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乐瑾然神色莫名的从树后走了出来,站在风中如变成了雕像般久久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前男友和自己的表姐好上了是什么感觉?这只能说阴差阳错,只教人满腔无奈怨悔了o(╯□╰)o 话说我第一次写这种纠结的多角关系,有什么不周到或雷人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指教啊(但是表要拍砖啊)
☆、李翡的秘密
“爸,怎么想起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了?是怕我过年不回去么?”李翡一手拿着座机电话,一手正用小银勺缓缓搅拌着桌上的咖啡,悠闲的倚靠在沙发上。
电话那头的李邈甚是了解女儿外头作势里头闲散的性格,因为那段时间和女儿李翡的关系一度破裂,李邈此刻虽未表现出来,但心里却着实是更疼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珍惜着和独女相处的时光的。
但李邈毕竟半生强硬强势惯了,心里再怎么柔软,说出的话还是硬梆梆的“你是李家长房长女,过年自然得回来。你现在翅膀硬了,可以高飞了,就能忘了本?”
李翡自小跟在李邈身边长大,早就习惯自己老爸说话的腔调和方式,此刻也不在意,只笑道:“爸你放心吧,不管是李氏还是我自己的私事,我都有分寸的。”
“嗯。”李邈的声音顿了顿,才说道:“小翡,z市虽然是个发展的好地方,但迟早都要走的。你的私事你要真的有分寸。”
“爸你什么意思?”李翡心里一突,想着林珏的事还是传到了老爷子的耳朵里了,但关键是她此刻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天翊要从法国回来了。”李邈声音低沉,带着对李翡的隐隐可闻的关心“那孩子也有心,年前给我和几家老人打了电话,看那样子,是想重新……”
“我和他早没关系了,爸。”李翡有些不耐烦“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关系,不过是互利互惠而已。”
“可他毕竟帮过你。”李邈自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但却没有想到那程度的深浅“再说何氏集团也的确对你的事业很有助益。哪怕你翅膀长硬了,也需要东风才能飞得更远。”
“好了,爸,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您就别操心了。”李翡说虽这样说,但李邈的这句话的确是指出了她心里的疑虑。
李邈和李翡的关系早不是前几年严酷的教导者和受教者的关系了,自从李翡凭自己的力量正式成为李氏继承人后,李邈就给了女儿李翡很大的独立空间,一般不会插手或是干预李翡决定的事,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
但这次,李邈却一反常态的沉稳而慢慢说了一句:“李翡,你以后是想要成为怎样的李氏当家人?”李邈这么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后,李翡那边瞬间就沉寂了下来,气氛一时变得凝滞。
沉默片刻后,李邈叹了口气,语气放轻了些:“小翡,你是爸唯一的女儿,也是让爸骄傲的女儿。爸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的话,也希望你也永远记得。若有一天,你真的成为了李氏的掌权人,那么你就必须对整个李氏的将来负责。”
良久,才听李翡轻声说了句:“我知道,爸。”
李翡微蹙着眉挂下电话,没有加糖就直接一口喝掉了咖啡。她拨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私人助理,交待了一些事情。就拿过放在一边的包,起身往门外走去,却突然被乐瑾然从身后叫住。
“姐”乐瑾然怀里抱着一本画册站在楼梯口,一身雪白的羊毛衫衬得她更如天使般柔和动人,她看着李翡,微笑着,用一如既往的轻柔声音关心的说道:“姐你这是要出门了么?那路上小心。”
李翡也微微笑了笑“我晚上会留在公司,你早点睡觉,想用什么不知道的尽管问王姨。”见乐瑾然点了点头,笑着冲她挥了挥手,李翡也对她轻轻摆了摆手,转身出去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乐瑾然脸上温柔的笑容瞬时冷了下来,渐渐变成了一个讥讽的苦笑。真讽刺不是吗?自己战战兢兢、一心想找的人,原来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和另一个自己信赖的人亲亲我我的相处着,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样独自彷徨着、痛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着,结果真相却是那么的滑稽。
乐瑾然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不成熟的女学生,她也有自己骄傲的自制和理智,可即使她明明知道现在这种状况怪不得任何人,只能说是命运弄人,只是一个令人尴尬的巧合。但她还是无法立即说服自己,之前心里那满溢的思念和情感,都在现在狠狠的嘲笑着她。她那天目睹了树下那一幕,明明心痛如刀绞,却只能在他们目光投来之时慌忙的躲到树后,看他们那么亲热的说说笑笑着离去。
乐瑾然把画册放下,没有回自己房间却转身向二楼走去。她慢慢推开李翡的卧室,只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床头柜上的林珏和李翡两人亲密的合照。乐瑾然不知自己着了什么魔,明明知道这样只会徒增自己的痛苦,可还是偏偏忍不住的走了进去。
她一步步的走到床边,俯身拿起了相框,这个房间里,大大小小的摆了许多张这样的照片,每一张都是在不同的地方、都有不一样的笑脸,但相片中的两人相视的眼中具是不做假的温柔和爱意。
乐瑾然看着照片上的林珏,想起被自己细心保存在手机里的林珏以前的照片,发现自己心中想的林珏并不是一成不变,他的脸上哪怕露着笑也总是给人沉默的感觉,不像以前那个虽然安静却实际上很简单很快乐的阿珏。
乐瑾然不禁伸手慢慢抚摸着照片中林珏的轮廓,咬了咬唇,骤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恨毫无价值,是自己抛弃了阿珏,自己现在又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要求阿珏去默默的等着她?只是……乐瑾然放下相框,环视了一圈这间华贵而不失素雅的卧室,闭眼叹了口气:只是这次阿珏遇到的人,这次的爱情,恐怕会比那时的自己更加没有未来。
那时的自己是太不成熟、太没能力,而现在的李翡却是太有能力、太多羁绊。
李翡第二天中午才回到别墅,期间在李氏国际和自己的团队忙收尾工作忙得天昏地暗,回家之前和林珏打了个电话,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她刚进了客厅,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颜料的味道,不冲鼻反而还混着点纸香和花香。那味道是从乐瑾然的房间里传来的,李翡过去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表妹乐瑾然之前在作画,想是在自己回来不久前刚画完的,房间里到处铺着干净的白纸,窗台上还摆着零星开着口的颜料瓶,挂着格子布的木制画架上架着一幅未干的油画。
李翡刚想走近去看清楚,乐瑾然却从另一边端着杯清水走了过来“姐你回来了。”她说着顺势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李翡看了眼莫名让她有些在意的油画,也笑着走了过去“瑾然你刚才在画画吗,挺有意思的,我自从高中的美术课后就没再动过这些东西。”
乐瑾然喝了口水,轻轻笑道:“那是因为我太闲了,姐怎么能一样?”她放下水杯,起身给李翡倒了杯水“这些也只是些玩意罢了,我爸妈可看不惯我整天摆弄这些,而且每次还拿姐来比,说我要是有姐你一半的务正业,他们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李翡接过水笑道:“那是舅舅舅妈抬举了。再说瑾然你是乐家的独女,舅舅舅妈对你的期望大,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如果要我来说,我倒觉得,和艺术打打交道也不错,如果真的喜欢,当正职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乐瑾然看着李翡的笑颜,突然沉默了下来。她微微的倚靠在靠垫上,姿态是从小养成的端庄娴静,眼中却不再是流动的柔情。突然地,她没有预兆的出声道:“姐,我去过你卧室了。”
李翡刚喝了口水,闻言抬眼看向乐瑾然,不自然的笑了笑“怎么了?”
“那个照片里的男孩子是谁?”乐瑾然也抬眼看向李翡,神色不动的问道。
李翡默了一下,想到反正也是打算告诉乐瑾然的,既然她看到了,那么不如就趁这个时候告诉她林珏的事。于是李翡耸了耸肩,说道:“他叫林珏,是我在z市遇到的一个很好的男孩子。”说到这里,李翡的话里不禁带上了温柔的笑意“我们的相遇还是很神奇的。瑾然你知道,我很少对一个人那么认真,所以,我和林珏他……”
乐瑾然心里“腾”的一下升起了一股火气,听着李翡不断讲诉着她和自己心上人的点点滴滴,觉得自己昨天的心平气和正一点点可闻的崩溃着。但乐瑾然毕竟和李翡一样,从小良好的教养和她自己的性格使然,她没有在外表上表现出什么迹象,只是难以控制的想毁坏、想报复……
“姐你这算是,包养情人吗?”乐瑾然端起杯子,文静的喝了口杯里的水,姿势和神态都极其娴静淑雅,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家闺秀在谈论诗词歌赋一般,但说出的话虽语气轻柔平缓却似带着针刺般扎人。
“你说什么?”李翡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原本温柔可爱的表妹已经黑化了的事实,当场就愣住了,有些没回过神的解释“不是,我并不是把林珏当做什么被包养的情人,我是真的……”
“可姐你明明”乐瑾然轻声打断了李翡的话,嘴角上挑,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轻声道“已经结婚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李翡秘密大揭露了!不知道之前有没有亲猜出来的说╮(╯_╰)╭。。。已经提醒过可以往最狗血的方向猜。。。
☆、注定
月光酒店里,林珏正和乐队在排演今晚的曲目,因为乐队越来越受欢迎,他们现在在酒吧的待遇也越来越好,相应的,表演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这边林珏正和齐飞正讨论着改曲子的事情,齐飞看着抿着唇一脸认真的在纸上作曲的林珏,不觉有些愣神,林珏干什么事情都很认真,从来都不敷衍。本来他们搞音乐的,而且还是这种半玩票半职业性质的搞音乐,即使不是吊儿郎当的,也是不大当正职的,可林珏似乎毫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他一贯的品性,既不随众,也不会排众,就像一滴能容万物的水,看似有情却又无情。
“你知道我家的那个侄子最近很缠你家的妹妹啊。”齐飞看着林珏,没话找话的说了这么一句。他们刚定好了曲子,林珏现在正低头记着曲子,两人一时间无话,齐飞不想就这么白白浪费和林珏难得的相处时间,可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话题,突然想到齐凡最近和自己说的话,忍不住提了出来。
“啊,什么?”林珏正忙着记曲子,一时没有听明白,等反应过来后,有些担心的抬眼看着齐飞“我家那丫头没给你们添什么麻烦吧?”
“不不不,我说的是齐凡缠着白如,要添麻烦,也是我们小凡给你们添麻烦了。”齐飞看林珏不安的样子慌忙解释道。
他看林珏听了这话却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知道,那丫头有多能折腾,从来只有别人吃她的亏,她怎么会肯吃别人的亏?何况,小凡人那么老实,所以肯定是我家那丫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齐飞被林珏的笑容晃了眼,半天才回道:“不不不。那个,什么,白如那孩子挺机灵的,也好学。我上次教他们一帮小孩跳街舞,就她学得最快。而且,我看那帮孩子还都蛮听你妹妹的话的,可见你妹妹是真能干。”
林珏看着曲子,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小孩子间的玩闹,要真跟个大姐大似的,那可愁人了。”齐飞也有感触的说道:“也是,齐凡那小子在学校不学好,可把我大哥气坏了,我大哥自己就是学校的教务处主任,这也真是够着急上火的。”
“你说小凡的爸爸是学校的教务处主任?”林珏突然着急的问了一句。
“是啊,还是他们学校的副校长,怎么了?”齐飞看林珏皱着眉,心也有些提了起来。
“难怪那丫头说自己上面有人,我当时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呢,这样看来,她还真的是借了小凡的名了。”林珏说着,很歉疚的看向齐飞“真是对不起,没想到还是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不不不,别这么说。”齐飞看林珏这么歉疚的样子,当即毫不隐瞒的揭露了自家侄子的种种劣行“这肯定跟齐凡那小子脱不了干系的,他狐假虎威的借着我大哥的名明目张胆的做坏事已经不是一两次了,逃课什么的都算轻的。我看,八成就是那小子带累坏了白如。”
“不,你不知道,白如她……”林珏蹙着眉,话还没说完就被齐飞打断“白如挺好的,就是我家那小子,反正,齐凡那小子肯定也没冤枉。”
两人这正交流着孩子经呢,赖头却突然颠颠的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叫着:“林珏!林珏!外头有个很漂亮的美眉找你!”
还没跑到呢,就被齐飞锐利的眼刀钉在了原地,只能扯着嘴尴尬的笑着“嘿嘿,那啥,林珏,外面有人找。”
林珏起身放下本子“那我就先出去一下。”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
齐飞看着赖头,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兄弟,但现在也只能盯着赖头长了几根杂毛的头顶解恨“你说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林珏本以为能来这里找他的不是李翡就是魏白如,正想着要是李翡就先把她哄回家休息,之前接到李翡的电话,听声音就知道她肯定又是不眠不休的加了班,要是这时候还过来那就太辛苦了;要是魏白如的话,那更好办,刚跟人聊了她的‘光荣史’,不好好的加上‘乱入酒吧’的罪名两罪并罚的话怎么行?非要和这个丫头好好的说说才行!
“阿珏……”似曾相识的轻柔声音,林珏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眼前的乐瑾然,难以自制的往后退了一步,才哑着嗓子低低喊了句“阿瑾?”
月光酒店一楼临窗的安静西餐厅里,白色的柔和灯光像是另一个月光,淡淡的洒在了餐桌上的鲜艳花朵和银色餐具上。
“你怎么,怎么回来了?”林珏微垂着眸,神色很淡,半天才开口问了一句,可能觉得不妥,又抬眼看了下对面的乐瑾然,微微的笑了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不知道。”
“阿珏你不知道我回来的事吗?我之前打过你的手机……”乐瑾然一眨不眨的盯着林珏,语气轻柔而带些颓然。
“手机?什么手机?”林珏真的不清楚,他早先的那个号他早扔了,乐瑾然的号码他也在那时候逼迫着自己遗忘。
乐瑾然轻轻的笑了笑“没事儿,看到你本人就好。我没想到,你还在酒吧驻唱,虽然换了个地方。”她说着,微微的低下头去“我很想再听你唱歌,阿珏,这让我想起我们以前的时候……”
“以前”林珏忽垂下眼眸,一如往昔般纯粹的浅笑着,一如往昔的眉目生动,然而只片刻,他便抬起头看着乐瑾然缓缓道“以前已经过去了,阿瑾。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我们都不再是那时候的我们,有些事,不用说,也不需要解释,因为那已经没有了必要。”
“阿珏,你是不是还恨我?”乐瑾然有些急了,眼睛里已聚起了水汽“你一定还恨我。”
“我没有恨你,瑾然,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在我心里,那些岁月,还是我很在乎的回忆。但是”林珏闭了下眼“那也只是回忆而已了。”他睁开眼“你这次愿意回来见我,我很高兴,真的。只是,我说不出,我觉得,很奇怪。”
“阿珏”乐瑾然感到自己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涌了出来,但她还是捂着嘴,不愿意发出哭泣的声音,她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才呼出口气,笑了笑说:“好吧,阿珏。既然你这么决定,那就这么做好了。只是,能不能,把我当做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呢?因为我现在真的放不下,我想像个朋友那样的关心你、帮助你,请你,一定要给我这样的机会,求你了,阿珏。”
林珏看着拼命忍住泪水的乐瑾然,心微微一疼,可还是摇了摇头“这样何必呢,我真的已经不在意了,也请你不要在意。当初我们都有错,不必偏得谁去承担以前的错,因为那都已经没有必要了,真的没有必要。”
乐瑾然听到这话,微微愣了愣神,喃喃道:“难道阿珏你连一个做普通朋友的机会都不给我吗,在你心里,我已经不再是被你需要的人了吗?”
她此刻反而恢复了冷静,吸了口气,抬头看着林珏微笑着说:“是我考虑不周了,阿珏。你若不想做朋友,那就不要做好了;你若是想彻底和以前决断,那就决断好了。在你面前,我永远不会去做你讨厌的事,不会去当你讨厌的人。”‘但对于我来说,阿珏,我的初衷不会改变,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用不让你厌恶的方式’乐瑾然默默的想道。
林珏不知道现在又能说什么,从见到乐瑾然那一刹那,他心里的震惊和伴随着喷涌而出的记忆早已随着心境的改变而逐渐冷静了下来。早就决定了不是么,面对曾经的恋人,即使再怎么样也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时间一向是最强大的东西,无论什么,经过它的沉淀都变得不再沉重和悲伤。
他看着似乎也已经看开了的乐瑾然,无奈的轻叹了口气,放轻声音道:“谢谢你的理解,瑾然。我并不是不想把你当朋友,你当初给我那么多的帮助我永远都会记在心里。我也真的很感激那段时光,那些你带给我的快乐。你永远不会是我讨厌的人。”
林珏拿出纸笔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下来递给乐瑾然:“这是我的新号码,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作为你的朋友,我一定会在所不辞的。”
李翡“啪”的一声甩上车门,不等门童迎来就直接迈出脚步匆匆的走进了月光酒店。她之前和乐瑾然的一番谈话令她心里一直很不安,不是为了乐瑾然的话,而是隐隐的对自己和林珏的关系的不安和担忧。本来今天晚上是这几天连续加班中难得休息的时间,可这种隐忧让她现在冲动的开车到了酒吧,只想为了见一见林珏,哪怕只是见个面、说几个字,也能让她安心很多。
她到了酒吧没有找到林珏,听一个酒吧侍应生说看到林珏往一楼西餐厅那边去了,就又忙踩着脚步往西餐厅那边赶去。
西餐厅的外围整个是由玻璃造的,四周再挂上厚厚的欧式浪漫风格的暗红色的丝绒窗帘,再加上柔和温馨的白光,显得很有格调。李翡快步的走过那些华丽的装饰物,透过被丝绒窗帘半遮着的透明玻璃,猛然间瞥到了对面隔间里的林珏和坐在他对面的乐瑾然,心猛地一沉:难道乐瑾然真的和何天翊的关系那么好?还是真的太反对自己的这段不能被公开的恋情?竟然亲自跑来找林珏,那么她是不是也已经把自己已经结婚的事告诉了林珏?
想到这里,李翡完全站不住了,虽然现在走过去很可能会面对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林珏对她的失望和指责,但让她就这样干站在这里或是掉头走回去都是不可能的!不管之后会怎么样,既然乐瑾然已经来了,那么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过去的。若乐瑾然真的已经告知了林珏,那自己也不能逃避,一定要趁事情还没恶化之前解释清楚才行。她想着这些,没有犹豫的就朝他们走了过去。
林珏这边刚以朋友的前提把自己的新号码给了乐瑾然,却不期然听到身后突然传来李翡略带着急的声音“baby!”
林珏和乐瑾然同时转头,当看到正朝他们走过来的李翡时,两人的表情都带着惊讶。林珏立马站了起来,朝李翡迎了过去“阿翡?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晚难得休息的么,怎么还真的过来了?”
林珏眼里的关心被李翡和乐瑾然看到,李翡是暗中放下提了很久的心,看林珏这样子八成是乐瑾然还没有告诉他自己的事。而乐瑾然的表情就有些微妙,她没有说话,看到李翡也只有安静的点了个头,还是那副文静的样子。
“我”李翡看了眼安静坐着的乐瑾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感受着身边林珏的温柔和关心,又不忍再这么欺瞒下去,刚想当着两人的面把一切开诚布公,却听林珏轻声介绍道:“这是我大学时的同学乐瑾然。”他看李翡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又微微侧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也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以前的那个人。”
李翡一下子愣住,什么?!大学同学?那个人?!难道是……
而此刻,一直沉默的乐瑾然却忽然露出微笑,对李翡说了一句:“姐,你也过来了?”
这下子林珏也愣住了“你叫她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乐瑾然又看看李翡“你们,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我们是表姐妹,阿珏,而且我回国之后一直是住在姐家的。”乐瑾然看着对面站着的两人,浅笑着慢慢说道:“真的很巧,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造孽,好吧,三人坦诚相见了。。。接下来,请看最后知道真相的李翡陛下如何发飙(飘走ing)
☆、暗斗
李翡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抿着唇锐利的看了眼微笑着的乐瑾然,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有意识无意识的摸了摸手上戴的铂金戒,既而也看不出情绪的笑了笑,走过去直接坐到了乐瑾然对面、林珏旁边的位子上,语气听不出好坏的说道:“对啊,真的好巧呢。要不是今天凑巧碰到,我还不知道原来瑾然你还和我家baby有这么一段渊源。”
“现在知道也不晚。阿珏他真的很好,能遇到阿珏,姐你真的是很有运气呢。都说事业成功的人一向运气很好,看来这话不假。”乐瑾然也轻轻笑着,不轻不重的说了这么一句。
两人看着对方,又都突然默不作声起来。乐瑾然是早些时候就知道这尴尬的、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关系的,因此此刻心中倒没有多大反应。
而初知真相的李翡,即使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想到自己最初还想把林珏介绍给乐瑾然的打算、想到乐瑾然那位和自己诉说的对初恋情人的念念不忘和大有重新追求的姿态、再到乐瑾然手里握有自己最大的秘密……
李翡现在真是觉得没有比自己更缺更苦逼的,这还没跟‘情敌’见上面呢,就早已经输了一大截,不但是对自己知根知底的亲表妹,还是林珏最刻骨铭心的初恋,这些加起来够让李翡心烦意乱了。至于之前想要对林珏坦白从宽的那点念头,早就因这种逆转被扔到天边去了。这都让他们见上面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还怕自己在林珏面前分量太轻么?
而此刻受打击最大的一副怎么会这么坑爹的样子的林珏,慢慢从最初的震惊和尴尬中回过神来,本想说些什么,但看李翡和乐瑾然两人此刻的样子,也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那个,真的很抱歉,我真没想到……”林珏将手搁到桌上,垂下眸,不知道此刻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也许在对待乐瑾然和自己的关系定位时自己还能够冷静而理智的面对,但像这种已经出离他预料范围外的如此戏剧化的情景,他一时除了觉得自己给李翡和乐瑾然她们造成了困扰而不安愧疚外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这正纠结着,坐在对面的乐瑾然刚想开口说什么,李翡却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握住林珏放在桌子上的手,轻声道:“baby你不要说什么抱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她当着乐瑾然的面用指尖温柔的摩挲着林珏的手背,转头看向乐瑾然,似笑非笑的说道:“就像瑾然说的,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乐瑾然紧紧盯着李翡和林珏手交握的双手,骤然觉得喘不过气来,低下头猛一阵的咳嗽。林珏立马递去纸巾,微露担心的看着乐瑾然,刚想说话,却听李翡关心的问道:“瑾然你没事吧?肯定是这几天着凉了。先喝点水缓缓。”说着就递过去一杯水。
林珏见李翡这样,也就放弃了再说什么的打算,自己现在的立场,本来就不合适去过多是关心乐瑾然,而现在李翡神态自然的替他做了,他也就不必去做多余的事。如果她们姐妹的关系不会因为自己产生什么嫌隙那当然是他最期望的。
乐瑾然一手捂着嘴一手接过水杯,并没有喝就直接放到一边,等缓过劲了,才抬头对林珏和李翡笑道:“我没事儿,刚才,就是有点呛着了。真是不好意思,害你们担心了。”
“瑾然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姐,不担心你担心谁呢?”李翡说得真诚,心里却突然颇不是滋味的觉得乐瑾然这说话的方式和林珏还真像,或者,是林珏像她。不管哪样,都证明了自己的林珏baby和乐瑾然之前的那段恋爱对双方的影响是多么的深刻了,这也让李翡刚刚转好的心情又阴沉了下去。
乐瑾然却好似完全没有感受到李翡身上突然散发出的怨念,用纸巾细细的擦了擦洁白的手,轻轻的说道:“本来我这次来找阿珏,除了为以前的事情向阿珏当面道歉以外,其实还想告诉阿珏一些事情的……”
乐瑾然的话虽然说得很隐晦,但李翡的神经立马被提了起来:她这是打算现在就揭她的老底了么?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自己又该怎么办?李翡神经紧绷,脸色的情绪仿佛一刹那退了个干净,除了紧紧的盯着乐瑾然外一时没有其他办法。
李翡虽经验老道、机智无双,又最擅长随机应变,但那些并不涉及自己和林珏关系的根本,林珏对于李翡来说,在很早以前就是不可失去的存在。这份感情太过重要,重要到已经超过了李翡理智的范畴。而一旦乐瑾然说出自己一直隐瞒的已婚的事,依李翡自己对林珏的了解,最不能原谅欺骗的林珏会对自己做出怎样的判决那真的是不用猜的了。
李翡攥紧的手心里早已满是冷汗,却不期然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李翡惊的抬眼看去,林珏正担心的微蹙着眉看着她,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他声音温柔带着难掩的关心,微微蹙起的眉眼里尽是对她的担忧和爱护。想来是自己刚刚的脸色太过难看了,让细心的林珏替自己担惊受怕了。
李翡心里满是感动和柔情,对着林珏安抚的轻轻摇了摇头,继而转头看向乐瑾然,微微笑道:“不知道瑾然你想和baby说的是什么,我可不可以也听一听呢?”李翡想着若是注定躲不过,那她也不必去害怕什么,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大不了她再徐徐图之就是了,这世上还没有自己不能去拼的事情。
乐瑾然看着亲昵默契的两人,终于意识到林珏真的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在自己缺席的这段岁月,在自己不知道的某时某刻,林珏的心里装下了另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慢慢培养着理解与信任,滋养着同样纯净而深刻的爱情。
她默默的吸了口气,再抬眼的瞬间已恢复了她一向温婉的模样,只见她深深看了眼林珏,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李翡身上,却是默默摇了摇头:“对不起,姐,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已经说了那是我‘本来’想做的事,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会再讲了。因为我刚答应过阿珏,不会去做他讨厌的事,我也不想再因为我的话而让阿珏受伤害。”
乐瑾然轻声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林珏和李翡含笑说道:“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就先回去了。”
李翡没料到乐瑾然竟然会这么潇洒大度,手下留情不说还主动识趣的走人,这一点也不像那晚向自己哭诉对林珏爱得深沉的乐瑾然啊?!她怎么能这么大方、这么……
李翡大概还没有从事情180°的大逆转中回过神来,直到乐瑾然的身影都消失在酒店门口了还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样。
林珏目送乐瑾然离开,转头看到的就是李翡这副难得的发怔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喂,怎么傻掉了?”
李翡“唰”的握住了林珏在她眼前瞎晃的手,有些感慨的亲了口被自己握住的林珏的白手,叹道:“baby呀,你陛下大人我刚刚差点得心脏病啊,不带这么大起大落的,又不是玩过山车!”
“你呀,有什么好操心的。”林珏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大口呼气的李翡道:“虽然这次真的很尴尬,可也不至于让你紧张到这个地步吧?”
“怎么不紧张,这可比三军汇垒都紧张,万一我一个错眼,让你被我的表妹你的初恋拐跑了怎么办,我又该找哪里去哭。”李翡看了眼真心什么都不知道的林珏,有些侥幸又有些内疚,但现在真的还不到可以坦白的时候,后患都还没有除,怎么为自己和林珏的未来铺一条康庄大道?
林珏显然不明白李翡的九曲十八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真是想多了,不管瑾然她是不是你的表妹,都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李翡正处于高度敏感的时刻,听到什么词都要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