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叫你幸鸽吗?
可以啊!那我要叫你什么?这才是个大麻烦,因为喊叔叔似乎太老气,唤大哥又有失辈分。
呃……这也考倒薛景斌了。
不如这样吧!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晓得该怎么喊你了。
那你问吧!薛景斌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温文儒雅,但却极少人知道那副镜片根本没有度数,只是为了遮掩那双太精明的利眸。
第一,你有恋母情结吗?否则你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大你六岁的女人?袁幸鸽并不想保持客套,爱情中的女人十之八九盲目,她必须先明白这男人的真实面貌。
她直接的言词没令薛景斌愠怒,但他也感觉到她在探他的底。你母亲很天真浪漫,完全不像四十岁的女人,和她在一起,反倒是我老成多了。
幸鸽沉吟了一下,再问:你很有钱吗?这题有些废话,看他带她们来的餐馆,一客牛排最便宜也要三千元,岂是平民所能承担的?
这很重要吗?他不觉得袁芸菁是因为他是富家子弟而与他交往。
是我个人的问题,我希望我妈和你在一起能丰衣足食,这并不为过吧?对了,你们会结婚吗?服务生送上餐前沙拉,袁幸鸽用叉子插了一口蔬菜送进嘴里。
老实说,我存款多到可以不工作花到下辈子都花不完,这样你满意吗?他们薛家产业跨及海外,只是很少人知道原来那些耳熟能详的大公司皆於薛氏名下。我早向你母亲提过结婚的事,但她非常犹豫不决,我想,她很在意你的心情。
吃完整碗沙拉,袁幸鸽拿起纸巾擦拭嘴角,问了最後的关键性问题。没错,既然你清楚我妈很在乎我,那你应该明了我的父亲在她心目中有着无法抹灭的地位,这样,你也无所谓?这话很尖锐,却是不争的事实,以防日後这看似优雅但心绪慎谋的男子拿这档子事出来和软弱的母亲争吵。
薛景斌发现袁幸鸽伶巧聪慧,果真如袁芸菁所言是从小到大站稳学科冠军的大才,很适合当他薛某人的女儿。
第一,我不会和一个逝世已久的人吃乾醋;第二,不瞒你说,你认为以我的条件,有必要去欺骗你母亲这般柔弱的女子吗?真在意的话,早知道她有个二十岁大的女儿时,我就全身而退了!况且,每个人多少都有刻骨铭心的过去,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她以後想念的对象只会是我。
袁幸鸽黛眉一挑,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她就知道这浑身散发傲凛气息的男人,岂如母亲形容的斯文两字简单了得?不过,她喜欢他对母亲的企图心。
我们家应该不会上演继父虐待拖酒瓶的肥皂剧情吧?袁幸鸽纯粹是开玩笑的,就算他敢怎样,她也是个成年人了,怕他不成?
放心,我绝对是个好爸爸,而且我还打算帮你添个弟弟或妹妹,免得你无聊,你看我贴不贴心啊?
拜托,你想让我妈当高龄产妇啊?
谁教她老是不答应我的求婚,只好使出无上车後补票的烂招数罗!薛景斌耸耸肩。
不用、不用,这事交给我就成了,未来的爹地。几句交谈之下,他们已经成为最佳狠狈为奸父女档了。
好!我喜欢这个称呼!他们高举红酒杯乾杯,彼此都能预见将来他们肯定合得来。
袁芸菁一回座位,便见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不禁纳闷他们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好?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主餐牛排熟腾腾地送上来,袁芸菁连忙拿起餐巾隔挡喷溅的汁液。
聊他这未来爹地的身分何时才能换成现在进行式啊!袁幸鸽调皮地说,马上接收到薛景斌赞赏的目光。
幸鸽,你在胡扯啥啦!袁芸菁害羞地娇嗔,没多想便将一块热烫的牛排送进嘴里,立刻哇哇大叫,眼泪都飙出来了。好烫、好烫!
怎么这么不小心,来,我惜惜。薛景斌心疼地直往爱人嘴里吹气,看得袁幸鸽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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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寿哦!孔子有道非礼勿视耶!袁幸鸽适当地转开脸,却在下一秒全身僵硬。
因为她看见薛京健颀长的身影走进来,她连忙把头垂得低低的,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楣。
眼角觑见薛京健居然越走越接近,袁幸鸽的小手紧张地扭绞衣角,脸蛋都快贴到桌面上了,只能不断祈祷千万别让他注意到自己。
但她的躲避全都是枉然的——
京健,你来了?坐吧!薛景斌催促着弟弟坐在剩余的位子上——袁幸鸽的旁边。
袁幸鸽激动地抬起头。他、他是你弟弟!?
薛京健这时也发现了袁幸鸽。你……
你们认识啊?薛景斌的惊讶不亚於两人。
认识。
不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却迥然相反的答案,令袁芸菁和薛景斌疑惑地对望一眼。
我们根本不认识,对不对啊?为避免他们起疑,袁幸鸽用恶狠狠的眼光威胁薛京健,一副你敢说出来就要你好看的样子。
可是我们……薛京健才想反驳,大腿便传来痛意,害他硬生生地把话吞回去。这小妮子竟然捏他!?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薛京健。
袁幸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换上笑容可掬的面具,主动握住薛京健的手掌假意示好。你好、你好!
薛景斌虽然敏锐地察觉事有蹊跷,仍装作无事一般。芸菁,这是我弟弟薛京健。
你们长得好像哦!袁芸菁亲切地敬了薛京健一杯。
袁幸鸽在心里一百万个赞同这句话,难怪她昨天会觉得他们轮廓神似,原来他们竟是亲兄弟!
还有,这位是你未来的侄女,袁幸鸽。薛景斌的平光镜片闪过一丝戏谑。
侄、侄女!?这称谓令薛京健有些难以消化。
你好啊,未来的叔叔!袁幸鸽叫得可甜了,心中却在哀号,她竟和叔叔上了床,这算不算乱仑啊?
景斌,你别动不动未来东、未来西的,人家还没答应嫁给你呢!袁芸菁不依地嘟嚷,脸上的赧霞却泄漏了心事。
你不嫁我还能嫁谁啊?薛景斌迅速在爱人颊腮偷个香。
讨厌,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啦!
那表示没有人就可以罗?
袁幸鸽看着他们打情骂俏,自己这头则尴尬得要命,脑中反覆思考着如何打开这一连串死结,没发觉小手还被紧紧牵握着。
你在想什么?薛京健挨近袁幸鸽耳边轻问。
没、没有。袁幸鸽连忙否认,驱邪似地推着薛京健的身体。你不要靠这么近,会被发现的啦!
发现什么?我们做过爱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薛京健邪肆的指尖搔枢着袁幸鸽柔软的掌心,看她微颤的模样他甚是得意。我好想念你的小妹妹哦!你想不想我的小弟弟啊?
想……袁幸鸽无意识地低喃一声,大脑瞬间回归正常运作,恼羞成怒地拍桌斥吼。你在乱讲什么?谁想念你的小弟弟啊?
此话一出,不只是那对忙着谈情说爱的贤伉俪,整间牛排馆的无数颗眼珠都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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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幸鸽一张脸红得冒烟,只能噤声怒瞪始作俑者,而薛京健却无辜地左顾右盼着。
呃……幸鸽,妈咪可以了解一下那个小弟弟是什么吗?虽然女儿已经气到七窍生烟,但袁芸菁就是忍不住旺盛的好奇心。
那是……那是……袁幸鸽脑袋转啊转的,该说什么蒙混过去呢?
哦,就上回看到他在路上救了一个小弟弟,那个小弟弟差点被车子撞到!
薛京健故意装出不明就里的样子比着自己,马上就又让袁幸鸽的玉爪神功强迫就范,扯出一个迷倒众生的微笑。
薛京健无奈地想,怎么他不想当英雄都不行啊?待会回家大腿肯定一片瘀青。
可是,你们刚才不是说不认识吗?袁芸菁毫无心机地发问。
突然想到的嘛!你说是不是啊?袁幸鸽暗示性地推推薛京健。
是啊、是啊!
这样哦……那小弟弟还好吧?有没有受伤啊?
没有、没有,那小弟弟健康得很。袁幸鸽抢着说,不懂母亲怎么变得如此爱发问。
你又知道了?小弟弟最近又生病了。薛京健冷不防丢出一句。他觉得这位未来嫂子好玩极了,故意藉由她戏弄袁幸鸽。
怎么会生病了呢?他家长有没有带他去看医生啊?悲天悯人的袁芸菁拧紧秀眉,状似十分担忧。
你倒是说说他得了什么病啊?袁幸鸽音调至少提高三阶,气他没事又起了个头。
医生说小弟弟得到的是相思病,不用吃药,只要快点见到小妹妹就会痊愈了。薛京健煞有其事地说。
袁幸鸽真恨不得撕烂薛京健那张无中生有的臭嘴。哼,我还以为小弟弟是得了爱滋还是梅毒咧!
袁芸菁立即纠正女儿。幸鸽你少乱说,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得那种病?那弟弟还有个妹妹啊?自动把情节幻想成手足被逼分散的八点档。京健啊,我看你有空就带小弟弟去找他的小妹妹吧!真的好可怜哦……
有你这句话,我绝对……
薛京健,你给我出来外面!袁幸鸽洪怒爆发地拽住薛京健的手臂。
袁芸菁愣愣地看着他们,又下了一个结论。他们急着要去找小弟弟了吗?
理由很烂,也只能瞒骗像袁芸菁这般思路简单的女人,但薛景斌可不傻,没想到老弟竞有如此搞笑的天分,如此白痴的对话早让他隐忍狂笑多时,但偶尔抖搐的身体仍然让袁芸菁感觉到了。
景斌,你干嘛一直抖啊?很冷吗?袁芸菁依旧一派单纯地问。
没有、没有,只是肚子有点疼。忍到肚子疼。
那怎么办?我去买药给你吃好不好?袁芸菁很着急。
不用了,我去厕所纾解一下就行了。薛景斌笑着安抚容易紧张的袁芸菁,只是,她不知道他的纾解方式居然是——捧腹大笑六十秒!
第三章
喂!你到底想怎样?两人一脱离危险范围,袁幸鸽便横眉竖日地朝薛京健大吼。
我?我做了什么?薛京健还装胡涂。
你胡说八道—些有的没的,害我辛苦解释个半死,好险我反应快,不然真会被你害惨!袁幸鸽咬牙切齿地说。
这怎么会是我的错呢?胡说八道的是你吧?我们明明认识,你硬要否认,我还好心地配合你。要不是你突然大吼大叫,你母亲也不会问那些。看着袁幸鹄越来越铁青的脸色,薛京健没来由地有种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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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袁幸鸽被堵得哑口无言。
无话可说了吧?薛京健扫视那张胭脂未施的素颜,和在鸦片酒吧里的她感觉完全不同。这个勾慑他心神的女子既狂野奔放又清秀可人,令人质疑魔鬼和天使怎能同时存活在一个身躯中,让他很想探清她的真面目。
谁说我无话可说?我们那晚只是一夜情,一夜情的意思就是天亮後就等於是陌生人,这个游戏规则难道你不懂吗?袁幸鸽刻意装出老练的样子。
天亮後?是谁趁我熟睡时偷偷摸摸走人的?他醒来时才清晨五点呢!
谁偷偷摸摸来着?我想走就走,你管不着!袁幸鸽高傲地叉着腰,看谁比较会拗。
是没人能拦你,但……薛京健霍地抬起袁幸鸽柔嫩的下颔。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讲话不要动手动脚的!袁幸鸽嫌恶地拍掉薛京健的手,心中却暗笑自己没用,怎么一个小小的抚摸就教她乱了心绪?
薛京健倒不太介意,视线落在她从刚才便没放掉的柔荑上,并不想提醒她已经先动手了。
那晚,你还是chu女。这点让他耿耿於怀。
原来你是为了这档事啊!袁幸鸽说得有些心虚。这……chu女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会逼你负责的,你放心吧!说完还豪逼万千地拍拍他胸脯。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会是我?毕竟,很少有女孩子会将宝贵的初夜贡献给一夜情。
你知道那么多干嘛?反正做都做完了。她现在是白天的袁幸鸽,那些在鸦片酒吧同他说过的调情话,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的。
薛京健突然搂掳袁幸鸽的纤细腰肢,让她紧贴自己,深邃面孔欺近她。我不介意再做一次。
你……神经病!袁幸鸽惊慌地想挣扎,却徒然无功。你放开我啦!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怕我喊非礼吗?该死!她此刻心跳怦然如雷,希望别教他察觉才好。
薛京健英眉一挑。你有看过这么帅的色狼吗?
眼前就有一只!袁幸鸽气急败坏地大吼。你快点放开我!
你不老实说,我就不放。薛京健霸道地说,享受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有什么好说的嘛……不过给自己一个疯狂的成年礼罢了!现在她处於弱势,只好百般无奈地坦承。
为什么选择我?倾身轻嗅她秀发间的玫瑰芳香,和那夜缱绻的味道是相同的。
薛京健的男人气息令袁幸捣忍不住一阵轻颤,但她提醒自己千万要站稳,死鸭子嘴硬地说:我也不想,谁教你是那晚唯—让我看上眼的,只好勉强加减用罗!
明知是她的违心之论,他还是扭曲了五官。你还真委屈啊?
还好啦!就当是我赏你的吧!
赏他的?薛京健心中顿时五昧杂陈,这小妮子真放肆,竟敢对他这个大情圣说这种话,这真是太有趣了!
你……干嘛笑得那么变态?望着薛京健邪佞危险的笑颜,袁幸鸽有种不祥预感。
他变态?这可好,她现在是罪加一等,别怪他手段阴沉!
你似乎很怕你母亲知道这段风流韵事?
废话!袁幸鸽白了薛京健一眼,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换作是她的女儿干的,不打断狗腿才怪……倏地心中警铃大作,她惶恐地看着他。你该不会……
你不笨嘛!薛京健好整以暇地调侃袁幸鸽。
告诉你,没有人会信你的!袁幸鸽嘴上逞强,心中已开始在哀号,她乖宝宝的好名声该不会毁於一旦吧?
是吗?我倒是很期待你母亲听到後的表情。薛京健邪恶的一面此时全部展现。
你变态!还能有什么表情?恐怕先拿刀把她砍了吧!她握紧拳头,忍住想撕烂那张洋洋得意面孔的冲动。
这句听过了,换点新鲜的吧!薛京健痞痞地掏掏耳朵。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我哪里得罪你了?袁幸鸽晓得薛京健说到做到,自己斟酌了一番,态度也放软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说没人相信,那我们现在就进去试看看罗!语毕就要迈开步伐,袁幸鸽马上慌张地扯回薛京健。
不要!拜托你别说出去!袁幸鸽花容失色地恳求。
既然是拜托,总该拿出点诚意吧?老天,连他都觉得自己简直坏到骨子里去了,但谁教她不见棺材不掉泪,休怪他阴险狡诈。
我这样低声下气还不够诚意吗?即使气到牙痒痒的,袁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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