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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不敢硬接,向旁一偏,虽让过了额尔卓布的一掌,老对手赖铁成并未闲着,乘机一掌击向文仲后心。文仲略偏得一偏,赖铁成这掌击中文仲左肩,文仲的一条左胳膊随即提不起来。

    眼见文仲危险异常,众人只听一声“文仲你怎样了?”,一条人形飞速掠到,剑花错落,罩向额尔卓布。

    德清见文仲受伤被擒,心里一急,嘴里叫一声“文仲,我来救你”,左指一弹,两枚梅花镖盘旋着飞向綑绑文仲的卫士,又身形一起,向文仲纵去。綑绑文仲的卫士中镖跌倒,但德清尚未到文仲身边,额尔卓布斜剌里一掌拍到。

    正与嘉木扬喇勒智缠斗的飞凤阁主眼见德清避无所避,急忙向额尔卓布打出一枚凤钗。那凤钗闪着寒光,向额尔卓布飞去。额尔卓布左指一弹,把凤钗弹开,凤钗嘴里虽也吐出的飞凤针,却已改变了方向,并没有伤到额尔卓布。而额尔卓布的右掌招式不变,依然向德清拍去。就在这十分危急之中,德清用了一招“梅笛送梦”,膝以下仍按前跃的惯性向前滑行,上身后仰,几及地面。让过额尔卓布这一掌的同时,手中剑向上一指,一招“枝影横斜”切向额尔卓布的手腕。额尔卓布喝一声“好”收招,德清一挺腰跳了起来,剑向前一挥,割断捆绑文仲的绳索,待要扶起文仲,只听文仲叫了一声“小心”,德清只觉左胁一凉又一阵剧痛,身体向文仲身上扑倒。一直跟在其后的朴鹰扬,用了一招“银汉暗渡”,剌中德清左胁。

    飞凤阁主眼见文仲和德清相继受伤被擒,知道自己再不快走,稍一迟缓便走不掉了。她手中剑使了一招“海市蜃楼”,随后用了一招“凤舞九天”,凌空跃起三丈多高,接着使“鹏搏青云”,身体已跳出战圈,向数丈之外落去。飞凤阁主身躯还在空中,早有侍卫“嗖嗖”几箭射向飞凤阁主。飞凤阁主用剑一圈,羽箭纷纷落地。就在飞凤阁主身躯将落未落之际,刚刚赶到的何非用唧筒向她按了两按,两篷细如牛毛又剧毒无比的飞针射向飞凤阁主。这类飞针不仅细小,数量又多,飞凤阁主待用剑遮拦,身上早已中了几针。落地之后跑了几步,一跤跌倒。

    史百禄说道:“孟小姐上马先走,我和言公子去接应飞凤阁主她们!”

    王乐山说道:“你们都不要争,我和言公子去!”

    言成霖说道:“王前辈轻功高明,我和他去最好,你们立即离开此地,我和王前辈自会赶上你们!”

    史百禄说道:“我们稍等一会,你们去去就来,不要多耽搁!”

    王乐山轻功本极高明,跃向广场中时如离弦之箭,言成霖本事最大,又出其不意,其时也救不了王乐山。王乐山一死,他心中忽有警觉,暗说一声“不好”,连忙跑回簸箕口。离簸箕口尚有百步,已听到呼喝声和兵刃撞击之声。

    臣所敢知,自有先帝遗诏,辛行之。“后不从,遂称制于和林。

    第三十八章 乱山耸翠殘阳红

    嘉木扬喇勒智对孟姣姣笑道:“孟小姐,久违了,大老远的来知林倒也罢了,又来了乌特古呼兰山,果然是来行剌国主的!飞凤阁主一世英雄,已经被大和尚我送往西天去了,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嘉木扬喇勒智一向滑头,能胜则打,不能胜则跑。说飞凤阁主是他所杀,是夸大其词,吓唬孟姣姣的。这段时间,孟姣姣的武功也大有进境,但嘉木扬喇勒智能和飞凤阁主打成平手,武功自然要比孟姣姣稍强一点。孟姣姣心有忌惮,一上来便加了小心,再加玉龙剑之利,几个照面下来,竟是有守有攻,嘉木扬喇勒智也只是略占上风而已。孟姣姣起码可以支持五百招,嘉木扬喇勒智要想速胜却也不能。

    史百禄的处境也和孟姣姣差不多,与赖铁成放对,也是略据下风。九头鸟在江湖上混老了,功夫其实也不差,加上滑溜,一根鸠杖迭出奇招,和赖铁成也是有攻有守。尽管赖铁成功力略高于史百禄,但在百招之内,未必落败。

    石方明和史如玉双战朴鹰扬,却是险象环生。朴鹰扬与德清打成平手,他的剑法却要比德清狠辣得多。石方明和史如玉的剑法算不得上乘,只是本门剑法已练得纯熟,攻防之时也各有绝招。加上两柄剑都是言成霖所送,能断金削铁,朴鹰扬也有所忌惮,不敢硬接硬架。尽管朴鹰扬剑术上的造诣要比石方明和史如玉高明得多,但此消彼长,两人虽居于下风,尚在勉力支撑。

    大敌当前,应该说是大难当头。孟姣姣和史百禄、石方明、史如玉是在与强于自己的高手过招,脑子里装的便是如何见招出招,几乎没有丝毫的空隙可以想别的事。但他们不必细想,心里十分明白,言成霖若不能很快赶到救援,四个人便无法全身而退,而是要命丧当场。十几招之后,孟姣姣和史百禄虽居下风,却仍能有守有攻,一时还不致落败,石方明和史如玉却已难支持。朴鹰扬一招“牛女相望”,向史如玉抖出两个剑花,剌向史如玉的左肩。史如玉退后一步,一摆手中剑,用“春风拂柳”的招式向着朴鹰扬的剑削去。朴鹰扬在两剑相交时把剑一翻,两剑的剑身相合,用粘滞之力把史如玉的剑带过一边。史如玉急忙退步抽剑,朴鹰已使出“牛女相望”中的第二式,剑尖一点寒光,剌向石方明右胁。在朴鹰扬攻向史如玉时,石方明见史如玉危险,急忙以一招“夜叉探海”挺剑向朴鹰扬剌出,不知鹰扬攻史如玉是虚招,攻他石方明才是实招。石方明剑已剌出,朴鹰扬的出剑方位不仅让过石方明的攻击,仿佛是石方明在使劲向他的剑尖撞来。惊得史如玉失声尖叫。就在朴鹰扬将要得手之际,忽觉身后掌风凌厉,平生所未见。并且其快无比,若不应招,即便可以剌到石方明,自己已无法闪避。朴鹰扬不敢攻人先自救,以“弱柳从风”的身法,向前一倾一摆转“回眸一笑”,手中剑已经圈回,一招“星海浮槎”迎着掌风,直剌来人手掌。朴鹰扬反应迅捷,剑法老到,确是高手风范,因距离既近,双方速度都快,但朴鹰扬这一剑款款剌到剌到来人手掌,仿佛是在一个瞬间,来人已化掌为指,右手大姆指和食指捏住朴鹰扬的剑尖,随即向己方一拉,朴鹰扬不舍弃剑,竟被拉动走了一步。月光之下,朴鹰扬看得分明,来人竟是言成霖。朴鹰扬一惊,还没来得及决定是否弃剑逃跑,言成霖左手大姆指和食指已捏住他的腕脉,“卜”的一声,别说腕脉,连腕骨也已被捏断。这是言成霖的绝招“璇光指”,别说是剑,言成霖曾以璇光指把黄河三鬼葛虎的蛾眉剌寸寸折断!朴鹰扬先感到握剑的手臂连同右半身一麻,随即一阵钻心的痛。此时朴鹰扬连逃都不能,石方明和史如玉两柄剑已分别从左右胁剌进,朴鹰扬顿时了帐。

    言成霖在孟姣姣的耳边轻轻说道:“我见你斗嘉木扬喇勒智一时不致落败,石方明又十分危急,是以先击朴鹰扬,再击赖铁成,想不到给嘉木扬喇勒智跑了!”

    石方明向言成霖拱手谢道:“多谢言大哥救命之恩,言大哥稍迟一步,躺在这里的便是我石方明了!”

    史如玉也谢道:“多谢言大哥解围!”

    石方明和史如玉的话仿佛是提醒孟姣姣,这里还有别人呢,可不能赖在言成霖的怀里!她离开言成霖的怀抱,有点不好意思。她问言成霖:“我师父出事了吗?如何没有回来?”

    史如玉说道:“爷爷这是什么时候?你不要发感慨了!”

    第三十八章 乱山耸翠殘阳红2

    一句话的功夫,那两人又跑前了五十多步。但看起来轻功十分高明,莫说还不能和言成霖相提并论,比之孟姣姣也有所不如。言成霖和孟姣姣放矮身形,施展上乘轻功,不即不离,为不被他们发现,始终保持着五百步的距离。一盞茶时,已经追出十里,根据那两人的身形和轻功,言成霖已看出竟是西门英和西门豪兄弟两人。言成霖对孟姣姣说道:“是西门英和西门豪,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此时跑到什么地方去?不会是看到了我们,欲对我们不利吧?”

    言成霖这几句话与其说是问孟姣姣,不是说是把疑问告诉孟姣姣,因为孟姣姣是无法回答的!孟姣姣说道:“在木渎时,我曾经伤了西门英的手指,当时他们发誓说回蒙古去了,不再在宋国惹事生非,不知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

    言成霖说道:“既然看出是这两位仁兄,不妨再靠近些。”说毕,脚下一加劲,不一会,距离便拉近到三百步左右。谁知距离固然是拉近了,一眨眼的功夫,西门英和西门豪竟突然不见了。言成霖和孟姣姣心里奇怪,追到西门英和西门豪消失的地方看时,原来这是一段一丈余高的河埂,埂下是一片干涸了的河床,却是卵石铺地,平展展的一片,西门英和西门豪正在河床里打架,距言成霖和孟姣姣已不足五十步。而离西门兄弟十步处,放了一个青布包袱。

    言成霖打了一个手势,与孟姣姣隐伏在埂上,不被西门英和西门豪发现。言成霖说道:“这兄弟俩怎么打起来了?”

    西门英和西门豪先谢过言成霖救命之恩,西门英说道:“言公子,孟小姐,你们一定奇怪,我们兄弟俩怎么拼起命来?说来惭愧,就为了包袱里那东西。”西门英说话时,用手指了指搁在旁边的包袱。这是一个青布包袱,并不大,搁在一边一点都不起眼。西门英接着刚才的话茬说道:“你们知道包袱里是什么东西?就是江湖上你争我夺不得安宁的羊脂玉如意!”

    西门豪说道:“羊脂玉如意是我们两个徒弟送给的,沙昆说了,有两个人从苏州一直追到襄阳,始终未能甩掉,我和西门英一对眼神,便出手一人一掌把沙昆和赖仁打死了。因为只要沙昆和赖仁一死,天下便无人知道玉如意在我们手里!”

    西门英说道:“孟小姐这话说得是。这羊脂玉如意在我们手里,人仿佛着了魔似的,我们兄弟俩本极友爱的,忽然就变得谁也不放心谁,必欲一人独得玉如意。我们吵啊吵的,也打了几架,没有分出胜负。我练的是烈火掌,西门豪练的是寒冰掌,相克而不相生,掌法和功力都是差不多的,若要分出胜负必然两败俱伤!”

    西门豪说道:“真是左手不放心右手,我们说好羊脂玉如意一人保管一天,保管玉如意的人,唯恐一不小心被一掌打死。便是没有保管关脂玉如意,也耽心被一掌打死。我们是互相提防提心吊胆,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今天终于说了,要见个真章。什么真章?无非是两人之中必死一个!”

    西门英说道:“最后一掌击出去的时候,还想着要对方死,及至两人同时中掌,伤及脏腑,冷热相激,内伤更重了一层。到这时,我们心里才一片空明,同时生出悔意,但已经迟了!”

    西门豪说道:“大哥说得是,我现在也是好生后悔!我们本无生理,好在言公子赶到,给我们服了药,保住了命。大哥,我们还图什么宝贝?送给言公子吧,这叫做物归原主!”

    言成霖说道:“把你们杀了固然干净,总不如结个善缘,交你们两个朋友。天下之大,若无朋友,岂不寂寞?”

    言成霖说道:“剌杀蒙古皇帝本也不易,若不在行宫下手,只怕找到窝阔台都难,别说行剌了!原本我是要杀蒙古和宋国的皇帝的,其实,杀一个皇帝又有何用?若因窝阔台之死使蒙古内乱,于宋国自然是好事!”

    第三十九章 堪嗟黎明血濺门

    蒙古国窝阔台一死,尼玛察当国,蒙古国忙着权力争夺,宋蒙边疆果然清静了二十多年。自从忽必律做了皇帝,蒙古和宋国的战事又在继续,蒙古已占领了四川,占领了宋国的邻国大理和安南,又兵困鄂州。孟珙夺回的襄阳倒还在宋国手中,只是孟珙已死,由吕文德守着。

    当年去蒙古剌杀窝阔台回来,在绿柳山庄稍作停留,王人英便回到了王家庄。金碧莲年已十六,与王人英也算共过患难,两人早已相爱。金碧莲没有了家,便与王人英同去了王家庄。原本是要鲁直去王家庄帮忙办王乐山的丧事的,因鲁直要办理飞凤阁主、德清、文仲三人的丧事,便由唐文勇去了。王人英丧事办过后,唐文勇并没有回绿柳山庄,是金碧莲强留了他,要他帮着管理王家庄。唐文勇在王家庄的身份是管家,但金碧莲只叫他老唐或老哥哥。唐文勇在朱家镇邂逅金碧莲时,称金碧莲小姐,此时也仍称小姐,称王友苹小小姐,不知情的人听了,好像金碧莲与王友苹是姐妺,不过金碧莲并不介意。

    庄客问道:“不知客人如何称呼?小的也好通报。”

    这番话说完,人也快步跑了出来。一出庄门,见了来人却不是郭继斌,问道:“不是说继斌来了吗?人在何处?你又是何人?大早起的来诳我吗?”

    来人问道:“你就是唐文勇?”

    来人此时脸现狞厉之色,声音变得低沉而凶狠:“你问我是谁吗?我便是当年的黄河三雄中老二葛虎之子,名叫葛胜南的便是,今天取你性命来了!”

    唐文勇深知,葛胜南既是来寻仇的,手底下一定了得,但自己便不是对手,也不能弱了志气。他不怒反笑,说道:“原来是黄河三鬼的后人来了!当年黄河三鬼替蒙古掘开黄河,淹死多少百姓?黄河三鬼的后人,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本事你出手吧,只顾啰嗦的什么?”说毕探步出指,从葛胜南左肩到右胁斜斜一划,一招之中连点葛胜南四处大丨穴。葛胜南没有避让,唐文勇触指之处,竟是硬如坚石,葛胜南仿佛毫无感觉,唐文勇的手指却隐隐作疼。就在唐文勇一怔之时,葛胜南狞笑一声:“桐柏三英之首就这点本事?当真是老不中用了!念你一把年纪,让了你一招,接招吧!”

    金碧莲气极,又实在骂不下去。因为不说唐文勇是如何的疼郭继斌,便是郭继斌对唐文勇也极好。今天是怎么回事?郭继斌到王家庄,也不见我金碧莲一面,便把唐文勇杀了?王人英吩咐庄客们先把唐文勇的尸体搬开,把地上的血迹剷干净,然后一拉金碧莲,说道:“走,里面说话。”

    金碧莲说道:“我也知郭继斌不可能杀老唐,但庄客是听凶手这么说的,又不得不信!”

    金碧莲说道:“玉龙剑本是我大哥哥给我大师姐的,现在大师姐不用兵器,又给了郭继斌,这我是知道的,你说老唐的伤口不像是玉龙剑所伤?”

    第三十九章 堪嗟黎明血濺门2

    金碧莲此时自然看出,唐文勇绝不是郭继斌杀的了。刚才连出十余掌,虽没打着郭继斌,气倒也出了,此时说道:“跟我来,去看看你们的唐伯伯!”

    唐文勇的遗体停放在厢房里,庄客已按王人英的吩咐,给唐文勇换了身干净衣服。郭继斌扑到唐文勇身边,叫了一声“唐伯伯”,揭开盖在唐文勇面上的纸,此时唐文勇面上的血污已经擦了,但耳朵被削,两眼珠被挖,面相极其难看。王友苹见唐文勇这等惨样,早“哇”的一声哭了。郭继斌问金碧莲:“谁是杀唐伯伯的凶手?”

    郭继斌向唐文勇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说道:“唐伯伯你从小就疼我,如今被人所害,我郭继斌若不能查出凶手为你报仇,誓不为人!”

    金碧莲细细看了唐文勇眼窝边伤口,对郭继斌说道:“你的玉龙剑呢,拿来我看!”

    郭继斌忙问:“莫非小姨知道凶手是谁了?”

    金碧莲说道:“虽不知,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走,回客厅说话!”

    四人坐下,下人给上了茶,金碧莲说道:“老唐生前唯一的仇人是黄河三鬼,老唐的桐柏山庄被是被黄河三鬼挑了,右耳为葛龙所削,老二周吉被葛虎所杀。当年在朱家镇,老唐曾手刃葛龙,葛虎又被张世杰杀了,这仇算是报了,但事情没有完,一定是葛家的后人找上门来报仇了。老唐与凶手对面却来不及避让,可见凶手出剑极快,武功一定甚为了得。但杀了老唐就走,对我还是有所忌惮的!”

    王友苹说道:“妈,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打了继斌哥十几掌,连继斌哥的衣角都没有碰到,继斌哥哥还揹着包袱呢!继斌哥,你包袱里是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说毕伸手去拿。

    王人英说道:“既然葛虎是张世杰所杀,凶手要杀的下一个人一定是张世杰!”

    金碧莲这一笑,郭继斌有点不好意思。王友苹说道:“妈你老糊涂了,不是张家姐姐叫兰苹,我才叫友苹的吗?怎么倒忘了?”

    金碧莲说道:“张世杰敢不认别人,不敢不认我,我二师姐还等着我给兰苹做媒呢!”说毕笑了起来。

    郭继斌说道:“是、是不关我的事!”

    金碧莲说道:“你什么时候见的张兰苹?”

    郭继斌说了声“是”,王人英把信看了还给了金碧莲,然后说道:“虽说兰苹过周岁时我们见过她,十几年不见,见了面未必能认得她了!”

    王人英说了声“请”,郭玉波已快步走进客厅,对王人英和金碧莲拱手说道:“有扰二位了!”他瞟了郭继斌一眼,见郭继斌长身玉立,身上衣衫也甚考究,乍看像恂恂儒生,细看又英气逼人,气度不凡,又问了一声:“这位公子眼生得很,是府上的贵戚吗!”边说也抱了抱拳。

    因郭玉波问的是金碧莲,郭继斌向郭玉波躬身还了礼,并没有说话。金碧莲见郭玉波没有穿官服,笑道:“郭大人没有穿那身捉贼的衣服前来?这位郭继斌,从绿柳山庄来,想必你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王人英说道:“郭大人不必耍贫嘴,你把我们当朋友,是高看我们了!你这个时候来到敝庄,不会是‘看朋友’这么简单吧?请坐,坐下说话!”

    郭玉波面色一端,说道:“我是连夜从临安赶来的!”

    不论是从郭玉波的脸色还是话意,一定是有了极重要的事。郭玉波年已五十开外,就年令而言,份属王人英和金碧莲的前辈,却也谈不上有多大的交情,郭玉波找上门来,只怕也是不得已了。金碧莲问道:“什么事这么紧急?”

    郭玉波说道:“请你去救一个人!”

    第四十章 破庙却敌一笑轻

    郭玉波连夜从临安赶到王家庄,要请金碧莲去救一个人。金碧莲急问救谁,郭玉波先不说出救谁,却说道:“我和玉涛也算是朝廷的武官,吃着一份俸禄,便得为朝廷着想,但我们和董宋臣走得很近,仿佛是看家护院的狗,没少挨人骂!”

    王人英说道:“皇帝听太监的话一定便是昏君,这朝廷就没救了!”

    金碧莲问道:“皇帝没听他的话吧?”

    郭继斌说道:“董宋臣要杀这个节度判官,郭大人赶来要我小姨出手相救?不知此人是谁?”

    王人英问道:“一个小小的节度判官也值郭大人费心?巴巴的从临安赶来,好几百里路呐!”

    郭玉波说道:“昨天下午,董宋臣家来了一个客人。”他看看郭继斌,接着说道,“也是一个公子哥儿,大约比郭公子大了两岁。当时我正在书房外,偶尔见到那人拿出一个金符……”

    郭玉波说道:“我查了二十几年,才发觉董宋臣通蒙古!听董宋臣称那人‘葛公子’,一定是姓葛的了!”

    金碧莲说道:“今天早晨,此人赶来我庄杀了唐文勇,我正愁不知他的行踪,原来他要去杀文天祥了!郭大人,从公从私,我都要杀此人,却又耽搁不得。姓葛的现在已在向宁海的途中了,你先请回,我收拾收拾便上路!”

    王人英说道:“只怕走不得,唐文勇的丧事还得先办!”

    金碧莲“啊呀”了一声,说道:“不错,真是走不得,老唐的丧事,按这里的规矩,至少也得三天,三天之后,还救什么人?”

    王友苹笑道:“郭大人要是不放心,和我继斌哥比划比划不就知道成不成了?”

    王人英对王友苹说道:“小孩子别乱插嘴!”

    金碧莲对郭玉波说:“郭大人请放心,继斌这孩子,论功夫和心眼都是上上之选,还强过了我呢!”

    郭继斌连忙抱拳谦逊道:“岂敢,小姨高抬我了!”

    金碧莲笑道:“你这孩子,连我都不相信了?包袱里是什么好东西?我得先看一看!”

    “羊脂玉如意”五个字轻轻的从郭继斌嘴里出来,到金碧莲耳中已如雷震,金碧莲伸出的手竟一时僵定在半途又缩了回来。她说道:“羊脂玉如意原本是绿柳山庄之物,先是被毕天祥得去藏在洞庭西山,被我和人英找着后又被沙昆和赖仁抢去,沙昆和赖仁又给了乃师西门英和西门豪。我大哥哥和大师姐从和林回来时,又从西门兄弟手中得到。本来世上没有人知道这羊脂玉如意又回到了绿柳山庄,我大哥哥和大师姐把它给你做聘礼也太贵重了吧!羊脂玉如意一出世,保不定又要惹得江湖上沸沸扬扬,纷争不断!”

    金碧莲说道:“看看可以,嘴巴可要把紧了,在人前千万别说,要不可惹大麻烦!”

    郭继斌说道:“这中间的故事我也听师母说过,不过江湖上能从小姨手中取去的高手恐也不多!再说,又有谁会知道这东西在小姨手中?既然那姓葛的从这里走了有个把时辰了,我得赶在他前头,先到宁海才是。”

    第四十章 破庙却敌一笑轻2

    假郭继斌见王友苹不是怀疑自己的身份,自己也并未露出破绽,于是故作谦逊,说道:“这也是江湖上朋友错爱,戝名何足挂齿?”他话头一转,反问郭继斌:“听说文天祥乃宁海军节度判官,兄台不在官廨之中,如何到得此地?”

    郭继斌自称是文天祥,本意便是要这个假郭继斌冲着自己来,打上一架,不问胜败,可把真文天祥置之事外。从唐文勇的死状他知,对手不仅凶狠,武功决非泛泛,切不可大意,因此也是暗中准备。王友苹也知道假郭继斌是杀唐文勇的凶手,因见郭继斌自称文天祥,顿时明白了郭继斌的意思。知道这一架是迟早要打的,她便静候一旁,见机行事。不过她还有一事:她一知此人便是杀唐文勇的凶手,是郭玉波说的从蒙古来的“葛公子”,便惦着了他身上的金符。

    假郭继斌一心欲置文天祥于死地,是以处于攻势,内力异常刚猛,仿佛冰山颓倒,有一种圧倒一切的威势。郭继斌已得无邪子武学真传,自幼习学,又得言成霖亲炙,内力之雄浑,已臻一流境界,假郭继斌的内劲虽源源不断的袭来,他也尽能顶得住。假郭继斌已把内力发挥到了极致,而郭继斌是敌强我强,敌弱我弱。当然,这个“弱”是指没有出全力。无邪子武学另有一功,这一发力,全身气机盎然,汩汩流转,毫无滞涩。

    假郭继斌正用全力与真郭继斌比拼,如何还能开口说话?即便能开口说话,又如何可以把内情告人?王友苹因未成年,原本梳的是两个蝴蝶髻,头上插一支凤钗,是在要紧关头作暗器用的。此时她从头上拔下凤钗,向假郭继斌扬了扬,说道:“我若要帮我表哥,这一凤钗打你眼睛,你便如何?我和表哥可不像你卑鄙!不过,你固然胜不了我表哥,一直比拼下去到何时为头?我站在一旁好没意思!”她停了一停,又说,“也真难为了这根棍子,我来敲它一敲,看它断是不断!”

    王友苹问道:“我们不是要到宁海救文天祥的吗?如何又回临安?”

    第四十一章 舞落槐花作地裀

    郭玉波曾说葛胜南带着金符,这话不假。金符相当于印信,是身份的证明。葛胜南与嘉木扬喇勒智和廖东泰三人中,嘉木扬喇勒智年屆四旬,功力比之二十年前更加深湛。廖东泰是朴鹰扬的师弟,一手天星剑也已在当年的朴鹰扬之上。葛胜南的年纪最轻,论武功,比嘉木扬喇勒智有所不如,比之廖东泰却要稍胜半筹。他的师父名叫纳摩,两年前从西域到和林,不论佛学还是武功,在蒙古堪称第一,是继额音和布后的蒙古国师,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全蒙古的总和尚,或者说是全蒙古的和尚头。徒以师贵,葛胜南在三人中身份也是最高。嘉木扬喇勒智的师叔额尔卓布一死,眼见着自己就要做蒙古国师了,谁知纳摩来了,不仅国师没他的份,这次来宋国办事,还得给葛胜南打下手,嘉木扬喇勒智心里的不快是显见的。出家人其实做不到四大皆空,对于尘世的名利还是要计较的。不过他的涵养功夫甚好,喜怒不形于色,但在与葛胜南的语言中,必竟不怎么恭顺。

    葛胜南没好气的说道:“命没丢在宁海便不错了,还谈什么得手不得手?”

    董宋臣说道:“文天祥乃一介书生,如何这般扎手?”

    廖东泰说道:“要不我陪葛公子再走一趟?”

    酒过三巡,董宋臣便回宫去了。嘉木扬喇勒知问葛胜南:“既然宁海不必再去了,葛公子有何打算?”

    郭继斌笑道:“我知道你惦着他身上的金符,跟上去可以,只是西湖玩不成了!你再看看姓葛那小子身后,一个是披大红袈裟的大和尚,一个却是竹杆也似的瘦高个,这两个人可有点古怪?”

    王友苹说道:“果然有点不尴不尬,骑的马倒很是神骏!”

    郭继斌说道:“我们若要跟踪姓葛的,先得注意后面的两人!”

    王友苹笑道:“这办法不错,是叫守株待兔吗?不过人可要走在兔子前面!我们不是要去鄂州吗?谁知他们会去哪里?”

    郭继斌说道:“你看那喝茶的可是我们的老相识?”

    从郭继斌和王友苹立马处到茶棚,大约三百步远近,茶棚里坐着三人,两个姑娘和一个书生模样男子。那两个姑娘脸朝着郭继斌、王友苹这边,那书生模样的男子,面朝着两位姑娘,郭继斌就他的背影看,便知他是冒用自己名字的葛胜南。恰在这时,郭继斌见茶寮旁仿佛有和尚的袈裟闪了一闪,定睛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心想:“都来了?”

    第四十一章 舞落槐花作地裀2

    王友苹说得不错,那女的正是她妈金碧莲,站在金碧莲旁的是她爹王人英。

    男的向小二要了壶茶,悠悠然倒在茶盅里,喝了一口,眼睛盯着小姐,笑道:“茶不怎么样,人却是好看!敢问小姐芳名?”

    葛胜南来鄂州的目的是杀张世杰,给父亲报仇。他冒用郭继斌的名字,是嘉木扬喇勒智的主意,因为嘉木扬喇勒智知道郭继斌和张世杰、孟娟娟、言成霖、孟姣姣之间的源缘。葛胜南见张兰苹美则美矣,且气度不凡,一定生于世家,并且有很深的武功底子。便是身边的丫头,也像是个会家子。他先把郭继斌的名字亮出,有点唯恐别人不知的样子,谁知恰巧遇上的是张兰苹。张兰苹之知郭继斌,却是从其母孟娟娟口中听说的,却是见面不相识。孟娟娟也曾对她说起她与郭继斌的婚姻之约,是以乍听眼前这个人是郭继斌,脸上竟有些儿发烧。金碧莲与王人英在屋中凭穸而坐,对外面的人事看得清清楚楚,话也听得明明白白,只是外边的人没有在意罢了。金碧莲听说那男的自报姓名竟是郭继斌,立时便明白了他便是杀唐文勇的凶手,待丫头说出“制置使张大人正是我家小姐的父亲”这句话,知道她便是张兰苹,怕假郭继斌再行行骗,张兰苹吃他的亏,大踏步走出屋子,径直走到葛胜南面前,假意问道:“你是郭继斌?”

    金碧莲骂道:“小畜生!见到我怎不下跪?”

    金碧莲说道:“不错,我们千里迢迢来鄂州,正是看你爹妈和你来了,这是假郭继斌,别上了他的当!”接着对葛胜南说道:“你剑法不错嘛,来来来,吃我一剑!”金碧莲刚要出招,身后一个声音说道:“阿弥陀佛,果然是金碧莲!别来无恙,还认识我大和尚吗?”

    张世杰声音铿锵,传入众人耳中,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四十余岁的汉子和一中年妇人正从三十步外的槐树林中从容走来。张兰苹叫了一声:“爹、妈”,迎了前去。

    来人正是张世杰和孟娟娟。张世杰和孟娟娟一现身,嘉木扬喇勒智便知今日这一架不能取胜。他收招立定,环顾四周,先找好脱身之处,然后念了声阿弥陀佛,对张世杰说道:“原来是张世杰张将军,还认得大和尚我吗?”

    第四十二章 小试妙手亦从容

    张兰苹心里恼恨葛胜南不该冒用郭继斌的名字,冒用郭继斌的名字便意味着欺负了她。她张兰苹是谁?是可以欺负的吗?胆子不小,还冲我爹来了,我不出手谁出手?不过她是名门淑女,便是打架也有点矝持,待葛胜南拔剑后再出招。张兰苹使的剑名叫青鸾剑,剑一出鞘,青荧荧剑光射目。此时郭继斌说道:“兰苹妺子且慢!”又向张世杰、孟娟娟施了一礼,说道:“见过张叔叔、阿姨,有事晚辈服其劳,他既假冒我的名字,就由我来和他作个了断!”说毕,玉龙剑一指葛胜南:“出剑吧!”

    孟娟娟接过包袱,笑道:“我道是什么宝贝东西,和大和尚打架也不舍得放下,原来是继斌的东西,有劳小师妺了!多年不见,小师妺的功夫俊多了,连大和尚也没能占到便宜!”

    葛胜南出手夺包袱,事出突然。王人英虽跟踪而去,因王人英武功平常,要想从葛胜南手中夺回包袱,只怕也难。便是加上郭继斌,要对付葛胜南、嘉木扬喇勒智和廖东泰三人,未免力有不逮。此时真正急坏了金碧莲。她对孟娟娟说道:“想不到包袱给葛胜南抢去,人英和继斌二人未必能抢回来,我们得马上赶去!”说完便要追。

    金碧莲说了这几句话,张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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