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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过旁边的明黄|色薄绢包好,黑鹰拎着皇帝的人头,转身一脚踹在龙床的龙头上。

    喀——!

    龙床床板突然分开,露出中间一个大洞来,黑鹰咳出一口黑血,猫身钻了进去。之后,那洞口又合上了。

    除了殿内那具无头尸体外,什么人也没有。

    至于殿顶的那几位高手,被鼎鼎大名的毒医特制的销魂粉撒了个正着,不是眼睛红肿得睁不开,就是一个劲打喷嚏停不下来,别说追黑鹰了,连提气跳下殿顶都成了问题。

    而那些御林军,没有命令不能冲进盘龙殿去,只能在殿门外团团转,一时间盘龙殿外乱成一团。

    跑进秘道的黑鹰提着皇帝的人头跑了没几步,就倚着秘道的石墙干咳不止。喉咙撕裂般痛,又为了不令人发现而用内力强压下咳嗽声,直憋得胸口发痛,几欲炸裂。

    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唇,黑鹰的牙齿咬进嘴唇里,一条条血丝从伤口处顺着肌理流下。

    抬手随便擦擦,黑鹰闭目调息了片刻,马上站起来提气继续狂奔。

    只是跑着跑着,眼前的东西开始翻转,并且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不能倒……我不能倒下!

    强硬地命令自己不能倒下,黑鹰抬手狠狠地在自己的左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疼痛让他有精神了不少,连眼前的事物也瞬间变得清晰了一些。黑鹰深吸气,继续快速向前跑,脚步跌跌撞撞如孩童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走出了秘道,此时天已经大亮,阳光刺得他直流泪,根本睁不开眼睛。

    那张布局图上,这个密道只标了一半,连出口的位置都模糊不清,但是好在还是一条活路。

    虽然只能从皇宫内部打开这个缺点很让人无奈。

    抬起袖子抹一抹脸,鼻端飘来血腥味。

    黑鹰放下袖子一看,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成了黑红色,隐隐地透着一股腥气。就像刚刚从血池里爬出来一样,特别是他现在的样子狼狈异常,手中还提着当今皇帝的人头。

    黑鹰大哥,你的伤……

    突然,身后树丛一阵沙沙响,黑鹰身体一绷,随即放松。是影一。

    没事,我取下皇帝的……人头了……

    抬一抬无力的右手,黑鹰的脸如此苍白,连几乎喷溅了他一脸的鲜血都无法给他增加几分红润。

    甚至,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去询问为什么影一会在这里。

    可是他的声音却是如此的轻快,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而事实上,他也的确做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呕!

    心情一旦放松下来,压抑着的东西就会突然进发,就连瘀血也不例外。

    一口黑色的鲜血从黑鹰的嘴里突然喷出来,吓了影一一跳。

    特别是那血带隐隐带着甜腻的味道,怎么样想都不太正常。

    黑鹰大哥,你怎么了?连忙伸手扶住黑鹰突然下滑的身体,影一的声音快要哭出来了。

    此时的他真的就像个邻家弟弟一样,一点儿也看不出几日之前的阴森与疯狂。

    毒……提前……被、被激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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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甜腻味道的黑色血线从黑鹰的嘴角一直流出,彷佛没有停下的时候,让人不禁担心他会不

    会就这样流光身体里全部的血。

    已经被血染了个透的衣襟再度被染上黑色的血色,黑鹰的全身都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以及死亡的气息。

    那要怎么办?影一焦急得声音颤抖。

    把这个……呃、带给主人,我……我完成任务了……

    一边说着,黑鹰一边慢慢地合上了双眼,手中染成血色的薄绢散开,皇帝的人头滚落于地。

    黑鹰大哥——!影一凄厉的喊声划破长空,惊起鸟雀无数。

    迅速阴沉的天空彷佛带着一种难解的哀愁。

    不久,雨滴降下,一切的血色与腥气全数被洗刷干净。什么也没剩下。

    黑鹰以为他死定了。

    影一也这样以为。毕竟当他带着黑鹰返回总坛的时候,黑鹰已经没气了。

    毒医检查过之后,却说只是毒发以及伤及心肺,气血攻心造成的短暂假死症状,并没有真的死。然后他就俐落地将人给救了回来。

    历时七天,治标不治本。

    只因教内最高掌权者下了秘令——绝对不能治好黑鹰。

    很能理解教主的别扭郁闷心理的毒医没有多说什么,一切照办。

    所以除了发布命令的秋知风以及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的黑鹰之外,知道黑鹰受伤的人都以为他的伤已经完全治好了。

    毕竟毒医虽然性格怪了点儿,但医术可是天下无双的好。

    所以,当秋知风在五天之后再度命令黑鹰去暗杀白道首领之时,没有人对此产生半丝疑惑。

    连黑鹰也没有。

    他已经清楚明白地了解自己的主人有多想让他死,也充分地了解怎么样才能真正的完成主人的愿望。

    若我的死可以令您开心,那么我愿意如您所愿。因为我的誓言就是守护您,完成您所有的愿望。

    看着秋知风日越紧皱的眉头,黑鹰如此想。

    而秋知风则从黑鹰领命离去之后,就一直愁眉不展。

    他不知道是不是余毒还没清的关系,在明知黑鹰一定会死的情况下,发出这种命令,竟然会令

    他的心很痛,很痛。

    不剧烈,只是一点点儿闷闷的痛,却令他整个人都开始不对劲儿了。

    怎么回事?

    站起身来,秋知风迈步走出房门想要透透气,却见一身花花绿绿的毒医半倚着墙壁悠闲的看花。

    与他相隔三丈远的庭中花。

    教主,你的毒已经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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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秋知风即将与之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懒洋洋的开口。

    ……可……手指微动,秋知风的目光一闪,又将话头吞了下去。

    可是您的心还随着他而动。彷若神机妙算般,毒医似笑非笑的接下秋知风未完的话。

    我……我没……下意识想要反驳想要辩解,只是话一出口,秋知风就后悔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岂不是越抹越黑?

    属下劝您三思,否则错过了,就将永远无法挽回。

    你……?

    毒医淡淡的笑,状似癫狂地跳了两步,眼睛恋恋不舍地再三贪看庭中花。似想要靠近,又在踌躇。

    想要为什么不摘?看到毒医那万般不舍的样子,秋知风不解。

    到手之后它们就会枯萎,虽然医术高超,可是我却没有令离枝之花娇艳如昔的方法。那不如就一直让它长在那里,还会快乐些。所以,我很羡慕您。

    你明明想要也能要,却断然否定拒绝,而我却是渴望欲疯却不能碰触一分一毫。上天何其不公!

    她曾说过,永远不想要再见到他。所以他只敢悄悄地远远守望。

    比起他来,教主跟那青年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阻碍……

    思及情伤处,毒医的神色黯然,秋知风却只听的半懂不懂。

    羡慕我?

    是啊……

    长叹一声,一向疯疯癫癫的毒医转身离去,不再理会身后秋知风的欲言又止。

    总觉得毒医似乎话中有话,然而,其真意却如镜花水月一般,令秋知风捉摸不清。

    想要,却不能要,是什么感觉?

    慢慢地思索,秋知风发现自己似乎隐隐能够体会这种感觉,又似乎不能。

    真是奇怪,他又没有想要却不能要的东西……怎么会跟毒医发生共鸣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摇摇头,秋知风边继续思量着,边慢慢前行。

    愕然地回过神来,秋知风发现自己已经在早些日子前分给黑鹰的房门外站了好久,久到腿发麻的地步。

    主人?

    正想要抬脚离开,吱呀!一声,面前的门板向内打开。

    顶着一头湿淋淋长发的黑鹰披着外袍出现在他的眼前。

    白色的亵衣被水打湿了一大片,隐隐透出内里蜜色的胸膛,其上的两点似乎是被风吹凉,小小的挺立着,数道细小的水痕自黑鹰的脸上滑下喉结,然后是锁骨……

    直到咕噜!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响亮地传进耳中,秋知风才尴尬的移开了目光。

    黑鹰的脸皮也莫名微微的发热,虽然依旧是木着张脸,半点儿表情也没有。

    同一个表情做多了,就会变成脸上真实的面具,拿也拿不掉。

    黑鹰虽然不至于面瘫,此时却真的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秋知风才好。

    您有何吩咐?令人窒息的寂静持续了许久,然后被黑鹰开口打破。

    你明天出发?秋知风犹豫了一下,发现自己没话可说,只好找话。

    是。

    黑鹰回的俐落,也干脆地断绝了秋知风好不容易想起的话题。

    ……伤……伤好了么?明知故问,秋知风觉得自己此时的样子一定蠢极了。

    ……好了。眼中的光彩悄悄地黯了下去,黑鹰实在是想不透秋知风的来意。

    难道是想要确定一下他明天会不会死么?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

    明天,能杀得了白道首领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他甚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明天,他将不会再回来总坛。

    ……我看看。左犹豫右犹豫,秋知风不知为何脑中突然闪过,毒医看着庭中花时悲痛苦涩的眼神,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将黑鹰推进了房间。

    ……诶?

    身体一被秋知风的手碰到,一阵酥麻就窜上了黑鹰的后背。

    被对方爱抚惯了的身体,已经对这双手这个人产生了本能的反应,然而,如今人事已非。

    黑鹰抿了抿唇,略显倔强地站在原处动也不动。这种神情,真的与青松那时的倔强很像。

    只是秋知风却莫名觉得,其实他是在拿青松与黑鹰做比较。因为最早在他面前出现这种表情的

    是黑鹰啊。

    毒医已经帮属下看过了。

    秋知风闻言,眉头立刻挑得老高。

    我要看。

    绝对的命令句。黑鹰永远无法违抗的命令句。

    ……是。

    心里憋了一股莫名的温柔小火,一点一点燎原。

    黑鹰闷闷地应道,手指在亵衣的带子上磨蹭了半天,也没见他脱下半片衣衫。

    不耐地轻叩着桌面,秋知风坐在圆桌边,脸色随着时间的过去而变得越来越黑。

    过来。

    终于耐不住发了话,秋知风烦躁地抓着固执不肯转身的黑鹰衣角一扯。

    嘶啦!一声,一大片衣料就被他的大手给撕了下来。

    布衣未合半合以及结疤伤口的上半身袒露在眼前,秋知风只觉得口中干渴异常。

    随手丢了那片衣料,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灌下肚,才稍觉好些。

    您还有何吩咐?

    看也看了,应该离开了吧。

    黑鹰的目光分明表达着逐客的意愿。

    主人越是这样残酷着温柔对待他,他就会越来越陷入不属于他本分的妄想中。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特别是,主人明明想要他死。

    每每想到这一点,黑鹰的心就会很痛很痛。就像是有人在他胸口上面开了一个大洞,不停地拿盐巴撒上去。

    把衣服穿上。

    秋知风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彷佛那上面开了一朵稀罕非常的花。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轻轻响起,秋知风的心里就像长了一只小手,轻轻的挠啊挠的,直让他气血上升,下腹火热如铁。

    该死的!

    暗咒一声,秋知风左腿搭到了右腿上,不自然的掩饰自己的勃起。

    只是他光记得掩饰身体,却疏忽了眼睛。

    黑鹰好歹也曾经跟他睡过许多次,对他这种充满欲念的眼神非常熟悉。

    穿衣的动作一顿,黑鹰不确定自己还要不要穿上衣服了。

    如果再被撕坏,他就得去买新的了。

    你怎么停下来了?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东想西想的时候,秋知风不悦的声调突然响起,吓得他手一抖,衣带从指间滑落。

    笨手笨脚的……

    秋知风非常自然地一边靠近去拉,一边淡淡地责备他。

    黑鹰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只因秋知风现在说话的方式语气,都与之前宠爱他时一模一样。

    主人……到底来做什么?

    与此同时,秋知风的身体也僵住了,手拈着衣带,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习惯,真是可怕。

    片刻之后,秋知风感叹一声,抬手将衣带放到黑鹰的手中。

    自从吃了解药之后,他的性欲就变得非常淡薄,再美再娇再艳的美女少年都无法引起他的欲望。

    他曾经以为是自己变得清心寡欲,但是如今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最要命的是,他的身体似乎只会对黑鹰产生反应。

    而且,猛烈得令他措手不及。

    心思电转,秋知风再叹一声,拉住了黑鹰的手,手臂一伸将人带进自己的怀中。

    也罢也罢,就再让他多活一个月。如果在这一个月里他的困惑消失或者确定真的爱上他,那时再另外决定吧。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他下半身的问题。

    身体是最诚实的,如果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就不会有如此热烈的反应。

    将被惊吓得一时呆傻的黑鹰往床边带,秋知风生平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认栽。

    月朗风清,黑鹰的房间里却呻吟喘息声不止,热辣得令人单单听到就会全身发烫、脸红不已。

    春过即是夏,清晨的空气越来越暖,却无法温暖血液中结出的寒冰。

    黑夜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抱得紧紧暖暖的身体,又扫了一眼秋知风裸露在外的半条手臂,久久的无法反应。

    昨晚,主人又跟他欢爱了……

    黑鹰呆呆地想着,嘴唇张了张,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下半身传来。

    眨眨眼,黑鹰的目光茫然地落在床顶上,许久没有眨眼。

    这算什么呢?

    他又算是主人的什么呢?

    影卫?娈宠?

    好像都对,又好像都不对。

    主人对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为什么在命令自己去送死后又与自己交欢呢?

    主人昨晚温柔的眼神似乎仍在眼前晃动。那样温柔深情的目光,会再度令他生出不应有的妄想。

    妄想主人其实是……有一点儿喜欢他的……

    胡思乱想了好些时候,黑鹰头一歪,再度睡了过去。

    昨晚秋知风要了他太多次了,加上他的身体根本就没好,终于累到极限,短短的睡眠根本无法完全恢复体力。

    当他的呼吸再度变得轻缓起来后,一直紧抱着他的人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睛。其实在黑鹰睁开眼睛之前,秋知风就已经醒了。

    只不过,他稍后就感觉到了黑鹰醒前的预动,放缓了呼吸再度闭上了眼。

    伸出手来将落到黑鹰额头上的头发拨到一边去,秋知风轻轻抬头,印上一吻。

    然后手腕一翻,便点了黑鹰的昏睡|穴。

    坐起身来,秋知风的脸在清晨清冷的阳光照耀下,似乎有一些些的红。

    刚刚,不知怎么竟然就做出了那样的举动。明明只是亲吻额头而已,却比亲吻黑鹰的嘴唇令他更为心动,甚至连久违的害羞情绪也涌了上来。

    这与当初青松所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更为缠绵,更为甜蜜,几乎令他不忍放开现在环抱着黑鹰的手。

    果然,身体是不会说谎的,他的身体现在只对黑鹰有反应。

    如果那毒突然发作的话,岂不是……

    秋知风凝视着黑鹰疲惫的面庞,存在于心中多日的疯狂与焦躁,奇异的慢慢平静下来,反复思量许久,他终于有了另外的决定。

    手掌在黑鹰的背上轻轻抚摩了几下,颇有些恋恋不舍。

    身体不想要跟黑鹰分开,仿佛他一放手,黑鹰就会消失不见……

    又不是生离死别!

    秋知风低低的笑起来,嘲笑着自己突如其来的纯情。

    明明事实上,两个人已经有了更为亲密的关系。

    回头最后看了黑鹰一眼,秋知风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在他身后,黑鹰慢慢地睁开了眼,里面盈满了决绝。许久,一滴泪从他干涸的眼中慢慢地流下,在他变得苍白失色的脸上切割下一道悲伤的痕迹。

    当秋知风再度回到房间之时,床上已经空无一人。黑鹰的长剑还有刀片全都不见了。

    暗暗叫糟,他转身就要跃出门去,眼角一闪而过的眼熟墨绿色,却令他生生停顿了脚步。

    那是……?!

    秋知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装着血魁解药的玉制瓶子从手中掉到了地上,碎成千片。每一片,都满溢着伤心与悔恨。

    ……否则错过了,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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