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少,我很看不起你这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行为。”欧阳锦双手探入白袍口袋里,淡声道:“你利用她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往她伤口上撒盐,不是君子行为。”
千乘默一脸阴郁:“跟她那种人不需要讲风度。”
“或者对你来说她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无所谓,但既然进入了这医院,就是我的病人,我希望你们别再骚扰她。”欧阳锦声音同样冷沉了些,侧过脸对着陶翦瞳微微点了一下头,便快步跟上了推俞秋织离开的护士。
千乘默眉眼被一层乌云笼罩住,眸色皑皑,阴郁而森冷。
“默,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陶翦瞳挽住他的手臂,柔声软语:“我有点累了。”pxxf。
“好!”千乘默淡声应答,随后眼皮一抬,看着那正巧拿着饮料走过来的唐剑淡声道:“你到那边去吧,有任何消息都必须要马上通知我。”
“是!”唐剑应答。
陶翦瞳微愣,轻揪着千乘默的袖口道:“默,什么事?”
“只是小事,你不用操心。”千乘默握住她的小手,淡声道:“走吧!”
“喔。”陶翦瞳疑惑地看了唐剑一眼,秀眉轻轻一拧。
唐剑是跟在千乘默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若非很重要的事情,千乘默鲜少会亲自吩咐他去做的。而且,还要第一时间通知他,这代表着什么?
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么?
默,好像没有意愿像以往一样任何事情都对她坦白了——
**********
示意护士离开病房以后,欧阳锦驻足于床榻前沿,看着一脸憔悴的俞秋织低声劝慰道:“俞小姐,其实默和那个人平日对很多事情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只是不明白他为何一直要针对你。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当他放屁就好了!”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安慰自己,俞秋织一愣,轻咧着唇瓣涩笑了一下:“欧阳医生,谢谢你!”
“你是病人我是医生,你不必跟我道谢。”欧阳锦凝带着融融暖意的眸子注意着女子,温声道:“你也不用担心身上的,虽然那些玻璃有划损了肌肤,但我保证不会留疤的。”
身上留不留疤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心口的那道伤,是永远都裂开着填补不平的——
俞秋织眸光浅淡,声音甚是平静:“我相信你。”
纵然她表现得相当淡薄,但欧阳锦还是看到了她深埋在眼角的那抹悲怆。他在心底一声轻轻叹息,咧了一下嘴角,温柔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是。”俞秋织点头,很快便翻了身。
臂膊被身子的重量轻压着,伤口被逼迫的疼痛在全身每一个细胞蔓延开去。
好意意他。她咬牙,强行忍耐着,闭了眸。
俞秋织,不过只是一点点小伤罢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如同之前承载的那一切,在陶翦瞳重新回归到千乘默身边以后,兴许就成为了过去式。
这时的她又岂会知,其实所有的事情不过是才正式拉开帷幕而已!
离结束,遥不可及!
**********
房门较人推开的时刻,俞秋织投放在书本上的注意力立即被引去。因为进来的人不仅仅是值班护士,还有一个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高大身影出现在眼前,这令她浑身的敏-感因子都在发酵,汗毛也竖了起来!
———
要定了
“看到我,有必要那么惊喜吗?”男人笑,眉眼璀璨,谁说不是风华绝代的呢?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很多!”俞秋织丝毫不掩饰满眼防备,凝视着男人一字一顿:“你、来、做、什、么?”
东方绪手心一摊,径自坐至床边不远位置的沙发上,不答反问:“在这里过得如何?”
俞秋织对着那帮她换药的护士微微一笑,静默。
那护士似是偷偷瞄了东方绪一眼,小脸儿一片嫣红。想必,是受不了那人的诱-惑。
东方绪眸光直勾勾扫过来,视线落于俞秋织脸颊上,那悠然自得的模样端的是悠然镇定。
“呀!”但觉手臂一疼,俞秋织轻呼。
“啊,对不起。”护士连忙道歉,吓得小脸儿也苍白了。
“没关系。”俞秋织好脾气地抿了一下唇:“我自己不该乱动的。”
护士满眼尽是感激,快速收回了偷瞄东方绪的眸光,不敢再分心,定神小心翼翼地为俞秋织换药。
片刻后,在东方绪温和的眸光下,护士红着脸走了出去。
“小织,你面子很大呢!”东方绪从座席位置起身,一步一步往俞秋织走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俞秋织半眯着眼睑,脸色有些沉。
东方绪那墨色的瞳如同深不见底的海,她探索不出任何关于他情绪的蛛丝马迹。不过,她很明白一点:这时的他心情不错!
至于缘由,她不得而知。
“我低估了你。”东方绪靠着床沿落座,满眼温情:“千乘默对你,有点特别。”
俞秋织静等着他的下文,却数十秒都不曾听到任何风声。她秀眉一绞,与东方绪对接着的眸光缓慢地往窗外偏离开去。
猜不透的事情,她不想去想,浪费脑力。反正,那只是东方绪的想法罢了,她很明白在千乘默眼里,除了陶翦瞳以外,不再有人是重要的!她在他心里不过只是一个帮陶翦瞳提鞋也不配的下-贱女佣罢了!
有什么关系呢?他爱如何思想是他的事情。
“外面布了他的人。”东方绪掌心猛地往着俞秋织的脸颊一抚,扳正她面向他:“小织啊,你出事的时候,他可凶狠了。”
“那是因为他不想输。”俞秋织没有忘记在急诊室清醒那个时刻听到陶翦瞳与千乘默之间的对话。
她不过只是千乘默用以刺激陶翦瞳的一颗棋子罢了,当时她出丑,他有些生气也是应该的。但最终,他还是赢了了,以假装关心她而博取了陶翦瞳的主动回归!
若这样的利用能够把他们重新凑合起来,那她被利用得也算是有价值吧!他们和好了,想必千乘默便不会再找她麻烦,这样一来,往后她便能逃离那个男人的禁锢,从此海阔天空了。
很好。
然则,心里的某个地方却好像空了一块儿,很酸疼——
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
东方绪半眯着眸,那暗色的深潭波澜不惊,倒也不说话了。
出默默着。有些事,既然她已认定,他又何必无趣地去改变她的想法呢?反正他闲来无事,他们爱折腾,他在旁边看着热闹也是不错的事儿。总之,最重要的是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可以了!
“我想东方先生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了吧?”俞秋织樱唇微动,逐客言语直截了当。
“我就这么不受欢迎?”东方绪身子稍微往前一倾,俊脸遽地靠近俞秋织:“小织,你便以为江衡真心想护你了?”
俞秋织秀眉一拧,默默看他。
知她是聪明人,东方绪便点到即止。因为明白她无论怎么去忽略,都不会忘却在云来酒店他与段紫荧玩交换舞伴那个时刻,江衡并没有太多想要拦阻的意图。所以,那个男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东方绪指尖骤然一捏俞秋织的颚骨,声音温润似玉:“小织,与其相信江衡,我劝你倒不如相信我为好!”
“东方先生!”不顾手臂挥动那阵钻心的疼痛,俞秋织迅速推开东方绪,随即往后挪了位子,冷冷道:“我要信你,就是这世上最笨的笨蛋!”
“呵呵!”东方绪不怒反笑,瞳仁那寒光却四散:“看来这好人不真当不得,你倒把我的良心当狗肺了。”
俞秋织还他以一笑,同样冷冷的。
东方绪嘴角那漠漠的笑弧顿时敛去,墨色的眸,一阵沉暗的阴霾交错,声音不同于之前的冷淡无害,换成了一种极致的残酷味道:“小织,这回你要付的代价,会很大!”
莫名地,俞秋织心脏一颤。
东方绪似乎就是为了看她这等模样,他眼皮一眨,那狠戾的神色竟然已经消散,转为了一贯云淡风轻的淡薄:“小织,不用怕啊,我不会伤害你的。”
看着俞秋织紧绷着的双肩微微松懈下去,末了,他又补一句:“不过你身边的人就难说了!”
俞秋织瞬时大怒。
她知道东方绪所言到底是谁。
“东方绪,你这个混蛋要做什么?”抑止不住怒火轻吼起来,她满脸涨成通红,那血脉都仿佛濆张的模样,好像发怒的小猫,恨不得往东方绪身上刮爪子!
“你的宝贝弟弟,我是要定了!”东方绪缓慢站起,一字一字地表达得清晰无比:“而且,不会再询问你是否同意!”
看他猛然转身要离开,俞秋织顾不得满身伤痛,急匆匆往着地板一跳,冲过去攥住了东方绪:“东方绪,你别伤害他!他还是个孩子,而且从小就很苦,你怎么狠得下心?”
“这世上,没任何事情是我狠不下心的。”东方绪手袖一甩,挥开了她。
拉门,大步流星踏了出去。
被男人推倒撞着墙壁,俞秋织尽是伤口的臂膊沁出丝丝血流。可她却管顾不得,深吸口气,打起精神便冲出了房间。眼前看到的场景,却两名旗鼓相当的男子正驻足于房门长廊甬道里彼此对持着,谁也没有让谁!pxxf。
于是,俞秋织便觉得整个身子都瘫软了去,扶着墙壁倒在了旁侧的长椅上
天大阴谋〖vip〗
“江衡,我说……你这样拦着我,是想要插手在这件事情上吗?”东方绪笑,紧凝着江衡,眼底光彩夺目。
“据我了解,东方你这人不是一直都对别人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吗?怎么这一回却关心起她的事情来了?”江衡眼角余光往俞秋织粉颊淡淡瞥过,暗黑的双瞳如同深海,完全看不清任何情绪。
他的声音,带几分讥嘲,更多是轻描淡写。
与东方绪对立而不处任何下风的人大抵不会有几个,但江衡却绝对是最镇定的那个,没有之一!
东方绪低低地哼了一声,单掌往着口袋里轻轻一探,索然无味道:“江衡,你这演的哪出呢?你明明跟紫荧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怎么却又来招惹千乘默的暖-床工具了?喔,听说昨晚千乘默跟陶翦瞳和好了,所以现在那个被他丢弃的破-鞋你便也有兴趣接纳?江衡,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音调虽淡,言语却流畅,好像他是主控一切的神!
江衡的眉尖浅浅地皱了一下,眉梢里凝敛了几分淡薄的霭色。
俞秋织心里但觉悲凉。
都说纸包不住火,这个世界是藏不住秘密的。她与千乘默之间的纠-缠,兴许往后都要被纷纷扬扬地“传颂”了吧?而她,大抵永远都摆脱不了“千乘默穿过的破鞋”这种身份!
只是,东方绪说江衡一点都没变又是什么意思?
明明,从江衡的神色里,她看不出他有任何的异样情绪——
唯独那双眼睛,好像闪过一丝叫做“嗜杀”的锐利光芒。
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罢了!
“江衡,你的修为可是越来越高深了。”东方绪手臂腾起,掌心往着他的肩膀一搭,靠近他耳畔浅声语道:“其实,你有权利对我生气的……”
“你可以滚了!”换来的,只是江衡如是回应。
东方绪眸眼略沉,缓慢地收回了扶在他肩膀的手,唇瓣滑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神秘笑纹,往前潇洒而行。
俞秋织立即从椅座上起身往前冲去,但在越过江衡身畔时候教他搂抱住了腰身。她大急,道:“东方绪,你别走……江衡,你放开我!”
江衡的手却越发收紧,把她整个人都攥到了怀里。
“这是你一次叫我的名字。”轻轻一叹,他低垂下头,温声道:“小心伤口。”
东方绪的背景消失在长廊转角处,俞秋织掌心便快速往江衡的胸-膛一推。那人力量早已松开,这时似乎也不设防要抓住她,便较她退离了他控制的范围内。
俞秋织眸色阴冷,一声冷笑:“江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弟弟不会有事的。”江衡俞眉稍微扬起,淡声道:“东方绪做事亦不会莽撞。”
“你凭什么这样说?”俞秋织心心念念都是以诚的安全,语气很冲:“你跟他很熟吗?”
“很熟,熟到彼此为一件事情而脑子设想下一步都几乎能够感应得到!”江衡声音不大,双瞳淡淡凝睇着她:“秋织,我没必要骗你。”
俞秋织心里疑惑,对他冷眼旁观。
江衡无意多作解释,只道:“总之,他暂时不会对以诚有所行动的。他要的东西,向来都只要完好无缺的。”
“你是说……”俞秋织心里一惊,失声道:“他怕会伤着以诚半分而不会用强的?”
“嗯。”江衡应答得漫不经心。
“可是像他那种人,脑子里面不是对任何事情都应该有许多应对之策的吗?就算不用强的,他也有许多计策可以轻易骗以诚上当的。”
“你倒不笨。”江衡淡笑,往前跨步扶她臂膊:“先进屋,我慢慢与你说。”
不知为何,看他那般镇静的模样,俞秋织便觉事情会如他所说的那样进展。
就这样,相信他么?
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而在心里恼笑,俞秋织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因为是他,所以才没有任何缘故去相信了。
就像,她曾有那么一刻相信过他可能会为她撑起一片天!
然则如今却觉得那不过只是一个极其缥缈的梦想罢了!
扶她坐下,看着她衣衫沁上的血红,江衡稍微蹙了一下眉:“不好好爱惜自己,又如何去护着以诚?”
他的话语,好像带一丝淡淡的责备。pxxf。
俞秋织无心理会自己的伤,伸手一扯男人衣袖,焦急询问道:“江衡,你为何如何有自信?因为你们相熟的程度,是你们自己也惊讶的吗?我知道东方绪会缠上我是因为以诚,可我跟以诚都从来不曾招惹过他,你知道是为什么的吧?”
她不过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一直以来都循规蹈矩,不曾得罪过任何人,怎么就惹上他们这些儿大人物了?
江衡深深凝睇着她,好一阵沉默,才淡声道:“你知道abo血型是这个世界上最稀有的血型之一吧?东方绪是医药集团的总裁,他想做什么,你肯定能够猜想得到。”
没那那心。“为什么是以诚而不是我?”俞秋织疑惑道。
既然都是同样的血液,那大概选谁都没有任何区别吧?
江衡却摇晃了一下头:“你跟以诚有一点是不同的。”
“因为他是我男我是女吗?”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江衡失笑,轻语道:“是因为以诚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你没有。”
俞秋织身子一僵,喃喃道:“莫不是,他竟要研究abo血型的先天性心脏病么?用来做什么?”
“非也。”江衡摇晃了一下头颅,淡薄道:“若仅仅只是这样,东方绪便不会大费周章挑衅你跟千乘默了。他跟千乘默本来就有生意往来,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何以还要故意来搅扰你们呢?再说,他若只是想研究救护先天性心脏病患的话,尽力救治以诚是一件好事,他跟你提出来,你必是会毫不犹豫适应他的。所以,说到底,他做研究的事,未必就不是一个幌子。”
俞秋织惊讶看他。
江衡瞟她一眼,唇线滑了一下,淡淡道:“只怕,他有一个天大的阴谋……在谋划当中!而此事,必然会对整个庸城乃至全球都造成不可预知的影响!
要带我去哪里?〖vip〗
听闻他的言语,俞秋织的双肩微微颤抖一下。
现在是在玩游戏么,怎么会发生这种听起来便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看江衡的脸色,那可是相当的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味道!
她五脏六腑都几乎混合绞结在一起了,怔忡凝着江衡,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和是好。
“把伤口处理一下吧!”江衡与她态度不同,从她握抓着他衣袖的指尖里抽了手臂,起身便走向一旁拿医药用品。
“江总监。”俞秋织看着男人那欣秀得如同玉树一样的背影,苦涩一笑,低声问道:“如果那日我答应了与你合作,兴许事情便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江衡不语,拿了棉签与消毒药水过来,坐到她身边便为她处理裂开的伤口。
丝丝椎心一样的疼痛在敏-感的肌-肤传开,俞秋织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哼出声。
“有必要那么倔强吗?”江衡抬起眼皮,眸光掠过她俏脸。
“东方绪说的话没错吧,你是想利用我来处理与段紫荧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俞秋织几乎是用陈述语调来说起这件事情的:“江总监,东方绪存了什么心思我不知道,我对你,亦然。”
江衡手中动作止了下来,静静看她。
感觉到有些疲惫,俞秋织身子斜卧到柔软的沙发里,低笑,眼底那星火如同最美钻石散发出来的莹润光芒:“我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掉进了一个好像看不到未来的漩涡里。那里,有千乘默、东方绪、伊森和你……你们关系必是匪浅,到底是何缘故我也不想去探索。我只是想,如果我真不能置身事外,那么你可否帮我保着以诚安全?”
她说到后面,声调悠悠,继而婉转。
对以诚,她永远都是温柔的!
江衡眉眼略沉,低笑了两声:“秋织,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不过只是一次聚会,几人甚至都没有哪怕表现出一丝丝的斗争之意,她却那么聪明地都看透了。这样一个女子,到底有何等玲珑剔透的心思呢?
“是因为刚才听你说起东方绪的事情,我才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俞秋织涩笑,蜷缩起双-腿放在沙发上,下巴慢慢地抵着膝盖,道:“你一出现,伊森与东方绪便也跟着出现,这断然不是巧合。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无巧不成书!”
“有些事,你不必知道。”江衡墨瞳如海,轻声道:“不知道,便有可能不会卷入。”
“这些是非,我必是不可能退避的。”不知为何,俞秋织便是这样笃定了。
江衡不再说话。
当然,此刻的他并不太认同女子所言,可到后来,他不得不信了。皆因在后来的日子,这不仅成为了他们人生最凄惨的纠缠,甚至还付出了许多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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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秋织想,那男人因为与陶翦瞳和好便果真不再寻她麻烦了。
她住院期间,再无访客出现在她的病房里。
倒是与欧阳锦熟悉了不少。
这个年轻的医生,工作相当认真,所以,她的伤口愈合得也快。而他为人也相对热情,很多时候过来为她检查伤口的时候,会跟她说一些温柔的话。当然,他也是个细心的人,为怕她在医院里一个人沉闷,给她带了一些文学书籍。
一些知名的世界名著:《安娜-卡列尼娜》《呼啸山庄》《巴黎圣母院》之类的,却是她爱看的。
过了三、四天后,欧阳锦便宣布她可以出院了。
自从东方绪那天对她发出警告以后,她每天必要与以诚通上电话,所以对外界的事情可谓漠不关心,如今踏出医院,倒是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了。
“秋织,小心点。”欧阳锦送她到医院门口,为她叫了出租车。
“欧阳医生,谢谢你。”俞秋织对他是真心感激。
欧阳锦微笑相送。
俞秋织抱着他送的书,钻进了后座,对着他挥手。
欧阳锦亦然。
为她关门前,他与司机说了一声到“市中公立医院”。
俞秋织便怔忡,直到车子驶离了医院好一段距离,方才回神。
欧阳锦竟也知道她弟弟的事情了么?所以说,她所有的秘密是不是都公诸于世了?不过,想想,对他也还是感激的。因为欧阳锦,似乎懂得她的心思!她出院第一时间,自是要去看以诚的。
车子忽然停下,在一十字路口前沿。阳药药医。
她深呼吸,视线往外瞟去,却正巧察看到那伫立在十字路口中央那偌大花圃间建造起的大屏幕,不由心里一凉。pxxf。
上面,正播报着这样一条消息:东方制药集团今天早上与庸城市政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其集团发言人对外宣布了即日起正式注资于市中公立医院。这也就意味着,庸城的市中公立医院,往后有超过半额的股份将会被东方制药集团所控。政-府表明,此次东方制药集团的注资不会对市中公立医院的动作有任何影响,反而可以帮助更多的人,毕竟东方制药所研究的药物,其财力等都是有目共睹的。最重要的是,东方制药集团的发言还亲口说了,往后市中公立医院所有费用支出都将出东方制药集团支付……
东方制药集团要注资市中公立医院,甚至还愿意支出所有平民看病的费用,这代表着什么?
东方绪,你果真有行动了么?
俞秋织心里寒凉,感觉后背有阴风冷飕飕地划过,沁入肌肤——
车子片刻后便启动,她却怔忡着没有回神。直到她一咬牙,往着窗外看去的时刻,察觉到司机前进的那段路途并非前往公立医院,心里又是惊骇,她急速伸手轻拍了一下司机座席,道:“司机先生,你是不是看错路了,我要去市中公立医院!”
那司机并不语,只继续开车。
俞秋织视线胶向后视镜,看着那人戴一幅墨镜,年约二十六七模样,看起来相当有气势,一时困惑,失声便问:“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让她死个明白〖vip〗
那司机对俞秋织的询问恍若未闻,继续开他的车。
心里有丝不安衍生,俞秋织手心握成拳头,声音未免多了几分狠厉之感:“你快点停车,不然我要报警了。”
对方却依旧无动于衷!
俞秋织知道事情不简单,迅速便掏出手机欲要拔号求救,车子却在此刻“吱”的一声一滑,停顿了下来。
身子惯性地前倾了一下,额头差点没撞上前座,她心跳“噗通”,眸光不由自主地在四周打量了一翻。
寂静的环境里,几乎没有任何的生息,唯独看到前方不远位置,有一间小小的木屋。
那司机转过脸,戴着墨镜的双瞳阴森森地落在她脸颊上,声音冷漠至极:“下车!”开要要到。
四周无人,想来自己必不是他对手。而且对方会把她带到这里,未必没有原因。
俞秋织心里忐忑,犹豫两秒,一咬牙,便推门下了车。
“去那间小木屋!”那司机冷声道。
俞秋织眸光在四周环顾一翻,打量着环境。
人,走到这一步的时候,总是会想办法自保的。所以,知道四周的地形很重要!
“不要想着逃跑,你逃不出去的。”那司机仿佛看穿她想法,手心骤然往着口袋一探,从那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往着俞秋织便指了过来,冷冷道:“快过去!”
看着他手里拿着那把黑色的手枪,俞秋织心里瞬时打了个激灵。
那人扬了扬手,神色里凝带着几分冷酷的阴沉。
俞秋织知道自己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缓慢地往着那木屋移步。
放在腿-侧的手心沁出了冷汗,她咬紧了牙关,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双-腿瘫软倒下去。
想必那人不是开玩笑的,那是一把真枪,而胁持着把她带到这里来,到底是谁的主意?
指尖放置在木门上,轻轻一推。
室外是艳阳天,室内却有些灰暗。
但是,里面有数道静静站立着的高挑身影正在候着她。
其中三、四个是身材高大的男人,而唯一那人背向她的女子,身影有些种萧瑟的孤寂感。
“吱!”
后方,房门阖合的声音响起,就好像是从远古而来的呼吸,令俞秋织有种亘久的错觉。
那载她来这里的司机摘下了墨镜,冷漠地凝视着她。
那人眉目尚且俊秀,视线很快便投向了那背向着他们的身影。
俞秋织咬唇,手心轻轻握紧,终是开了口:“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女子转过了身。
眉清,目冷,有一种雅致的美。
只是,看着她的眼瞳里,充盈着深刻的恨意,仿佛她们天生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有一刹那,俞秋织有种错觉,她与这女子见过面!可是,那种感觉消逝得太快了,她只觉得头疼,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俞秋织,我等了你四天,终于有机会可以报仇了!”女子一步一个脚印走向她。
俞秋织唇瓣抖动,轻声重复着女子的话:“报仇?”
女子便笑:“没错,就是报仇!而且,我要让你十倍奉还。”
“我不明白。”俞秋织心焦,指节慢慢地屈起,掌心形成了拳:“我们有什么仇怨了?”
“仇怨么?”女子笑,偏着脸缓慢地看了一眼载俞秋织过来的男子,道:“李峰,难道你没有告诉她吗?”
“小姐,不曾!”男子低垂下眉:“小姐没吩咐,我自是不敢随意做主。”
“很好!”女子轻撇了一下唇,缓慢地踏步走到一旁的小木椅上落座,道:“那么,动手吧!顺便,告诉她!”
男子点头,对着旁侧的那另外几个男人淡淡道:“动手吧!”
“是!”那几人恭敬应答,眸光同时齐涮涮地扫射到俞秋织的脸颊上。
接收到他们眼底那强烈而可怕的光芒,俞秋织心里一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眼前女子到底是谁,她什么时候得罪她了?若就这样让她接受惩罚,不明不白,她不甘愿。
“这位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手脚都有些冰冷了。
“你们还不快上!”那女子不语,李峰却开了口喝斥:“好好教训她!”
那三人便一并迈步走向俞秋织,快速利落。
俞秋织大急,转身便想逃。pxxf。
却哪里逃得掉?
李峰就守在门口,她自是接近不了,甚至她的脚步才跨出去,便教一个男人拉攥住了臂膊。她想挣扎,可惜另外几人迅速把她掣肘住!
“李峰,录下来!”女子冷淡吩咐。
“是!”李峰领命,从旁边的桌面上拿起了一个dv摄录机。
此刻俞秋织已被三个男人按压在地,他们不收分说,直截了当地扯碎了她身上的衣装。
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有冷风掠过,与那几个男人掌心的厚热传来,相当的诡异。
“不要!”她吓得脸色苍白,失声尖叫:“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到底我哪里得罪你们了?”
“李峰,让她死个明白!”女子开口。
“要怪,就怪你是千乘默的女人吧!”李峰声音很轻,平铺直叙:“若非是你,我家小姐也不必家破人亡,甚至家族在庸城建立了近百年的声誉完全被毁于一旦。”
“到底与我何干?”身上几乎已经不着寸缕,双臂再如何想护着自身,俞秋织都终敌不过那三个男人的力量。她张皇失措,拼命地蜷缩着身子护着自己身上最后的遮蔽衣物。
李峰轻哼,漠然道:“不过就因为我家二小姐轻绊了你一下害你跌倒,张家整个家族便都被千乘默所毁了。而且,我家二小姐还被两个男人奸-辱至死,张氏企业破产,先生中风瘫软,夫人终日泪流满面。你说,这件事,你需不需要负责?”
俞秋织完全怔忡。
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么?
只是,从头到尾,这件事情她都不曾参与。为何,他们不去找千乘默复仇,却偏寻上她了?
双-腿被人扳开,胸-脯更是教人低头吮住,手臂,也被钢铁一般的大掌死死抵住。
无法挣扎,无法叫喊,甚至……无法叫唤出声!
俞秋织想,是否因为招惹着了那男人,她便注定要如此万劫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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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四更八千字毕,亲们,明天再见。故事正一点点拉开序幕,后面的情节二十九会保证会更加精彩的
糜烂〖vip〗
看着那刚接起电话的男人神色一冷,陶翦瞳眉心轻轻地绞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剧本便往他走过去。
“马上给我查,她如果出事你们都别给我活了!”千乘默神色极其阴郁,手臂不过才一抖,便把手机往着地毯狠狠一砸!
“默,发生什么事了吗?”陶翦瞳错愕,漂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凝神注视着男子:“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在她的记忆中,这个男人很少会把自身心情对外坦-露出去的,更别提如此暴怒了。
千乘默看她一眼,立即便伸手去取旁侧的外套,道:“瞳瞳,你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事出去。”
不等陶翦瞳应答,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间里。
“默——”
空气中,回落着陶翦瞳的呼唤,但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她紧拧了眉,倾了身,快速伸捡起了千乘默的手机想去翻看来电记录。可惜,屏幕一片漆黑……
“默,到底是什么事情令你如此紧张?”陶翦瞳心里绞结,却闻得外面有车子呼啸离去的声音,不由转身,看着那急速离去的敞篷跑车里,有两道熟悉的身影坐在上面——
**********
“少爷,已经有消息传来了,查出是前几天刚宣布破产的张家大小姐张玉所为。”唐剑指尖在电脑屏幕上轻轻敲了几下,看着上面出现的图片与文字,道:“我们布置在医院的人在跟进当中遇上了他们自杀式的冲撞,所以才会让张玉得逞!”
千乘默指尖紧握着方向盘,眸色森冷:“唐剑,往后做事,绝不要手软。”
也就是,要赶尽杀绝!
听闻他的言语,唐剑眼底波澜不惊,轻淡应答:“是!”
“过后,自己去唐叔那里领罚。”
“属下明白!”唐剑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