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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都给我杀了,一个时辰杀一个。我养那么多人,难道就是要你我告诉我,让我想开点吗?”

    “各位大人,请!”见云峥已经带人押起了钟谦德。罗恒立马带人开始疏散起大殿内被吓坏的众大臣和命妇来。

    而就在他带人出去时,随着蒙余的一声令下,整个大殿内便彻底的乱了起来。

    啼哭声,奔跑声,求饶声,以及兵器插入人身体的声音,一下子让整个甘泉殿变成了炼狱。

    “造孽啊,我当初就该掐死她才对!”望着被拖出去的大周镇国大将军,听着身后叮叮当当的声音,被挤了出来的越盛德拍着大腿高声道。

    “主子,我们将郡主抱回玄武殿可好?”四周的声音仿佛都不存在了,望着抱着越清风一动不动的主子,本该跪着的云行上前轻轻跪下小声道。

    “云行!”慢慢的松开手,一点点将怀中人交了出去。接着晃着身子站起的朱巧昕,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紧紧的抱住那似乎越来越轻的越清风,云行转头轻声坚定道:“主子放心,一切都会好的。所以没什么可哭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相同的话,在以前她没了越清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靠在玄武殿的龙床上时,听他在外远远说过。

    以前一直觉得没什么用的话,此刻却奇异的让她稍微的好了一些。

    望着被他抱着的面色惨白的越清风,朱巧昕抬头拭泪一字一顿冷冷道:“是的,一切都会好的。我是整个大周的主宰,我想要她一直都陪着我,那她便必须陪着我。无论用什么办法,我必须要她活在我的身边。”

    天命一年十月二十日的国宴,就这样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结束了。

    竖日早晨女皇第一次没有上早朝,但却下达了将镇国将军钟谦德立即处死的旨意。不是当街问斩,这次女皇意外的特赐了一壶毒酒。

    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中却似乎又出乎意料。

    不管有多少的大臣感觉可惜,不管有多少的朝中武将大周子民觉得此事另有内情。但从他身上搜出兵器不假,在他脖间发现划痕也不假。众人即便有还想求情的,但经过昨夜却也不敢了。

    赐御酒的事情,女皇下令让礼部尚书刘瑜亲自过去。

    心中五味杂陈,但到了最后,刘瑜却还是不得不接下圣旨。

    圣旨上写着,让他今日完成旨意便可。所以刘瑜刻意的等到晚上,等夜深人静四周安安静静的才带人去了天牢。

    大周的天牢这还是刘瑜第一次走了进去,没有想象的那般恐怖。但那阴森森冰冷冷的感觉,却总是让人感觉心中不适不自在。

    “大人,钦犯便在里面。对方毕竟是大将军,即便用了铁索但也不能轻瞧了。为了捉他可是伤了不少的侍卫,大人你看需不需要小的再多叫几个手下来帮忙?”

    狱官好心建议着,摇头望着那最里面的牢房。刘瑜轻声慢慢道:“不用,我与他是好友。他不会伤我的,而且他也不会挣扎的。”

    “是吗?那---”天牢囚犯,每个人都避之不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有人上赶着跟犯人扯上关系,见他一意孤行。对方也没有说什么,便立马解下了身上的钥匙交给了他。

    “将东西给我,你们下去吧!”对着女皇派人的宫人轻轻的嘱咐一声,刘瑜便亲自接过了对方手中的篮子。

    这篮子一共有三层,最上面的是女皇赐的酒。而第二三层则是刘瑜亲自命人准备的膳食。

    当刘瑜拿着钥匙打开监牢的铁门时,当看到进来的竟然是他时,靠墙坐着的钟谦德也是一愣。

    “谦德!”苦笑一下,刘瑜关好铁门提着篮子独自走了进去。

    “我,我没想到来的竟然会是你。”望着上前径自跪坐在他面前的好友,钟谦德意外道。

    遭逢大难,此时的钟谦德有点狼狈,但见到刘瑜他还是露出了他往日的温和笑容。

    “来,上次我去你府上时人太多了,我们都没有好好的把酒言欢过,今日算是补上如何?”

    刘瑜拿出篮子中最上面的酒壶放在一边,然后取出底下的小菜和两坛子未开封的美酒,放在了两人中间笑道。

    钟谦德没动,刘瑜只好自己先拿起一坛美酒。

    低头看着被他拿在手中系着红色绸布的酒坛,钟谦德立马俯身伸手按住了他的手。在刘瑜抬头时,钟谦德慢慢的接过酒坛,一边开封一边小声道:“是我对不起你,刘兄我们今日把酒言欢。然后过了今日你便忘记我,好好娶几房妻妾,好好的过日子可好?”

    被他抢了酒,刘瑜只好拿过另外一坛。听到他的话,刘瑜那撕着红绸的手一顿,半响才抬头轻轻笑道:“我以为你已经忘了!以为那当真只是你我酒后的戏言呢!”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不想伤害的人。当日喝醉酒后,我说若我到了三十岁还不能得偿所愿。便与你一起辞官,一起走遍大周的山山水水,其实当真不是戏言。我只是---只是---”说不下去下面的话,想着建元四年乞巧节他在被越清风毫无情面的拒绝后,他坐在石桥上对刘瑜说的那些酒话,钟谦德便后悔不已。

    若是他当初没有给他希望,那他便不会一直抱着希望吧。

    “你说的都是真话,这我听的出来。只是说这些时,你我其实都明白,凭你的心计手段你不可能当真在三十岁前毫无建树。”猛地抬起手中的酒坛,刘瑜大口喝了一口。然后在被呛得的不轻时,望着洒在自己身上的酒水低低道:“而且谦德你可知我在西卫,奉命除掉前兵部尚书时,他是对我说了什么?”

    “吕吴勇?”念着这个名字,钟谦德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他说是在听了你的有口无心后,他才起了心思将武帝去世的消息传给西卫的。西卫当时也很乱,所以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进攻我大周。他说他只是想乘机敛财,没想害我大周。可谦德他是为那银白之物,可你是为什么呢?”

    双手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酒坛,看着两人中间的那几盘小菜,钟谦德一句话都没说。

    抬头看他一眼,刘瑜再次轻笑出声:“所以从那时我便明白,你永远都不可能当真跟着我归隐游历。你跟我说的一切,可能只是不想扫我的兴吧。时势造英雄,乱世出豪杰,即便没有机会也要想方设法的创造机会。这是你以前常常对我说的话,只可惜我一直没有太过在意。”

    “我---”

    “还有直到昨日,出现那个青卫首领,我才知道我身边一直有人。所以我才明白,我自认为为你守着的秘密,其实女皇应该早就知道了。我才明白,那日我去你府上拜访你,她故意找人撞我一下便是想要告诫暗示我。可我总是愚钝,帮不了你不说,还让女皇生气失望了。如今女皇直接让我将手中的毒酒送到你口中,她是在惩罚我吧?”

    刘瑜笑着的声音响在耳边,钟谦德却莫名的心情沉重。

    他一直觉得武帝对他极好,对他有知遇之恩。可对刘瑜呢?女皇在他的心中何尝不是有着特殊的存在。

    知道是自己耽误了他,知道是自己将他陷入了今日的境地,钟谦德也不觉有些惭愧起来。

    望着这自建元四年便与他一见如故的知己好友,钟谦德仰头大口喝了几口酒,这才轻声道:“刘兄我总是对你说我还有个母亲在江苏,其实是骗你的。其实我的生母只是一个声名狼藉的青楼娼妓,只是她意外怀了我,才让一向注重名声的父亲不得不把她接入钟府。”

    声音中多了一丝嘲讽,钟谦德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江苏钟家,是整个江苏最富贵最有权势威望的人家。我那傻母亲以为只要进去了便能永享富贵荣华,只是连她都没有想到。他们要的只是我,而她却只能做一个伺候人的低贱侍婢。”

    “谦德!”知道依他自负的性格,绝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样的事情,所以刘瑜立马制止起来。

    但望着面前人,钟谦德还是开了口:“我从小便背负娼妓之子的名声,你可能想象不到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有时连我自己都有些佩服我自己。我父亲有十三个儿子,我上头有六个兄长。”

    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今夜钟谦德想在临死前说个够。对着别人他想瞒着,但对着他他不想再隐瞒下去了:“六个兄长,可我偏偏就有本事,让他们一个个死的死残的残。全是意外,他们找不出一点点的证据也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是我做的。十六岁那年,我在江苏的武考中博得头彩被当时的知府大人赏识,就在那晚父亲第一次唤了我的名字,第一次将我钟谦德的名讳记在了族谱上。”

    “我当时欣喜若狂,可就在当日。父亲告诉我,告诉所有钟家人我今后是侧室刘氏的儿子了。当时我便觉得不对,但我偏偏忍住了!”抬头望了一眼,被自己弄的皱眉的好兄弟。钟谦德高声道:“那晚等我回去时,我的生母崔氏便已经溺水而亡了。她让人留话给我,说我做的好,她说我就该一直都那样下去。她说她的儿子,就应该是被所有人敬仰的存在。她说她想看到,看到我成为人上人。她说,她想让我,让我为她争口气。她想让整个钟府的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娼妓的孩子,也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

    “女皇下令流放整个江苏钟家!”猛然截住他的话,刘瑜低低道:“你母亲让你出人头地,你其实做到了。整个大周没有人不知你钟谦德的名讳,不管怎样北契丹确实是你钟谦德领兵拼着性命打回去的。”

    “而且谦德,其实你母亲没的那日,你便应该让整个钟府陪葬才是。一定是你的母亲不许吧?”看着他有些笃定,刘瑜笑道:“我知道你的为人,比谁都了解你。一定是你的母亲,不许你对钟府做任何的事情,所以你才忍着。但谦德这次不是你不听话,是世事难料。所以--所以谦德,不要再想这些,再说这些好吗?那些往事都该过去了。”

    放下酒坛,低头从袖中掏出一紫竹洞箫,刘瑜语气轻快道:“自建元五年你被皇上提为御林将军后,你便再也没有时间陪我了。咱们今晚什么都不说了,还记得你曾经给我吹过的曲子吗?我私下练习很久了,但总是不得要领。今日我把它拿了过来了,谦德你再为我吹上一曲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感觉有些歪了。

    谢谢acter同学的地雷,谢谢支持了亲耐滴。

    第54章

    第五十二章

    望着他手中的洞箫钟谦德微微一愣,很快他便勾唇弯腰去取。

    而看着他的笑,刘瑜捏着紫竹洞箫的手紧了紧。然后很快便将它放到了钟谦德的手中。

    静的可怕的天牢中,钟谦德伸手将身上的铁索拽了拽,然后这才低头吹起竹箫来。

    苍凉空旷的声音响在耳边,望着低垂着双眼,一脸认真吹着洞箫的钟谦德。刘瑜拿起身边的酒壶,慢慢的饮了起来。

    他平时甚少饮酒,仅有的几次都是陪着面前的人。刚才一时喝的快,这才弄的自己狼狈万分。

    但此刻稳稳的捏着手上的酒壶,他却再也没有洒出一滴,浪费一滴。

    已经有几年时间未曾碰过洞箫了,所以钟谦德初时吹得有些吃力,但是很快他便渐入佳境。

    听着刘瑜品酒的声音,捏着手中竹箫。钟谦德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慢慢的忘记了所有。

    “刘兄---”一曲终毕,钟谦德笑着抬头,但是这次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刘瑜!”手中洞箫落地,望着斜斜靠在地牢铁柱上的人,望着那倒在他身边的明黄酒壶。钟谦德心中一抽,然后小心翼翼的俯身抬手伸了过去。

    就要碰到刘瑜的手,被慢慢睁开眼睛的刘瑜一下子握住。

    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刘瑜声音极轻道:“你我在一起,除了那归隐游历江河的约定。还有一起结拜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约定。你--你可能全部都当成了戏言,但--但我却都记得。”

    “我---”身子止不住的打起颤来。

    即便是母亲死的那夜都不曾留一滴泪的钟谦德,此刻却一下子泣不成声。

    抬头任由眼中泪水滑下,钟谦德慢慢跪上前,一把将那靠着冰冷铁柱的刘瑜牢牢的抱在了怀中。

    “真傻,刘瑜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你这个疯子傻瓜!”嘴唇都发起青来,钟谦德真正的后悔起来。

    “我们有---有两个约定!”下巴靠在钟谦德的肩膀上,努力的忍着嘴中的腥甜。刘瑜再次轻笑道:“两个约定,你总要许--许我完成一个吧。”

    “可,可,可你若---”

    “我父母都去了,兄弟众多,但却都不亲。这世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而且---”

    身子抽搐起来,咬牙忍不住的呻吟出声。半天刘瑜这才攀着钟谦德的肩膀再次艰难道:“而且,你我结拜时,我,我是兄长虚长你几月。你,你变成这样我有责任的。我--我该--该劝着你,该--该看着你。但我,但我非但没有劝住你,反而一次一次的帮着你由着你。如今事情变大,你--你泥足深陷,我却无力保你。这样我--我怎还有脸苟活--苟活--”

    攀住钟谦德的双手一下子垂了下去,侧头不敢置信的望着那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看着那本该一辈子捧着书册,本该一辈子都用来抚琴作画的手指,钟谦德一下子仰头大哭了起来。

    起初他的声音很大,但渐渐的却无声起来:“我以为只要离着你,你就不会犯傻。可,可为何会变得这样,可为何会变成这样!!”

    将闭着眼睛的刘瑜抱在自己的怀中,望着那一脸秀气仿佛睡着的唯一知己,钟谦德慢慢的抬起右手。

    身上铁索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五指放在他的唇边。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他的嘴角,待将怀中人脸上嘴角溢出的暗色血渍一点点的擦干净后。钟谦德这才靠在牢中铁柱上,慢慢拿起了他们身侧的明黄精致酒壶。

    他不后悔弄死他的那些兄长,因为他们都曾轻视作践过他。

    他不后悔鼓动吕吴勇将武帝去世的消息送出去,因为那样虽然让大周损失两座城池和一点金银,但却也让她朱巧昕明白作为皇女她究竟要干点什么。

    他不后悔当日对着她越清风起了杀心,因为事实也证明,他确实也没有做错。她确实护女皇护的紧,而女皇也确实对他早就起了杀心。

    他也不后悔一直都带着兵器去面见女皇,因为他即便起过想要一直挑起战乱,想要永远都让大周离不开他钟谦德的念头。但他却始终不曾对她起过二心,更加不曾有过加害她的心思。她是武帝唯一的妹妹,他怎么会。只是若没有那给予他勇气和魄力的短剑,他钟谦德又怎么可能走到今日。

    一辈子费尽心机,一辈子挖空心思。一辈子处心积虑,一辈子笑里藏刀,他从未有过真正后悔的念头也不想后悔想一些无用的。

    但眼见一切都戛然而止,眼见一切都成为泡影。低头望着这为他无辜送命的知己好友,他却一下子后悔万分。

    “若是来世,谦德必定谨守承诺,陪你走遍整个大周山河。若有来世,我定不会只想着那些我没有得到的。我会一直都记得珍惜那些我得到的,紧紧跟着我,看着我的。”

    天命一年十月二十一日,人定亥时时分。久等都不见刘瑜出来的众人,在天牢中发现了那死在一起的大周建元四年的文武状元郎。

    天命一年十月二十二日,夜半子时时分。礼部尚书刘瑜在天牢中与犯臣钟谦德,一起丧命的消息报到了玄武殿。

    捏着药碗的手动了一下,望着被太医团团围住至今都未曾睁开双眼的越清风。朱巧昕一边向外,一边轻轻无动于衷道:“知道了,出去吧!”

    抬头望了一眼自己脸色发白的主子,罗恒连忙应诺向后退去。

    “找一处----”望了望手中的小碗,将它轻轻的放在面前的案桌上。朱巧昕转身背对着罗恒轻声低低道:“找一处安静的好地方,将他们两人葬在一起吧。毕竟,毕竟相识一场!”

    “诺!”轻轻叹息,罗恒立即领命出去安排。

    而见罗恒走后,一直都候在旁边的云行上前小声道:“主子,休息一下可好?不然你的身子可怎么挺得住。”

    摇头不发一言,一身素色长袍的朱巧昕只是径自向着内间又走了过去。

    “怎么样了?郡主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

    众太医齐齐跪下,一个一个的将头垂的低低的,全部都战战兢兢起来。

    “拖下去!”指着其中一人朱巧昕失望道。

    “皇上,微臣,微臣有法!”见有侍卫上前,那脸色全青的中年太医突然尖声道。

    众人全部都看向他,朱巧昕猛然站起大步向着他走了过去:“你有办法?”

    背上衣衫已经全部汗湿,抬头望了一眼高居临下望着自己的女皇陛下。徐海低头立马道:“是微臣收集的民间偏方,对昏迷有心疾者或许有效!”

    “或许有效?”一下子俯身,朱巧昕轻飘飘一字一顿道:“你可知孤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或许?”

    “是,是,是一定有效,一定有效!”鼻尖上的汗水啪嗒一声打在自己撑在地上的右手背上,徐海立马高声道。

    “好!好!!好!!!”起身看着四周,朱巧昕立即轻笑道:“只要你能让明月郡主挺过这一关,只要你能让她睁开双眼。我--我便停了对你们太医院的处罚,之前那张皇榜,我一样兑现!”

    干巴巴笑着,徐海欲哭无泪。这个时候保命要紧,他还顾什么皇榜啊。

    “皇上,能否出去一下。仅仅留着我们几个,毕竟---”擦擦头上冷汗,徐阳豁出去要求道。

    “哦,我,我去外殿等着。让云行给你们打下手!”虽然激动,但朱巧昕还是没有忘记在越清风身边留人。

    众人连忙点头,在前方女帝出去后,徐海立马上前亲自上前关上了内殿的殿门。

    “徐院士你是想---”

    有人上前,继续擦着自己脸上的冷汗。望了一眼那头那面无表情的皇帝亲卫,徐海破釜沉舟道:“只能这么办了,不然我们所有人都会没命的。试试总比坐着等死强!”

    有人提出反对的意思,但看着对方,徐海我行我素的过去翻起自己的药箱来。

    上前展开自己搜罗到的古籍,拿出那一根根银针,徐海立马向龙床走去。

    “那是何物?”一步一步上前,云行面色不善的挡在龙床前。

    “被疾病则遽针灸之,必除之!”望了对方腰间的宝剑一眼,徐海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句。然后立马饶过,径自掀开了床上人身上的锦被。

    抖着手一点点的将床上人双臂上的宽袖推了上去,无视身后那不善的目光。徐海坐在床边拿起一根银针,毫不犹豫的插到了对方的食指上。

    十指连心即便是昏迷,但越清风的身子还是缩了一下。脸色发青,云行不自觉的摸上了他腰间的佩剑。

    “大人放心,我可是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保的,肯定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出事的。”再次拿起一根银针,徐海侧头小声坚定道。

    望着背对着自己的太医,看着已经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的越清风。云行慢慢的闭眼,然后径自靠在了床柱边上。

    玄武殿内殿静的当真是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得到,众人能帮忙的连忙上前帮忙。不能帮忙的,全部都静悄悄的等待着。

    作者有话要说:泪腺太发达了,写的时候一直哭,等修改的时候还哭,太自作自受了。

    明天换榜单,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这文申请榜单,真的希望能上一个好榜单。

    这文收益是我所有文中最差的,但即便这样我还是希望最后一次能好一点。

    写百合全是兴趣,我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下篇文想写的两宫皇太后,我想定位在西卫。算是这篇文的后续,但若是数据太差,当真会有些不甘心。毕竟我写三千字至少要四个小时,代价太大了。

    第55章

    太医院的十几个太医,连同云行在内等待了整整四个时辰。等外面天色已经慢慢亮了起来后,众人这才见徐海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动手拔针。

    双手几乎僵硬,低头望着不小心在对方胳膊手上弄出的细小痕迹。徐海心中一跳,连忙偷偷的瞄了一眼身边一直站着的云行。见对方愣愣的好似没有反应过来,他立马低头祥装无事的继续起来。

    终于明白他为何会将女皇请出,望着他手上的动作,云行不发一言,但却慢慢的皱起眉来。

    时间又过了一会,待徐海终于拔出越清风身上所有的银针后。云行立即毫不犹豫的将他拉到一边,然后挥手让后面的两名宫女上前。在嘱咐她们给越清风上药换衣后,云行回头冷冷道:“你最好祈求郡主她能尽快醒来,否则等待会待女皇发现这些痕迹后,你应该知道会面临什么。”

    腾地一下子无力的坐在后面的红木椅子上,徐海看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手中的一根根银针。半响才低声无奈道:“尽人事听天命!”

    众人无言,只能继续盯着床上人。

    在一片沉默后,云行看着被宫女伺候的越清风终于忍不住问道:“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大亮了,郡主她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继续盯着手中的银针,徐海闻言愣了一会,大医院的其他太医也都闻言看向了他。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半天徐海这才吞吞吐吐犹犹豫豫道:“古书说应该在用针时就会醒来,但如今这样,我,我也迷糊了。”

    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紧紧的握住腰中剑。想到几个时辰前自家主子被推出去时,那满含希望的摸样。

    再回头盯着前方越清风那露在外面变成青色的手指,手指放在剑柄上动了又动。已经忍了一晚上的云行终于忍无可忍的拔剑转身,直接向后方坐着的徐海砍了过去:“找死!”

    “大人饶命!”全然忘记那还待在外殿的女皇陛下,眼见长剑向自己挥来,徐海条件反射的大喊着向后倒去。

    殿内一下子叮叮当当的,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

    顾不得被自己带倒的红木方椅和撒了满地的银针器具。望着那已经抵在自己额上的青色长剑,徐海立马高呼起来。

    “大人且容我----”

    “怎么回事?”

    已经在外等的耐性将尽的朱巧昕,在听到里面的嘈杂声音后。立马心中一沉,命人直接推开了内殿殿门。

    “女皇万岁!”望着已经换了朝服的女皇陛下,众人一下子跪地全部不安起来。

    跟着收剑跪地的云行,看了看女皇那黑着的脸色,也立马将头垂下。

    “怎么回事?不行吗?”说话间朱巧昕的脸色一点一点惨白起来。

    众人不发不言,只是伏着的身子都不约而同的向下压了几分。

    “一个一个的全是废物!”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的明黄朝服,朱巧昕惨然一笑,然后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前。

    其实若昨夜没有太医的那番话,她可能也没有这般的难受。但如今在她苦苦等待这么久,高兴期盼了这么久后。他们再告诉她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后,这让他如何接受。

    “你们,你们---”

    众人一个一个都有了不好的预感,各个面色惨白起来。

    而就在所有人包括云行都以为女皇会动怒时,甩甩手。朱巧昕却上前一下子坐在越清风身边,意外低声无力道:“都出去吧,全部都出去!”

    “多谢女皇,多谢女皇!”

    殿内有不少人,但意外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刚才那个似乎被吓得不轻的太医徐海。

    在听到他的声音后,众人也都明白了过来,立马又惊又喜感激涕零的谢恩退了下去。

    死里逃生有那个人不会高兴不会兴奋,但是此刻望着那一个个虽然极力掩饰,但终是流出高兴神色的众太医。回头望向自己的主子,云行不觉也跟着难过起来。

    本想上前宽慰两声,但看着朱巧昕那虽然单薄但却异常直挺的腰。到了最后云行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终究还是跟着众人退了下去。

    玄武殿渐渐的亮了起来,外面的宫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是她该上朝听政的时间。

    这个时间,在很多时候,是床上人才睁开眼挣扎着起身的时间。

    可是如今呢?抬头望着外面越来越亮的天色。望着面前慢慢变的明亮的玄武殿,朱巧昕却一下子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刺眼至极。

    斜方向的一盏宫灯突然在这个时候毫无预警的自己熄灭了,愣愣的望着它。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从里面冒出的一缕缕青烟,慢慢的坐在床边的朱巧昕渐渐的泪流满面。

    一滴一滴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转头看着躺在自己身后已经有两天没有睁眼的越清风,朱巧昕慢慢的将身子俯了下去。

    “姐姐?姐姐!”斜着身子一点点的向下,慢慢的将身子一点点的挪过去。望着近在咫尺闭着双眼的越清风,朱巧昕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子一点点缩了起来。

    任由一身龙袍被弄得皱皱巴巴的,不想出声的朱巧昕。只能在近在咫尺的越清风身边,默默的流着泪。

    如果她能醒来,让她怎么做都可以。但如今她吓唬过太医,她也下令在民间找寻大夫了。但若在一切的努力后,她还是不能醒来,到时她该怎么办。

    她知道若是没有越清风她还是可以活的,但是没有她在身边。当这人世间当真再也找寻不到一个她喜欢的也喜欢她的人,那那样的活着还算是活着吗?

    心中渐渐的怨了起来,怨恨为什么生病的那个不是她。怨恨为什么,总是在她最开心的时候突然便什么都没了。

    想着建元四年,她一身红色嫁衣喂自己酒的场景。想起那年在漫天的月桂花下,她抱住自己说不想离开她的场景。想起建元六年,她低垂着头,面无表情的被押走的场景。想起在巫山别院,她软软靠在自己怀中的情景。突然还在流着泪的朱巧昕,一下子坐了起来。

    起身下床,将躺在床上的越清风给扶起。让她斜靠在床柱被褥上,朱巧昕飞快的从床边的矮桌上,拿起一叠放的整整齐齐的白色衣衫为她穿了起来。

    这衣衫是她嘱咐宫人每日都要备着,如今即便她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但她还是选择为她换上。

    没有错过她身上的痕迹,想着越清风身上的病情始终离不开那些宫中太医。到了最后犹豫了很久,朱巧昕还是像刚才那般选择暂时忍着,等以后再说。

    返身一次一次的从梳妆台和自己的龙床上往返着,半天望着被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越清风。低头忍不住的将自己的唇印在身下人的嘴角,朱巧昕轻声低柔道:“姐姐,我们去巫山好不好?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应该在巫山才对。”

    “主子,您决定了吗?”刚刚悄悄进内的蒙余,再听到她的话后立即上前轻声询问道。

    “恩,出去宣旨准备准备吧,说我要在巫山住上一段时间!”慢慢的松开自己抱着的越清风。望着床上那一身白色罗裙的越清风,朱巧昕扶了扶她头上的青色朱钗,这才在直腰解着自己的皇帝冕旒时轻声说道。

    蒙余挑眉应诺后,立马出去安排。

    而就在朱巧昕从自己宽袖中拿出一条她一直贴身藏着的青色发带,径自为自己束着发时,得到消息的云行立马匆匆进内。

    “主子怎么这么突然?”

    朱巧昕没有回声,依旧抬头束发。而见她这般,云行又立马道:“主子等着,云行这就去---”

    “不用了!”直接截住他接下来的话,朱巧昕收回双手,背对着他淡淡不容置疑道:“直接让人把轿子抬起来吧,你留在宫中,帮我好好的看着这里。还有让罗恒守在军中,朝堂便让宇正羽负责,这次青卫跟着我就行了。”

    心中放心不下,但贴身侍奉她已久,见她坚决无比。云行只能期期艾艾道:“那,主子我安排婉菊跟上伺候可好?”

    婉菊以前在宫中侍奉过越清风,这次越清风出事。云行专门把她从内卫中调了出来,为的就是想让她今后一直都跟着越清风的。

    轻轻的点头,朱巧昕一下子便允了。

    “那奴才再去安排一下!”蒙余最擅长的还是护卫,怕他考虑不周,云行立马跪安再次出了内殿。

    深吸一口气,出了内殿的云行连忙叫来自己的手下和殿中的大宫女。嘱咐他们准备女皇的惯用之物后,云行还专门的叮嘱让他们再多挑一些机灵的手下跟随伴驾。

    不敢让女皇等待太久,众人在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内便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婉菊也得令,快速的赶来。

    命人将銮轿抬入内殿,上前帮助女皇将越清风抬入轿子后,望着被主子抱在怀中的越清风。上前将一白色披风小心翼翼的盖在两人身上,看着面无表情的主子。心中一抽,云行却只能收手。任由面前锦帘子垂下,挡住他所有担心和害怕。

    “恭送女皇,愿女皇早日回来!”在轿子被蒙余的手下缓缓的抬起后,云行立即跪下轻声道。

    “不要再吵了,就这样走吧!”抱着越清风,朱巧昕慢慢的闭眼轻声低低道。

    听到朱巧昕的命令,蒙余立马下令让所有人都禁声,并且立即派手下去前方提前开道。

    平时里豪华异常气派万分的皇帝銮驾,今日却因为朱巧昕的一声吩咐,一切都能免则免了。

    望着那被护卫保护着的十六人抬黄丨色龙舆,众人只能一个一个的屏住呼吸,低头一个一个的快速向外。

    “头,大金殿侍卫来报。”就在云行还望着外面时,有亲信上前急忙道:“皇上要在此时出宫的消息被朝中大臣得知了,现在众大臣有不少人都嚷嚷着,说要去午门跪地拦圣驾!”

    “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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