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别急,答应给您做的衣服已做好了。沈正阳转身,打开斗柜,取了衣服便转回桌边,放在桌上。
苏斐言掀袍落坐,坐在衣服面前,似乎不敢伸手去碰,只是倾身屈颈去瞧那衣服。
爷……沈正阳见他行止古怪,于是说道:您大可拿起来试试啊,这样不是怪不舒服的?
说得也是。苏斐言连忙直起身子,轻轻碰了衣服,对他说:这衣服做得真好。
您都还没试,怎么就知道好啊。见他高兴,沈正阳也显得欢喜,抬起手为他斟了一本热茶,放在桌上,说道:爷还是试试,看合不合适,我已经很久没有做了,怕是不好,我也好改改。
合适,合适,一定合适的。苏定风咧着嘴,一连又说了好几个合适。他边说边把衣服往身上比划。欣喜之情无语言比。
爷,只不过是一身衣服,您再这幺说下去,正阳都有愧了。说完,这才瞧清楚苏斐言一身风尘仆仆的,沈正阳忙又转身,在镜台前面的水盆里绞了一布巾来,替他擦了头脸。
拭去烟尘,苏斐言愈发显得神俊气清,沈正阳瞧着,一时竟痴了。
怎幺,我脸上沾了脏东西吗?苏斐言也盯着他的眼睛看着。
他能感觉到,沈正阳对他是有点不一样了,他瞧着自己的时间多了,而且若他不出声,他肯定还会继续盯着他瞧下去。也许,他并不是全然无望的,也许再过不了多久,他会发现对自己的感情也说不定。至于那叫婷儿的丫头就让她一边凉快去,竟敢跟自己堂堂一王爷抢人,那是没有胜算的。
没有……沈正阳警觉到自己竟又失态了。这几日他老是这样,一个不留神就把视线停在他的脸上,而且一瞧就是大半天。
许是知道自己离开镇西王府的日子不远了。
回过神吸了口气,沈正阳连忙收了布巾,转回镜台前,背着他定了定神,把布巾挂在边上之后才转回身,往苏斐言身边走来。
爷,您要不要试试,看看合不合身?那样比划不准的。看气氛有点暧昧,沈正阳忙转移话题。
苏斐言犹豫了半天才说:我看别试了,要是弄坏了怎幺办?
真是!沈正阳听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爷,这衣服本来就是给您穿的,您穿坏了,正阳再给爷做就好了。
你没打谎子?
没打谎子。就算他离了镇西王府,只是一套衣服,他还能替他做的,只要他喜欢,自己帮他做也没什么问题,就当报答他三番两次的就自己于危难之中吧。至于自己内心的想法就让它埋葬在心里吧。自己只是个小厮,一个男人。
第九章
新衣穿上身不过几天,苏斐言才听见一个天大的消息。
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天大的消息──康盛王妃竟要把沈正阳招回府去。
娘,孩儿不懂您的意思。苏斐言根本不能接受这个提议。
“正阳在这府里也有些日子了,也该回去了,府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做啊”康盛王妃不以为意的回答道。
“娘,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事,这正阳在我府里我也习惯了,所以我想向娘要他,正好我这里缺个贴身的小厮。”苏斐言心想要个侍候自己的小厮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哦?你府里还会缺人手?”康盛王妃觉得这事有点怪怪的,原先派沈正阳过来只是自己担心孩子的伤,其实这镇西王府的人多的去,只是有个自己这边的人,自己更放心才是。
“是啊,虽然府里人手足,然正阳我已经习惯了。所以这事还请娘准了吧。”其实自己对沈正阳的心思不是怕娘知道,他有足够的信心让爹娘他们接受正阳,毕竟他们也是爱过的。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可能有点问题。”康盛王妃为难的说。
“有什么问题,娘还缺这么个人啊。”
“这道不是,但是这回去一事是正阳提出的。我们要尊重他的意见,毕竟我们王府的人对下人一般是很厚待的。”康盛王妃怎么觉得这事怪怪的,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言儿对个下人怎么执着出乎她意料,本是想到先去言儿对正阳的态度也不是很好,现下怎么就舍不得放人了。
娘是说……回康盛王府这件事,是正阳主动向您提起的?他这般待他,他还一心想回去?
可不是嘛!康盛王妃笃定的说道。
此时苏斐言的心如坠低谷,整个人都被打击的透顶,本是满怀希望的事,却原来一切都是空。他内心如火在烧般。
而此时,毫不知情的沈正阳的从外头进入大厅,温和地对两人问了安,然后站于下首。
“正阳,言儿的伤是否好全,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吧?”康盛王妃关心的询问道。
“回王妃,大夫前些日子为爷彻底检查过,说是好全了,没有什么问题了。”沈正阳恭敬的回答。
“好,那就好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啊。”康盛王妃放心的说道。
“不辛苦,这是正阳分内的事……”沈正阳话还没说下去,坐在厅上侧首的苏斐言突然掀袍而起,丢下一声——
你们在这儿说话,我先回房睡去了!随后,他踏着大步便往外头走去。
他已经好久不曾这个样子,莫名其妙就发火,现在见着他这样,真让沈正阳不知所措。
“这孩子怎么了,看来你要走是言儿待你不好吧。”康盛王妃感到莫名其妙。你今晚把东西收拾一下,明儿个就回康盛王府来。再怎么也不能让人说自己康盛王府的人对刻薄下人,而且还是自己和王爷都看重的正阳。
王妃,您误会了,爷他不是……他平常不是这样待他的。
你别害怕,一切有我作主,你只管回来就成了。看来是要好好整整这孩子的气焰,不要以为自己是个王爷就看不起下人,他自己的娘还是丫鬟出身的啊。原来康盛王妃也是下人出身的,后与王爷相恋,也是久经磨练才能终得眷属,这可是被传为佳话了啊。她最是看不惯刻薄下人的人。
送走康盛王妃,沈正阳回到房里,把东西一一收拾妥当了。是时候离开了,今天厅上的一切不是都告诉自己了吗。
坐在床沿发了半天的呆,然他总觉得缺少什么,是啊,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要跟苏斐言告别,在这里的这段日子,自己很开心,苏斐言对自己真的很好,自己还是跟他说一声吧。
滑下床出了房门,走到隔壁苏斐言的房门口,站了半天,他才放手往门上敲了一敲。爷,我是正阳,您睡了吗?
等了半天,房内人并不答腔,看来自己不被待见了啊,沈正阳自嘲的苦笑,自己算什么,不就是个临时的小厮,自己还期待什么,又能期待什么。沈正阳又等了等,方还要离开吧,正待他要离开,房门才猛地被拉了开来。
干嘛?苏斐言衣衫凌乱、眼神混浊、浑身酒味。
爷,您喝酒了?苏斐言向来不爱杯中物,沈正阳待在镇西王府这一个月来,除了被他偶尔拉着浅斟小酌一番,他从没见过他独饮,独饮到欲醉的地步,更是闻所未闻。
喝个几杯,死不了人的。苏斐言冷冷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那……正阳去睡了。沈斐言垂下眼睑,往后退了几步。看来自己管得太多了。
怎么只不过是说话大声了一点,瞧你那番委屈的样,怎么,在这里呆不下了,想要走是吧?
爷,正阳没有。他并没有感到委屈,主子吼下人是没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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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都无所谓,总之我不想在见到你了。可恶!竟敢背着他求娘让他回康盛王府去,他对他掏心掏肺,他却处心积虑想离开他。
沈正阳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拧了一把,果然如自己想的那般,他不想见到自己,这本是很正常的事,他是下人,而苏斐言是高高在上的年轻王爷,自己凭什么跟他攀交。心揪着疼,原来自己的心已经不是完整的,此时他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了。他痛苦的往后退了几步,旋即跪了下来,“王爷,请多保重,正阳这就离开。” 就当自己没有来过,没有遇到他。
离开……苏斐言混浊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清明。他说他要走了?那自己这番纠结是为那番。
他瞪着跪在地上的人影,哑着声道:离开是什么意思?
“王妃要正阳明儿个就回康盛王府去。”纵是心如刀绞,沈正阳仍是把话说得清清楚楚。
这不是王妃的意思,是你自己的意思吧?苏斐言苦涩的说:“反正你不管人在哪里,也不曾把我的意思放在眼里不是吗?”
想是王妃把自个儿的想法都告诉爷了,他原是不想把这种小事拿来烦他,所以才告诉王妃的,如今他这般生气,必是气他不拿他当主子。
爷,正阳岂敢不把爷放在眼里,正阳只是觉得……觉得爷近来公务繁忙,所以不想拿这种小事儿去烦扰爷,再则……爷的身子已经痊愈,我想,已经不需要正阳伺候了……
你觉得、你想!苏斐言咬了咬牙,怒道:什么时候镇西王府轮到你来当家作主了?公务再繁忙,想起府里有一个他,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劳苦;不管他做什么事,身边有他陪着,读书练剑都特别来劲儿。他何曾不需要他?他一直需要他,但他……他要离开了,他却是最后被告知的一个……
情何以堪……这教他情何以堪?
爷,正阳没有这种意思……他胆子再大,也不敢以镇西王府的当家自比,更何况,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卑微,所以他才想离开。
既然没有这种意思,那我要你留在镇西王府,你可愿意?大可以拿出王爷的权威命令他,但苏斐言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他。
正阳……正阳答应过王妃,明天便回去了。挣扎了半晌,沈正阳做出了抉择。
其实不想走,其实也想留,无奈留来留去,只怕留下更多愁。在自己还有意志、还有力气离开他的时候,他只能义无反顾、不再回头。 他已经沈溺在这里太久了……太久了……太久了……这不是自己能够拥有的,自己是个男人,怎能沉溺在这种背德享受中,那万劫不复的。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又何必问我,你想走便走!”早知道留不住他,却还是开口给了自己难堪……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场战争,他可说是输得一塌糊涂。
他这个人就像仙台寺之约一样,被他全盘否定了。
否定得一点都不剩……
原以为……还有一丝丝希望的……
谁知沙场上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在情场上却是个兵败如山倒的大输家。
爷,镇西王府和康盛王府只有几条街之隔,以后……爷有需要可以告知一声。这是沈正阳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不必了,本王府里不是没人。两府之间只隔了几条街,他和他之间,却隔了千山万水。
有情,天涯亦咫尺;无情,咫尺也天涯。
他在乎的岂是那几条街?
起来吧,既然你一心想走,就算跪断了这双腿,你还是会想办法离开的。苏斐言的酒意已经完全醒了,夜风从敞开的窗吹进来,身强体健的他竟知觉到微微的寒意。
沈正阳再也忍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他不想表现的脆弱,应为自己也是男人,不想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失态,即使那人不会在乎自己,然这是他倔强的尊严。
起来吧……苏斐言弯身拉起了他。他跪得够久了,他的心也痛得够久了。
他拉着他的手,面对着面望着他,那悲伤的面容,可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别人,是那个他拼了命也要救得婷儿吗?自己不想这样相信,然沈正阳执意的想要离开,让他胡思乱想。
婷儿……他还就得上次为了就那女人沈正阳拼命的样子,要怎样才能把那个婷儿从他心里除去?究竟要怎么样,他才能够对自己稍微在乎一点点?只要一点点,他只要一点点……
爷……沈正阳轻唤一声,他一瞬也不瞬望着他的模样好可怕,像一只发狠的狼,眼里闪着几抹阴沈的光……
突然,他低下了头,张开嘴,吞没了他微颤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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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粗暴的吻,弄的沈正阳不知从何拒绝,待他从震惊与剧痛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竞已躺上苏斐言的大床,而站在床边的苏斐言弯下腰,竟又蛮横的索起他的唇来。
疼……好疼……他竞像野兽似地咬住他的下唇皮。一个吃痛,沈正阳开了嘴想说话,未料他的火舌倐地急闯入口腔。
唔……一声微弱的抗议很快被吃进苏斐言的口,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侵占了沈正阳嘴里一切的甜蜜,攻掠他柔软的舌头,交缠、勾引,逼的他不自觉的随他起舞。
怎么,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在他嘴里吸吮了半晌,苏斐言终于松开了红肿诱人的双唇,伸出手在他的唇皮上暧昧抚摸着,斜着嘴嘲弄起他来。
沈斐言眨了眨眼,泪水顷刻涌出眼眶,想起自个儿竟躺在床上任着他摆弄的情景,他简直羞愤欲死,连忙推开他的手便要下床,然他高壮的肉身像堵墙般档在床前,硬是把他给困在床上。
抬起手,沈正阳本想推开他的胸膛,每日为他宽衣着衣,他的胸膛他老早碰过了,偏这回,心下陡生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手扬在空中大半天,竟是怎么也不敢去碰。
见他这副模样,苏斐言倒是冷笑一声。他不爱碰他,他偏要他碰……
反掌箝住他顿在半空发颤的腕,他不由分说便往自己胸口上按,领着他搓揉着自己壮健的胸肌。
爷,您别这样……沈斐言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窘迫的往他的铁腕上按去,直想剥开他的箝制。
别这样?苏斐言恶狠狠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眼神一沈,哑声说道:别这样还能怎样?能说的能做的、各种法子他都使尽了,仍不能教他有半分心向着他,既是如此……倒不如让你瞧瞧我对付女人的手段,也许你尝过那欲仙欲死的味儿,明儿个就舍不得离了镇西王府也说不定。
对付女人的手段……他竟然要把自己当着女人般。沈斐言惊慌的张大了眼儿。那是什么意思?自己是个男人,虽然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对他是有情的,但他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啊,不可以,不要。
不要,您别这样……沈正阳恐惧了,忙奋力挣扎,但是在苏斐言手上那些挣扎就像沉入泥潭,是毫无作用的。他却挣不开他牢牢的掌控,他的手被迫在他的男性胸膛上游移。爷……正阳求您别……啊!
沈正阳惊吓不已,他竞突然松开他的手,却一把扯开他身前的衣襟,吓得他跪坐在床上,连忙抬手护住自个儿的前胸。
瘦弱的双臂掩不住无边春色,衣衫自肩头滑落,圆滑光亮的肩袒露出来,还有那有人的红点更是让人遐想,这番要遮半露的样子,让立在床边的苏斐言霎时顿觉气血逆流,刚猛之气直往顶街,冲垮了一切神思理智,双手往前一伸,扯落他环抱的手,一个反手便把衣襟拉得更开了,那诱惑他的一切摊在他眼前。即使没有女人般的柔软物件,然这平板的一切让苏斐言疯狂。
屈辱的感觉兜上沈正阳的心头,挣扎着身子便想往后逃窜,未料苏斐言猛然身子一沈,铜铁般的身躯竞往他身上压,压得他动弹不得。
不要……走开……你走开……走开……沈正阳被他压得大气都要喘不过,口里却仍不断的高呼着。他不再喊他爷,他是野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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