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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你分个胜负”厚背砍山刀一招“力劈华山”向毕承祖当头砍下,毕承祖虎头双钩以“推穸望月”一招两式,以“推穸”式架开厚背砍山刀,紧接着“望月”式击向郑仲和咽喉。两人一出手,便打得难解难分。

    就在郭继斌的铁枪和嘉木杨勒喇智的禅杖相碰的一刹那,同时飞出两个人影,向着嘉木扬喇勒智出掌,一取前胸,一取后心,同时击到。众人看得分明,正是西门英和西门豪。

    西门英和西门豪刚被弹出,张兰苹的铁枪已到。一招“跨虎蹬山”,幻出五个枪尖剌向嘉木扬喇勒智。嘉木扬喇勒智不避不让,探右手抓住枪尖一抖,张兰苹握不住枪杆,松手撒开,嘉木扬喇勒智把铁枪当标枪,向着张兰苹掷去。那枪带着嘉木扬喇勒智的内劲如风如电直向张兰苹飞去,张兰苹因受嘉木扬喇勒智大力冲击向后退去,无法闪躲,眼见就要着身,金碧莲已连人带剑向铁枪撞去。“嚓”的一声,金碧莲把铁枪撞偏的同时,手中的青鸾剑已把枪杆削断。因铁枪冲击之力过大,金碧莲双脚落地时,站立不稳,踉跄了两步。

    王人英和石方明送给嘉木扬喇勒智的战书是以金碧莲的名义写的,嘉木扬喇勒智便认定是金碧莲带着江南侠义道与他作对,必欲置金碧莲于死地。此时乘金碧莲立足未稳,一举手中禅杖,大跨步击向金碧莲。恰在此时,原本受伤倒地的西门英和西门豪突然跃起,挥掌击向嘉木扬喇勒智。

    言成霖取的是“指天划地”的招式,剑尖斜指嘉木扬喇勒智。他的护身罡气也已运足,仿佛有一股淡淡的紫气笼罩着。

    第六十六章 碧血关山掌中看

    这一招,也是嘉木扬喇勒智毕生功力所聚。言成霖不敢掉以轻心,手中剑一竖,右脚向前跨出一步,用剑身向禅杖一挡。言成霖的招式叫“顶天立地”,先是两股劲气相撞,激得满地草屑砂砾乱飞,两人的衣服也历历扬起,接着兵器相碰,“当”的一响,两人各退一步。这第一招固然是实打实的对决,却也有试探的成份。嘉木扬喇勒智已觉出自己的功力与言成霖在伯仲间,兵器上还占了点便宜,第二招便使出最有威力的“旋乾转坤”,禅杖向言成霖横扫而至。

    这一结果既出于言成霖的意料,也出于嘉木扬喇勒智的意料。在一个瞬间,嘉木扬喇勒智仿佛失去了意识,他已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但随即便宁心定神,恢复常态。他以为两人功力匹敌,言成霖不过仗着宝剑之利,不必壮他人志气,更不必怯战!不管怎样,现在已不可退缩,必得一搏了。他把两截禅杖丢了,一退十步,左手自然下垂,右手在胸前一立,功运全身,两眼注视着言成霖。言成霖见嘉木扬喇勒智没了禅杖,自己并不想占兵器上的便宜,便插剑归鞘,向站在白玉骢边相离近三十步的赵丙抛去。赵丙伸手接过,把剑抱在怀里,神气肃然,只看着言成霖和嘉木杨勒喇智。言成霖这柄剑份量不轻,而赵丙接剑姿态自然,举重若轻,可见气功已有根底。

    言成霖也用了全力,手指离嘉木扬喇勒智掌心还有半尺,嘉木扬喇勒智已觉劳宫丨穴中有劲气穿入,整个右臂又酸又麻。嘉木扬喇勒智知道利害,连忙换招,右臂略缩一缩,手背弓起,来扭言成霖的手指。嘉木扬喇勒智这样变招,时间极短,但言成霖是以“千里明驼”出指,又是何等的迅捷!嘉木扬喇勒智并没有扭到言成霖的手指,言成霖的两指已乘隙突进,点到了嘉木扬喇勒智的膻中、气海两丨穴。

    言成霖出招收招倏进倏退,就连孟娟娟、金碧莲都没有看清。言成霖向后一跃,退离嘉木扬喇勒智十步,再看嘉木扬喇勒智,只见他身体晃了两晃,接着踉蹌几步,站立不稳,一跤跌倒地上。

    此时在场众人的眼睛全盯在了嘉木扬喇勒智身上,即便是石方明和史如玉也并没有立即用剑向他击剌,而是在判断着嘉木扬喇勒智的伤势,看着他还能如何反击。嘉木扬喇勒智极艰难的爬起,盘腿而坐,垂头闭目,合掌当胸。他想收束内气,纳于丹田,再按金身不坏功的内气运行图径试运。谁知内气刚归于丹田,丹田之中如同刀割般痛。这才知道,他练了数十年的金身不坏功、至今已达到先师所未能达到的水平,竟被言成霖的璇光指破去。

    赵丙走到言成霖身前,躬身说道:“师父,贼和尚罪大恶极,不当活!”

    见嘉木扬喇勒智已被言成霖制住,孟娟娟、金碧莲、王人英、石方明、史如玉、郭继斌、张兰苹、毕承祖、李玉蓉、稽德润齐上前见礼,言成霖也把赵丙向众人介绍。言成霖看西门英和西门豪时,两人已死多时,他们救了郭继斌和金碧莲,面带微笑的离开这个世界。李木头右臂已废,左手抱着右臂,痛得呲牙咧嘴,西门飞熊内伤较重,背靠着树半躺在地上,张燕红略带羞意,给西门飞熊擦去了嘴边的血迹,正给他喂水。

    石方明问道:“人英为何阻我?”

    王人英说道:“我们先去镇南寺,把贼和尚搜罗的宝物取了,一把火把镇南寺烧了,再杀他也不迟。让贼和尚看着他的镇南寺烧掉,一定不会高兴!”

    石磊问道:“言伯伯是救文大人吗?”

    一个小小的孩童怎么知道文天祥?又为什么要去看看他?去看他又不救他,众人听了茫然不解。其实当年言成霖救郭继斌而不救郭斌,也是这个意思。郭斌当为金尽忠,文天祥当为宋尽忠。其间深意,言成霖也不便说出,也不便说出赵丙的来历。众人只觉得赵丙有点奇,遂又释然:不奇言成霖会收他为徒吗?

    半个月后,言成霖和孟姣姣带着赵丙,与孟娟娟、郭继斌、张兰苹、张燕红、李木头、西门飞熊回到了绿柳山庄。石方明、史如玉和金碧莲、王人英、石磊、王友苹作为客人,也到了绿柳山庄。由金碧莲做媒,张燕红嫁给了西门飞熊。张兰苹也学当年孟姣姣故事,张燕红拜孟娟娟为义母,与张兰苹姐妺相称。

    第六十六章 碧血关山掌中看2

    两个月后,三人到得大都,先找了个客棧住了,便到街上到处走走。燕京虽然建都不久,但这几年的战事都发生在南方,这里稳定已久,街上还算得上繁荣热闹。一条街还没走完,见一名蒙古武官带着几个军士迎面走来,相距只数十步。孟姣姣对言成霖说道:“那不是郑仲和吗?看样子很得意啊!”

    言成霖笑笑,说道:“果然是他!我正找不到熟人,他来了最好,正有事要问。”

    郑仲和说道:“‘大人’两字休要再说,惭愧煞人!仗打完了,文官吃香了,我在兵马司挂了个名,不过是个闲职。你是说喝酒吗?正合我意,你别跟我争,在大都,我是主,你是客,这个客我请定了!”又对跟随的军士说道:“你们先回去,我要和朋友喝两盅!”

    酒过三巡,郑仲和问:“言大侠到大都不会无事吧?用得着我郑某的地方,只管说!”

    郑仲和问道:“言大侠此来大都,莫非是救广天祥?”

    言成霖说道:“只是想见一面,看看文某人是何等样人,却不是救他。”又说,“你也不必大侠大侠的叫着,呼名就得。”

    当晚起更之后,言成霖和孟姣姣、赵丙三人到了兵马司围墙外,言成霖叫孟姣姣在外接应,自己带着赵丙,接郑仲和的地址,很容易便找到了文天祥的住所。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院中守着四个军士,因天气寒冷,正在屋中烤火。言成霖避开他们的耳目,晃身进了文天祥的房间。此时文天祥还未睡,一支椽烛卜卜的烧着。见烛影一晃,言成霖和赵丙无声无息突然而来,并不惊奇,只静静的注视着言成霖。稍顷问道:“阁下何人?夤夜而来,意欲何为?”

    文天祥盯着赵丙看了一会,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小哥说的是,文某早该死了!”

    “履善”也是文天祥的字,文天祥答道:“天祥早该死矣,不意苟活至今!”

    言成霖这一现身,最吃惊的是陆元伯。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言、言成霖怎的在这里?”边说边挡在那人身前。那人把陆元伯往旁一拨,问言成霖:“兄台好一表人才!不知怎么称呼?”

    言成霖说道:“在下言成霖,居绿柳山庄。兄台气度雍容,龙行虎步,出语不凡,莫非便是当今大元国主忽必律?”

    忽必律名字一出口,不只是陆元伯紧张,郑仲和也紧张起来。他们知道言成霖的武功,一抬手间,忽必律还有命在?此时忽必律、言成霖、文天祥成三角站着,陆元伯和郑仲和想挡在忽必律前都不能。但忽必律却是镇定自若,笑说道:“你好眼力,我观你也必非常人,连这位小孩都大有来历!”忽必律的身份一说破,便不和言成霖称兄道弟了。他接着说道:“朕固欲请文天祥居中书理政,也是招纳贤士之意,非说降也!”

    忽必律问道:“你闯兵马司见文天祥所为何来?”

    言成霖提的这个问题是不好回答的,如何国祚绵长?却是个极重要的问题。而提出这个问题的人,也定有不凡的学识。忽必律正沉吟间,赵丙说道:“宋国从太祖建隆元年到祥兴二年,共享国三百一十九年!”赵丙说的是北宋和南宋加起来的年份。

    赵丙此言一出,忽必律和文天祥均十分惊讶。小小孩童,还是读百家姓、千字文的年令,竟知道这么些东西!言成霖说道:“徒儿,不要卖弄!”

    忽必律鼻子里“哼”了一声,心里已是恼怒异常。他嘴里说道:“所谓人各有志,不可勉强,朕不留你!”说毕举步走出房间。

    赵丙问道:“师父为什么不杀了忽必律?”

    孟姣姣说道:“只怕城门已闭,出不了城了。”

    言成霖和孟姣姣、赵丙用两锭金子诳开了城门,刚要出城,郑仲和赶来,对言成霖说道:“国主一走,兵马司立刻闹翻了天,却已找不到你。我知你定会立刻出城,赶来告诉你一件事。”

    郑仲和说道:“晚饭时遇到廖东泰,对我说,纳摩无意中得了一株千年血灵芝,吃过之后,居然恢复了功力,与摩尼什正打算去绿柳山庄找你,一来报当年一指之仇,二来嘛不仅是要取绿柳山庄的宝物,还要把绿柳山庄占为己有!”

    第六十七章 清漪碧浪映重楼

    西门飞熊跟着说道:“我们真是孤陋寡闻了!”

    高天明这话有明显的挑战的意思,也是对朱四达不把他们当客人的不满。朱四达见他三十多岁样子,团团的一张脸,人生得白净,衣服也光鲜。腰悬长剑,一只手放在剑把上,显然有点怒意。

    朱四达笑道:“诸位大老远的前来敝庄,只是想在大厅之中坐上一坐,讨一杯茶吃吗?成,成,这有什么不成的?敝庄虽然庄主不在,在下这点主还能作。”说到这里,才往旁让开一步,又一摆手,说道:“诸位请!”

    上茶之后,禇天霸问朱四达:“久闻绿柳山庄庄主言成霖言大侠武功盖世,真的不在庄中?”

    朱四达心想:原来是冲着三宝来的,凭他们也配!嘴里答道:“江湖传言倒也属实,敝庄果然建得有藏珍楼,玉如意、翡翠西瓜和夜明珠也果然都放在藏珍楼上。”

    朱四达说道:“有何不可?若要观看,不妨移步。”

    高天明紧接问道:“可容在下等取走?”

    一直没有说话的西门飞熊冷笑一声,说道:“以你们的能耐,只怕不仅取不到三宝,还得把命丢在藏珍楼里!”

    高天明话说得无礼之极,朱四达心里虽不快,脸上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只说道:“藏珍楼何须要保?”

    高天明“仓”的一声拔出剑来,指着西门飞熊说道:“小子无礼,叫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说毕就要出招。

    朱四达伸手虚拦一拦,说道:“三位是来打架的还是为着三宝而来的?”

    禇天霸说道:“要不打也可以,叫这小子向我们叩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

    高天明说道:“小子好狂,我先来教训你,叫你知道同天三雄的厉害!”声到剑到,一招“李广射虎”,剌向西门飞熊的前胸。这倒并不是高天明出招迅捷,而是先出招后说话。西门飞熊不慌不忙,闪身让过。高天明一剑走空,改剌为削,一招“横云断峰”,向西门飞熊的右臂削来。西门飞熊右手在高天明的手腕上一拨,左手便要搭向高天明的左肩。以西门飞熊现在的功力,只要一搭上高天明的肩膀,高天明这一条胳膊便算是交代了。西门飞熊跟着朱四达寻找稽耸,后来又住在绿柳山庄,原先暴烈的脾气改了不少,轻易不出手伤人。今天见这三人不知天高地厚,抑或别有所恃,出言不逊,有心出手教训,一人下他一条胳膊。转而一想,何必与这三人一般见识?何不与他们开个玩笑?心里这么想,身体往高天明身上一贴,左手探进高天明衣中一划一剪,高天明的腰带已被西门飞熊剪断。高天明先还不知,怕被西门飞熊点中丨穴道,使劲向旁一跳,这一跳不要紧,竟把裤子跳掉了下来。西门飞熊得理不让人,说道:“这个不算,你裤带没系牢,系好裤子再打!”

    高天明的裤带不是松掉的而是断掉了,这一点不只是高天明知道,裴天勇和禇天霸也知道。不等高天明回答,裴天能早取出别在腰带上的小锤和钻子,“当”的一碰,说道:“小兄弟有点门道,我来领教高招!”虽还托大,说话的口气却客气多了。

    裴天勇用小锤击钻子伤人,小锤和钻子也可以分别伤人,使的全是近身搏斗的小巧招数,与西门飞熊的缠丝蟠龙掌同一路子。朱四达没有看错,裴天勇确实是石匠出身,锤和钻是他的吃饭家什。所出的招数看起来没有大家的风范,却甚是实用,有的招数甚为阴狠。西门飞熊若是想下他的肩关节,要不了五招就成。要剪断他的裤带,反倒不易下手,是以斗到第十招上才剪断裴天勇的裤带。裴天勇在江湖上没遇到过高人,与禇天霸、高天明互相吹嘘,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也不像高天明那么狂妄。裤带一断,立即收招退出,嘴里说道:“我输了!”

    西门飞熊说道:“还有一个叫什么禇天霸的,是动手呢,还是自己把裤子脱下?要不你向我叩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裤子就免脱了!”

    第六十七章 清漪碧浪映重楼2

    禇天霸和裴天勇、高天明先到绿柳山庄,因看不起朱四达和西门飞熊动起了手,西门飞熊要禇天霸叩头叫爷爷时,纳摩和摩尼什已到。

    朱四达说道:“我家主人一向是在外面时间多,在庄内时间少。出门几个月了,还真不知何日回庄!——大和尚在敝庄有何贵干?”

    张燕红没有说话,见朱四达和西门飞熊好好的,也就放下了心。因见纳摩和摩尼什一脸的庄严相,不像是坏人,但嘉木扬喇勒智生得肥头大耳,也不是坏人相。这两个和尚只怕还要比嘉木扬喇勒智厉害,如此一想,又耽起了心。

    出来了两个女主人,禇天霸和高天明来了劲。禇天霸认出了郭凤妺便是在上泗镇摔了他一跤的女子,心里有点发毛。郭凤妺噼里啪啦说了一串话,摩尼什双手合十,回了声“阿弥陀佛”,禇天霸答又不好,不答又不好,十分的尴尬。

    此时郭凤妺年已五十,张燕红却只二十出头,高天明的眼睛便在张燕红的身上扫来扫去。一眼瞥见西门飞熊正盯着他,心里一惊,连忙收回目光。听郭凤妺叫纳摩和摩尼什叫大和尚,更正道:“应该称‘活佛’,你这女子如何不识得礼?”

    不等郭凤妺再说下去,朱四达向纳摩一抱拳问道:“敝庄主不在,不知大和尚有何吩咐?”

    纳摩双手合十,说道:“善哉善哉,贫僧只为较技而来,谈何杀人?”又对高天明说道:“刚才这位小兄弟若要杀你,你还有命在?人家能手下留情,你反要杀人?心中恶念一生,只怕便有报应!”

    西门飞熊和张燕红到了对岸,朱四达对纳摩说道:“有请大和尚过去!”

    藏珍楼离凝碧池不到百步,朱四达带领纳摩和摩尼什沿楼走了一转,边走边细细解释。朱四达说道:“藏珍楼分三层,每层高三丈六尺,中有楼梯相通,可从第一层升到第三层。楼宽二十四尺,进深也是二十四尺。分设东南西北四门,却是只有门洞,并未装门。”说到这里,朱四达一指楼内地面,接着说道:“地下铺设木板,分青黄赤白黑五色,也就是金木水火土之意。别看墙面粉白,若是进楼,不论站在何种颜色地板上,四周墙上均有飞刀羽箭身出,令人无处躲避。”

    朱四达说道:“以大师的轻功,身如轻尘,当不会触动机括。以大师的功力,即便飞刀羽箭如雨,也伤不了大师,是以在下不妨实言相告。再说,大师来敝庄是与敝庄主较技,而非寻仇,自当处以客礼,不得怠慢,更不可欺瞞!”

    第六十八章 终归大海作波涛

    禇天霸说道:“老三的话虽是有理,但据说藏珍楼厉害之极,凭我们的武功能行吗?”

    裴天勇说道:“要进去你们两人进去,我可不敢奉陪!”

    禇天霸和高天明见蒇藏珍楼里面空荡荡的,大门四面通风,只地下五色地板有点诡异,也不多想,跃进大门便奔楼梯。刚进大门,双脚才在五色地板上踏定,只听“轧轧”连声,四面墙上射来无数的飞刀飞箭。禇天霸和高天明连忙用刀、剑拨打,那飞刀飞箭是从不同高度不同方向同时射到的,如何拨打得及?禇天霸和高天明心里一声“不好”还没喊出口,身上已被射成剌猬相似,一命呜呼了。

    纳摩站在三宝之前细细端详琢磨,心里在想:自己是靠轻功才没有触动削器埋伏的机括,可以想见,如果一直这样站着或者掉头下楼,可以平安无事,若一动木匣,必定触动削器埋伏。如果这埋伏也像第一层那样只是些飞刀飞箭,却也伤不了自己,尽可以从容把三个木匣取走。如果是更利害的削器埋伏呢?毒烟毒水?也伤不了自己。还可能有什么呢?从朱四达的应对和神态看,仿佛是把三宝不放在心上,或者说有恃无恐。他为什么如此?凭的是什么?

    纳摩这样站着忖度,又四面环顾,看清退路。朱四达说的不错,有两条退路,一是从楼梯上下楼,一是直接从穸中跃出。问题是是否有这个时间,或者说一切都要在一个瞬间完成!

    纳摩身形向上一起,伸出两指,想夹住顶上的木樑,猛又想起,只怕这楼中所有的东西都不能碰!又想,只有铁罩的上面可能安全!此时纳摩的身体已在铁罩之外,身形向旁一飘,便落在了铁罩之上。他索心盘膝而坐,动足功力,那火焰连他半尺便烧不过去。但固然火焰不能直接烧到他,但热力还是传得到的,任他功力深厚,也是禁不起外烤的。

    恰在此时,中间那桌不像桌柜不像柜的东西原本随着楼板一起转动的,现在固然已被火焰包围,却忽然停住不动了。接着“轰”的一声,那柜不像柜桌不像桌的东西突然爆炸,一股大力向四周推去,墙壁炸开,楼顶竟被掀开,纳摩也被大力抛了出去,在空中打着跟斗,向地面落下。

    自从纳摩走进藏珍楼,摩尼什跟着朱四达、西门飞熊、裴天勇站在离楼数十步处观看。先是藏珍楼里没有动静,摩尼什心想:这时间应该到第三层楼了,还好,没有触动削器埋伏的。在纳摩站在三只木匣之前细细打量时,摩尼什一直在紧张的等待着,也是在期待着,希望师兄纳摩没有触动削器埋伏便把三宝取到。别说摩尼什,便是朱四达,此时心里也颇忐忑。因为自从稽耸造成藏珍楼,尤其是顶层的埋伏,并没有试验过,也不知灵是不灵。若是不灵,让纳摩取下木匣可就不妙。正思忖时,隐隐听得顶楼响起“轧轧”之声,仿佛是在一个瞬间,原先连穸棂也没有的敞穸已有了一层铁条和一层铁丝网,里面火光闪闪,知道埋伏已经发动,转而又为纳摩的安危耽心。时间不长,“轰”的一声巨响,楼顶已被炸开,纳摩也被抛了出来。这藏珍楼高约十丈,纳摩又是从顶楼抛出,从如此高处翻翻滚滚向地下落下,从身形看并未使任何身法,不是震伤便是震昏,落到地下,还有命在?正在危急之时,突然从地下升起一物,如一朵乌云,迎向纳摩。仔细看时,这状如乌云之物,却是一件衣服。朱四达不竟叫道:“主人回来了!”

    确实是言成霖到了,并且到得正是时候!

    言成霖是听郑仲和告知纳摩要到绿柳山庄的消息后和孟姣姣带着赵丙离开大都的,当时确有赶回绿柳山庄对付纳摩之意,白玉骢的脚程甚快,十天必能赶到。后来一想,纳摩去绿柳山庄,若是找我,我不在庄,他愿等便等,不愿等便走,若是取三宝,也有了应付之策,我的行程何必由他掌控?想到这里,也就一如以往,消消停停,悠然而行,想逗留则逗留,想游览则游览,这样一来,行程一慢,倒叫纳摩好等了!

    言成霖是从孟津过的黄河。选择从孟津走,也有旧地重游的意思,当年言成霖和言洪山在孟津县衙剌杀塔尔齐时遇到额音和布,弄得九死一生,终于被师父五云真人所救。几十年过去了,他忽然起了看看当年厮杀之处的念头。他们找了个客棧住了——正是当年住过的客棧,老店主已死,小二做了店主。小二的面貌没多大变化,言成霖一眼就认了出来,笑问小二:“还认识我吗?”小二(现在的店主)看了半天竟未认出。言成霖笑道:“还记得那一锭金子吗?”

    店家说道:“若是对别人,小的可不敢说;在你老面前,小的有话不敢不说!”

    言成霖笑道:“你别总是‘你老你老’的,听着不顺耳,我姓言,名叫成霖,你提名道姓便是。”

    言成霖说道:“店家这么恨他?”

    店家说道:“做个平民百姓,皇粮国税是少不得的,但税有税法,捐有名目。这位大人倒好,带几个衙役,挨家挨户的搜,别说是金银,便是稍稍值钱一点的东西也统统拿走,三天两头来客棧搜查客人,凡有金银,一律拿走,两年下来,百姓固然苦不堪言,客人也只好改道了!说句笑话,大官人再给我一锭金子,我也不敢要了,不出三天,便给特鲁玛搜走了!”

    正说着话,从门外走进三两个人来,一进门就说:“小二,来两斤酒一大盘牛肉,我们吃了饭还要干活!”

    这天中饭,店家果然备了一桌好菜和一壶好酒,送到言成霖的房间。饭后,言成霖便和孟姣姣在孟津镇上闲逛一会,然后踅到县衙。刚到衙门前,便听得里面乱烘烘的吵成一片,言成霖走进衙门看时,衙门的大院里已聚集了几十个人,个个拿刀动杖的,为首的便是客棧里要酒喝的那两人。说话嘈杂,只听得几句,是在骂“狗官滚出来”“杀了这狗官”,看这架势,一定是闯衙造反了。

    最终章(全书完)

    特鲁玛回头见是一个小顽童扯他,骂道:“小兔崽子,不要命啦!”伸手就来抓他。其实特鲁玛只是烦赵丙干扰他杀眼前这两个人,并不想伤害赵丙,只是想抓住他摔在一边。赵丙身法十分的灵便,不避不让,纵身跃起,对准特鲁玛的鼻子就是一拳。赵丙一年多来,跟随言成霖天天练功,气功已有小成。他从没有打过人,这次是气特鲁玛害民,小小年纪生出了敌忾之心,事先不与言成霖和孟姣姣说知,又不知自己手上有多少力量,这一拳用了八成劲。

    赵丙的这一拳也出于特鲁玛的意料之外,躲闪不及,竟把鼻梁骨打折。这一拳的前冲之力也不小,打得特鲁玛向后连退了两步。特鲁玛一抓没抓到人,鼻子挨了一拳,一阵剧痛后,脸上酥酥的,回手一抹,抹了一手的血,气得哇哇大叫。嘴里大骂:“小兔崽子,你敢打老子?拿命来吧!”说毕,一举手中大砍刀,斜斜一刀劈下。

    这一刀取“力劈华山”的力道,又有“横扫千军”的气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赵丙又纵身跃起,避过刀锋,一记“窝心拳”又打得特鲁玛连退了两步。

    赵丙的这两拳,其实用的是“千里明驼”的招数,拳速极快,特鲁玛便是想躲也躲不及。但总是人小力量不够,或者是特鲁玛穿了软甲,这第二拳没把特鲁玛打伤。就在特鲁玛向后倒退时,在客棧里吃酒的两人——也是这次闹事的带头人各出单刀,剌中特鲁玛的左右两胁。

    几十个军士被言成霖点了丨穴道呆立不动,众人先还奇怪,因注意力全放在特鲁玛身上,先没有理会。特鲁玛一死,众人方才醒悟,这些军士是来杀他们的,于是各举手中兵器,七里喀叉,不一会便把几十个军士一齐砍死。又发一声喊,冲进后衙,取特鲁玛的库藏。

    待这群人抢了县衙库藏,又一把火把县衙烧掉后,才想起刚才多亏一个小孩把特鲁玛打伤,在客棧里吃酒的两人也想起那小孩在客棧里见过,于是到客棧寻赵丙。

    赵丙见特鲁玛被杀,便溜回言成霖和孟姣姣身边,三人随即回到客棧。言成霖对孟姣姣说道:“丙儿一出手,那群人少不得来客棧寻找丙儿道谢,我不耐烦他们啰唣,待会儿你和丙儿在大堂中见他们吧!”

    赵丙问言成霖:“师父,徒儿惹事了吗?”

    言成霖说道:“丙儿若不出手,县衙中闹事的人一个也跑不掉,你出手救他们,这也不算错,该出手的时候,却也不能袖手旁观,所谓侠肝义胆,就是这个意思。”

    赵丙说道:“世间哪有这样的官?官为民贼,这老百姓还有好日子过吗?徒儿忍不住打了他两拳,谁知他身躯虽大,却也不经打!”

    言成霖说道:“你跟为师学艺,寻常之人自然不是对手,但若要行走江湖,要记住‘谦恭’两字,需知人外有外,天外有天,千万不能炫技,或者以技欺人,徒儿需记住了。”

    赵丙恭恭敬敬的说了声“是”。

    一顿饭的功夫,在县衙闹事的那群人果然到客棧来找赵丙,此时孟姣姣正和赵丙坐在大堂中喝茶。孟姣姣因为用玉如意修习过内功,玉如意有注颜之能,是以虽年近五十,看上去只三十左右,本已极美,气度雍容华贵,寻常之人见了不觉生出恭敬之意。赵丙外形文秀,站在孟姣姣身旁,恭恭敬敬,如学中蒙童,绝不似市井中的顽童。众人闯入客棧中,乍一见还不敢认,那两个在客棧里喝过酒的人仔细看了,才认了出来,连忙躬身唱喏。脸黑些的先向赵丙拱手说道:“在下刘黑蛋,多谢小侠出手相助!”另一人也跟着拱手谢道:“在下王三,多谢小公子出手相助!”

    赵丙看看刘黑蛋,看看王三,又看看孟姣姣,见孟姣姣点了点头,这才拱手还礼,装着大人的样,说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赵丙一回谢,坐实了他便是在孟津县衙拳打特鲁玛的小童了,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小小年纪,竟能打败特鲁玛,若不是亲见,谁能相信?”

    “长得好秀丽,像个女孩儿似的,竟有一身好本事!”

    “谁家有这样一个儿子,真是好福气,长大了不当宰相,也是大将军!”

    “……”

    宰相和大将军,在常人的眼中已是人臣中的极品,谁知道竟当了不到二年的皇帝?不过那两年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天天处在逃亡之中,杨太妃固然是天天唉声叹气,便是大臣,议起政来谁不是满面愁容?现在也不过给了特鲁玛两拳,众人感恩戴德,那种虔诚,那些赞誉,比听大臣称他万岁还要受用。

    刘黑蛋和王三又对孟姣姣躬身行礼。孟姣姣说道:“不必多礼。”又问,“你们下午这一闹,这叫杀官造反,官府没有不追究的道理,或许剿你们的军队正向孟津开来,你们作何打算?”

    孟姣姣这一问,顿时使他们紧张起来。其实,下午抢县衙的一群人中,已有一小部份拿了银子回家了,剩下的这几十个人,是想来看看赵丙,至于杀官后的后果,他们还没有考虑。

    刘黑蛋忙问:“夫人有什么高见?”

    孟姣姣说道:“凭你们这些人,打得过官军吗?什么地方安全就跑什么地方,能活下去才是上策!”

    刘黑蛋拱手谢道:“多谢夫人指点!”

    刘黑蛋和王三带着这几十个人离开客棧,言成霖这才走到客堂。孟姣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言成霖说道:“住一晚,明天一早动身。”

    孟姣姣从下跟随父亲孟珙,而孟珙又极会打仗,受父亲的影响,胸中多少也有点韬略。她说道:“我若是府里的领军使,必在今晚便把孟津围了,天亮后再屠杀!”

    言成霖说道:“不错,我们三人虽能脱身,但这匹白玉骢可跑不出去了,连夜走吧!”

    言成霖和孟姣姣赵丙在离孟津十余里的小镇住下,第二天中午时分回到孟津时,已经房舍全毁,遍地尸体。

    几天以后,言成霖和孟姣姣、赵丙回到了绿柳山庄。刚进山庄大门,听到从藏珍楼方向传来“轰”的一声大响,知道有人进了藏珍楼,在取木匣时引爆了预先设下的炸药,并且这人一定是纳摩,急用上乘轻功从凝碧池水面上一沾而过。这时纳摩正从空中掉向地面,言成霖来不及多想,急脱下衣袍,往空中一送,兜向纳摩。摩尼什见了,也学样脱下袈裟向着纳摩一送。纳摩先是被言成霖的衣服兜住,在空中略停一停又继续下落时,再被摩尼什的袈裟一兜,消解了大部份的下墜的重力,落到离地一丈多高时,言成霖已经赶到,一股无形罡气向着纳摩一托,纳摩再跌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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