接受了众人的调笑与戏弄。现在的她,早就被吴思翰调教出来了,这点玩笑算什么?!
表白就表白,她是美女她怕谁?!
众人识相地退散而去,秋日的明媚阳光下,夏鸿终于满心欢喜地将一张俏脸贴在了吴思翰宽阔的胸口上。她的心随着他的心跳而脉动,什么是心心相印,在这一刻,夏鸿得到了所有的解答,原来爱,是这么甜美,这么幸福,这么让人满足。
她相信冥冥中注定的相遇和分离。世上倘若有两个人注定要彼此相爱,那么在他们相遇之前,他和她的每一步都会朝着对方走去,不偏不倚,不管是多么的不可能。
如果爱情停留在曾经,它只属于那个时间;如果爱情停留在生命,它就会成为永恒,甚至超越永远!
吴思翰对夏鸿说:“其实我挺欣赏那个一毛钱和十分的爱情故事——”他没忘记他抱得美人归,是归功于那个街头站牌的寻人启事。
夏鸿对吴思翰说:“你不用羡慕了,其实我们更像五毛跟五毛,也很传奇。”
“哦,怎么说?”吴思翰很是好奇。
“五毛和五毛才是最幸福的,因为他们凑成了一块!”夏鸿回答着第一次变得很呆的吴思翰。
恋爱中的男人,原来智商也很低。
(本文正文部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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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最重要的决定上
这个农场看上去确实是很简陋,夏鸿用怜惜惜的眼神注视着满身是汗,一直在挥舞锄头的吴思翰,他只穿着一条合身的牛仔裤,光着膀子在锄地,他干农活的时候总是这副打扮,因此他的肌肤晒得黝黑发亮,肌肉紧实。
夏鸿从来也没有想过,一向风度优雅的高高在上的吴思翰竟然也会做这种粗活,但即使是在做着苦工,他依旧那么充满男人的魅力。夏鸿看着他更加结实健壮的肌肉,还有他匀称的身材,不由微微红了脸。
她端着一个簸箕里面盛了一些刚刚摘下来的果实,跟在吴思翰的身后,看着他干活。
南方秋天的天气还是有些燥热,夏鸿看着吴思翰背上渗出密密实实的细汗,看着他身上的肌肉与骨骼随着他强而有力的动作更显健美,她的心跳不由加速,粉脸也更红了。吴思翰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来喘口气,夏鸿连忙把随身带的保温杯递给他,吴思翰接过水杯,仰头便咕嘟嘟地喝着水,夏鸿看着他滚动的喉结,红着脸拿着毛巾替他擦着胸。的汗。
午后的农场里没有什么人,吴思翰见四周没人,便一把握住夏鸿替他擦汗的小手,顺着他的胳膊一扯,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抱,然后抱着她,凑上前去便要亲吻着她的红唇,夏鸿连忙用手捂住吴思翰的嘴,一边紧张地四下张望,见没有人注意到地,她才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后沉下脸说:“吴思翰,你又开始不遵守我们的约定啦!”
吴思翰本来情潮萌动的俊脸顿时苦了下来,他叹口气说:“只是一个吻,亲一下都不成吗?”
“当然!”夏鸿斩钉截铁地说道。与他重逢的激动与心疼过后,她便又恢复了那种龟壳般的生活状态。面对吴思翰三天两头要求马上结婚的请求,她总是那句话:“再等等吧——”为什么要再等等,主要还是因为夏鸿觉得吴思翰现在一无所有,正是重新开始创业的艰难时期,她不想拖累他,所以希望等他的事业有起色之后再结婚。
因为女人结婚就等于找张长期饭票,夏鸿怕自己吃得多,又因为千里迢迢来找他,她连工作都丢了,怕吴思翰养不起她,所以便不敢让吴思翰承担一辈子养个米虫的责任。
她的个性倔强且迂腐,一旦打定主意的事便坚决死不悔改,于是任凭吴思翰怎么劝说,她就是一句话:“等你开始有钱了再说。”吴思翰摇摇头,不知道夏鸿所说的有钱到底是指怎样的有钱法,不过他还是为夏鸿的贴心与单纯而感动。
她既然这么固执,那他也不逼她了,反正她早已经是他的人。不过有一件事让吴思翰有些郁闷,那就是每次他想要和她亲热,但夏鸿一直坚持结婚后才能和他重续温缱绻梦。可是他一直等不来她愿意和他结婚啊!如此不是恶性循环了吗?他什么时候才能和过去一样一亲芳泽呢?他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吴思翰搂过夏鸿问她到底这是为什么,他的大手还停放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他恨不得一。吞了她,但夏鸿红着脸,半天才忸怩地说道:“万一,万一不小心有孩子了呢?”
“那就生下来啊!”吴思翰对夏鸿认真地说道:“你怕我养不起你和孩子吗?你放心好了夏鸿,我再穷,也不会让我的老婆和孩子饿着的!”
“可是还是等你稳定下来再说吧——”夏鸿低着头,纤细的手指交叠着,看起来有些紧张与无助,吴思翰想要再问,但夏鸿却不想再继续深诶,他只得作罢。吴思翰一想到以后每天只能过着毫无“人道”的生活他就无法忍受。他之前都不知道他这么“精力旺盛”,明明一年之前他们亲热时夏鸿喊暂停,他就算再扼腕也会忍耐,但他现在却完全无法做到这点,尤其是他已经品尝过她的甜美更加欲罢不能。另外他下面的东西实在不堪,这样的“眼看手不动”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与折磨。
吴思翰还想像过去那样霸王硬上弓,但夏鸿却抗拒道:“你若是这么乱来,我立刻离开这里,我们再分开几年时间好了。”吴思翰只好颓然地向后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瞪着天花板,心想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他必须有所行动,让夏鸿永永远远都在他身边。
事不宜迟,他从远方调来很早以前的军师伍思萍和吴红。两位军师风尘仆仆地赶来慰问,伍思萍第一句话便是:“吴思翰,你啥话也别说了,一个女人不愿意和你结婚,归根结底,那就是你给不了她安全感!”
“可我一直很努力啊!”吴思翰有些疑惑不解,他不明白为何此时的自己还是给不了夏鸿安全感。他都已经洗心革面从头再来了,难道脚下沾满泥土、身上流着汗水的农民工一样脚踏实地的自己,还不能洗脱他原来在夏鸿心目中浪荡公子的形象么?
“女人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有一把秤。”吴红笑眯眯地说:“头儿,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看清夏鸿心里头到底要的是什么,抗拒的是什么,这样才能顺利抱得美人归,否则我们也帮不了你。”
“你们这么撇得干净,那我请你们来干什么?”吴思翰摇头叹息。
“当然来参加你的婚礼啊,难道你不准备结婚吗?”伍思萍促狭地问吴思翰。吴思翰这才反应过来,“你们的意思是——我终将还是要走霸王硬上弓的道路?”
吴红与伍思萍互视一眼,笑道:“你说呢?!”
头戴斗笠、身穿旧t恤的夏鸿还在农场中忙碌,便被吴思翰叫住,“夏鸿,我,我带你出去四处走走吧,你来了好几天,我都还没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农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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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参观了。”夏鸿不以为然,再参观这个农场也就这么大,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些植被与新型的幼苗吗?
“走吧。”吴思翰一把拖住夏鸿,强行带着她出了农场,他让她坐上他的农场巡视车,便开了车出去。他的眼神落在夏鸿光秃秃的手指上,不由蹙起了眉头问她:“我给你的戒指呢?”
“哦,我怕丢了,就放在屋子里了,”夏鸿对着吴思翰说道,悄悄地把手背在了身后。吴思翰对夏鸿说:“以后记得戴上,农场里也不用你干农活。这个小农场是我培育新苗的试点,并不是我们以后要常待的地方。”
“啊?那我们以后要常住的地方在哪里?”夏鸿问着吴思翰,声音低了下去,唯恐打击吴思翰的自尊心,她是听说过吴思翰当初离开城市的时侯一文不名,还欠了巨款。
吴思翰笑了笑,手指着远处不远的大型生态园区,说:“那里,那里才是以后我们的家。”
夏鸿循声望去,远远地,一座大得望不到边际的生态绿花园出现在她的眼前,现代的园区外观和里面先进的设备让她有些吃惊,地盯着那个大型生态园,喃喃道:“那里?那,那是谁的园林啊?”
“我的。”吴思翰端坐在狭小的三轮农场巡视车,抬起眼看着夏鸿,继续道:“也是你的,夏鸿,这是我为你建造的绿化园区,花了整整一年多时间,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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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最重要的决定中
“他们不是说你破产了吗?还欠了一屁股债呢!”夏鸿吃惊地张大了嘴,自己都觉察出了自己的蠢样儿,她才放低了声音,说道:“这——真的是你的产业么?”
吴思翰点点头,柔声说道:“同时也是你的,夏鸿,这个绿化园区叫鸿园,是我一直想送你的礼物。“他说着,伸出了手臂揽住了夏鸿的肩头,低柔地问她:“你还满意么?”
“我——”夏鸿瞠目结舌地看着吴思翰将那辆狭小的巡视车开进了鸿园,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绿意,只见这个园区很大,各类树种交相掩映,草坪绿草如茵,“绿成片,花成带,村成景”的景观随处可见。一排排新植的苗木整齐划一,枝头吐露的新叶娇翠欲滴,一棵棵松树、玉兰花树、桂花树、杉树,把园区装扮得格外秀丽。
当夏鸿听到吴思翰向她介绍说这个园林绿化区共新栽树苗10万多株,完成2000亩山体绿化,有着长约10公里的绿化带的时候,她不由更加吃惊地睁大了眼晴,她有些口吃地对吴思翰说:“思,思翰,那,那你根本没有破产,对么?”
吴思翰笑了笑,说:“谁让你这么认为的?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破产了啊——”
夏鸿悄然嘟了嘟红唇,他是没有说过,不过谁叫他这几日带着她一直窝在那个狭小的农场里,而且还以一副农民工的模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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