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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儿卸下围裙,朝客厅走去;忽地她煞住脚步,再也无法走向前,她看见冷廷烽蹲在颖颖身前,握着她纤细的足踝,仔细为她拭净黑抹抹的脚底,从仆人手中接下鞋子帮她穿上;龙颖颖倾身搂着他,像个需要人安慰的孩子。

    “要记得穿鞋,被小石子扎到脚可不好。”他沉柔的声音像正对小情人耳语。

    “嗯!”龙颖颖将他搂得更紧。

    看他这么地被需要着,贝儿心好酸、好痛、好茫然!但颖颖看起来的确很需要人照顾,自己怎么能够这么小器?

    “烽哥哥为什么现在都不陪我吃饭了?仆人说烽哥哥有了新娘,是真的吗?”颖颖柔肠寸断地流着泪。

    贝儿全身一震!她很想听冷廷烽如何回答,却又同情起他,夹在两个女子之间,他一定也十分困扰吧!

    “我确实有一个新娘。”冷廷烽推开她,清楚地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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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爸爸说我将来就是你的新娘啊!”颖颖不安地转动大眼睛。

    “新娘是什么?”冷廷烽问她。

    “就是可以穿得很美,可以亲吻新郎,天天有新郎陪在身边……”颖颖向往地说。

    冷廷烽无奈地喟然。

    贝儿在听到颖颖幼稚的说词之时,泪激动地涌了上来──颖颖好可怜!为什么她看似有十八岁大了,言行举止却像个孩童似的,是受过什么剌激吗?

    “你需要的是柯医师,瞧,他来了。”冷廷烽指着门外,颖颖望向门口那个高挑且满脸温柔笑意的男子,忽然羞涩地垂下脸。

    “颖,来,我们回房里去,早上是不是忘了吃药了?”柯亚东走了进来,牵起颖颖的手,颖颖被动地站起来,正要走时一阵香浓的奶油味从厨房飘到客厅,颖颖嗅到这股好闻的食物香,停下脚步。

    “奸香哦,我好饿!”颖颖本能地看向屋里,看到站在走道上的贝儿。“你是谁?”她用呆楞楞的眼波瞅着贝儿,一直瞅着。

    “她是……”冷廷烽正要说她是他的新娘,却被贝儿打断了话。“我是你烽哥哥的厨子。”

    冷廷烽眼中闪过愕然,眸光深奥地瞥着贝儿。

    贝儿走向颖颖,温柔地对她说:“我正在烤一个水果派,也做了些巧克力糖,你要不要进来吃一点?”

    “我最喜欢巧克力糖了!”颖颖咽着口水,望向柯亚东。“我想留下来吃糖,再回去吃药可以吗?”

    “可以。”柯亚东温和的一笑。

    “那……那你也要留下来吗?”颖颖问。

    “如果烽少爷允许的话,我才能留下。”柯亚东说,温文儒雅的气质间还有一分学者的优雅。

    “烽哥哥,他可以留下吗?”颖颖询问。

    冷廷烽点了头,向仆人下令。“去把小姐的药拿过来。”

    “是,烽少爷。”仆人领命前去。

    “请进吧!”贝儿微笑地邀请颖颖,颖颖看着她脸上善意的笑,居然也向她露出了害羞的笑脸。

    “好甜的味道啊,我忍不住想吃呢!”颖颖走近烤箱,闻着里头散发出的水果派味道,双眼都晶亮了起来。

    “还得等一会儿,先吃一颗巧克力吧!”贝儿提来一小篮心形巧克力。

    颖颖坐到椅子上,含蓄地拿了一个放到嘴里,香浓的甜滋味在口中化开,她神情怔了一怔,眼眶突然泛红……

    每人看见她的神情都为之紧张,忽然她扑在桌上痛哭流泪,她并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不断啜泣,像是心底极沉痛及不平,她一直这么哭。

    贝儿想安慰她却不敢轻举妄动,冷廷烽也没敢开口去安抚她,怕她又疯狂;柯亚东则专注地观察她,直到她不再哭,抬起脸来面对众人。

    贝儿赶紧拿面纸给她,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很难吃?”

    “不,是太好吃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巧克力糖!就连爸爸从瑞士买回来的都没这么好吃。”颖颖突然“正常”了,还想起过世的父亲,令冷廷烽和柯亚东都震惊不已。

    自从颖颖被三联帮迫害,获救以来,都是神志不清的状态:她时而呆楞,时而疯狂、叫嚷,更常常自残。而她的心智也愈渐退化,举止像个孩子;或许她是试图压抑某段恐怖的记忆,排斥那些记忆的同时,也把其它记忆一并遗忘。

    “喜欢就全送给你吧!”贝儿大方地说。

    “真的吗?”颖颖伸出颤抖的手,抱着那篮巧克力,像得到什么宝贝似的。她悄眼看向冷廷烽和柯亚东,他们正掩不住惊诧的直盯着她。

    “你们为什么不坐下来呢?”颖颖担心地问。

    冷廷烽开口对柯亚东说:“坐吧!”两人坐了下来。

    贝儿套上厚手套,把烤得香酥的水果派端上桌。颖颖盯着热热的派说:“这是什么?我好象从来没吃过!”

    “现在还有点烫,等凉些再吃,看你喜不喜欢。”贝儿微笑。

    “姐姐,你给我有苹果的那个部分好不好?”颖颖要求。

    “当然好。”贝儿乐意接受了她的“预约”,等了约五分钟,贝儿切下颖颖喜好的部分,放在瓷盘上端给她,其它分别切下给冷廷烽、柯亚东和自己。

    一伙人享用的同时全把目光都集中在颖颖身上──只见颖颖小心地把派吹凉,一口一口专注地吃完,她完全没留心旁人的目光,食物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吃得一点也下剩,用一种满足且钦慕的口吻问贝儿。“姐姐,你做的东西特别好吃,为什么和普通的厨子不同?”

    “我在里头加了特殊的东西。”贝儿双眸灿亮,充满笑意。

    “是什么?”颖颖想知道,大眼睛变得清亮有神。

    “是爱的味道。”

    “爱的……味道……”颖颖喃喃地重复,眼波不自主地望向柯亚东,小脸蓦然晕红了。

    “如果你喜欢吃我‘厨子&039;做的食物,可以跟她预约。”冷廷烽瞬了贝儿一眼。

    贝儿听得出他并不满意她这么称呼自己,倒是颖颖开心极了,一下子就说:

    “好棒,好棒!我天天都要来吃姐姐做的派。”

    “我不只会做派哦,还有很棒的‘情定黑森林&039;、’蜜糖花&039;……呢!”贝儿也发觉颖颖眼神的转变,颖颖居然这么爱她所调制的食物,如果这对颖颖有正面的影响,那她一定不遗余力地帮忙。

    “听起来好奇特哦!可是……森林能吃吗?”颖颖小心地问,像是怕自己说得不好伤了人。

    贝儿被她的善良感动,赶忙解释。“那是我自己取的蛋糕名称啦!”

    “是蛋糕啊!我什么时候可以吃呢?”颖颖充满期待。

    “就等一个小时好吗?”贝儿可以立刻动手制作。

    “我愿意等、我愿意等!”颖颖欣喜若狂,但颖颖并没有安静地坐着等,在贝儿忙碌的同时,她跟在贝儿身边问东问西,对调制慕斯酱感到很有趣,贝儿就让她试试身手。

    柯亚东也没闲着,他一直观察颖颖,心中暗喜;蓦地冷廷烽拍拍他的肩头,邀他一起离席,两人走到屋外谈话。

    “你认为颖颖的病情有好转的可能吗?”冷廷烽点上一根烟问。

    “以前我认为颖颖喜欢画画,所以鼓励她画画来表露她的内心世界;她的画有时色调强烈,有时灰涩古怪,我大略可从画的意境中判断她的病情是否有好转。但现在好象又有了新的方法,只是不知您的厨子是否会配合。”

    连他也当贝儿是个厨子?!“她是我的妻子,她会的。”冷廷烽相信贝儿愿意帮忙。

    “那就让夫人有空时多陪陪颖颖,教她做做菜,说不定她因为找到专注点,而走出昔日那段阴霾。”柯亚东极力说。

    此时仆人走了过来,送来能使颖颖情绪稳定的药。“你看她还需要吃药吗?”冷廷烽接在手上问。

    “目前暂时不需要了。”柯亚东摇头。

    忽地,令人难以置信的,厨房传出两个女子愉快的笑声,冷廷烽扔了残烟,心情豁然开朗,这无论对颖颖或者贝儿都是个好现象。

    而颖颖一直逗留在贝儿的厨房里,直到烤好“情定黑森林”,吃了午餐,她还觉得意犹未尽。“姐姐,我晚上还可以来吗?”颖颖挽着贝儿的手臂问。

    “我随时欢迎你来。”贝儿握住她的手说。

    颖颖喜孜孜地笑着,这才心满意足地道别。她带着没吃完的巧克力,由柯亚东护送回大屋。

    贝儿收拾了厨房,上楼去梳洗自己,打算好好地睡个午觉,再研究晚上的菜色。

    冷廷烽锁上门,跟着也上楼去。

    贝儿正宽衣解带,走进浴室,才开了水,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抱住。她惊呼,回眸,她的爱人也一丝不挂!

    贝儿忍下住一阵心悸,轻声问:“你说颖颖是不是看来情绪很稳定了?”

    “是太出人意料了,她竟被我的‘厨子&039;给收服了。”冷廷烽扣在贝儿腰上的臂膀一缩,将她更掳近了胸怀。

    “为什么自称是厨子?”他低声问,唇刷过她的耳际。

    “我是想……别去刺激她,她的病也许会好吧!”贝儿心怦怦然。

    “不吃醋了吗?”冷廷烽厮磨着她的耳垂。

    贝儿摇头,问他:“可不可以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变这样?”

    “她被三联帮囚禁六个月之久,还差点被奸杀,回来后精神状态一直不正常。”

    “天啊!”贝儿不胜唏嘘,深深同情颖颖。“我会跟你一样把她当妹妹般疼爱的。”她由衷地说。

    “谢谢你。”冷廷烽吻她动人的唇。

    热情被点燃,他一手捕捉她柔润的胸波,一手往平坦的小腹下移去,探进她的双腿间,在密林中探索芬芳的小花蕊。

    “?……”她性感地呻吟。

    他的吻顺着她的颈侧滑过香肩,移向ru房上的娇嫩蓓蕾,将之含在口中。

    “啊!”她身子轻颤,举起纤细的手臂缠在他的颈子上,好让他把她吻得更深;他老练的舌在她敏感的蓓蕾上绕圈子,轻轻啃嚼;蓓蕾化成晶莹的紫玉,她的身子也变得紧绷,腹下阵阵悸动。

    他感到她湿热的邀请,手指滑进又紧又热的小径中,如鱼得水,悠游其中。“告诉我,你是我的女人……”

    他灼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胸口上,她纤纤小手轻抚他浓密的发,娇柔的低喃。“我是你的女人。”

    他把脸埋进她嫩白的|乳沟,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

    “这样你就开心了?”贝儿心中无限怜爱。

    冷廷烽抬起脸,一把攒紧她的身子,将她压抵在墙上。“知道就好,不许任意把自己降格成厨子,你可是我冷廷烽的老婆!”

    贝儿笑着环抱住他,温水不断冲刷在他们身上,他们的体温节节升高,热情随时会引爆!

    “让人家好好地洗个澡,要午睡了,今天一大早就起床了呢!”贝儿全身燥热地要求。

    “当然好,我也想洗个澡,睡个觉。”冷廷烽乐意和她分享这个浴室。

    她察觉他的意图,娇羞地笑着。

    愉悦的欢笑声从浴室传到床上,他们炽狂地拥吻,他的火炬充实她狭小的花甬,随着热情的南洋音乐律动;陌生的方言歌曲揉合鼓声和欢唱,煽动着热情:他将她的双腿置在自己肩头,爱火一再植入花田深处,她娇嫩的呻吟,迎接着他源源不绝的力量,性灵奔腾向欢愉的顶端……

    欢愉过后,贝儿已累得沉沉睡去;冷廷烽俯视怀里沉睡着的可人儿;她紧闭的双眼像弯月般迷人,可爱小嘴即使在睡梦中都令人忍不住要一亲芳泽。

    倾听她放松的呼吸声,他的心灵跟着安定,她的一颦一笑全都紧紧牵系着他!

    倘若六年前他未曾离开,那么现在他们也许过着平凡夫妻的生活吧!但偏偏他离开了,远到南部的小码头出卖劳力当临时工,和龙帮老大──龙万寿结下不解之缘……

    犹记得当时是深夜,他下了工,正要回工寮休憩,暗巷里却传来刀械的厮杀声!

    “救命……”有个男子扑向他来,阴暗中他没看清他的相貌,只嗅到他浑身血味,后面一群凶神恶煞追了过来。

    他二话不说,把汗衫甩到肩头,夺下对方手上的长刀,加以反击;当时他根本不知求救的男子是谁,只因他受了重伤,而他看不惯对方仗着人多势众欺凌人,他只身奋力击退那群人,把受了刀伤的男子一路扛到附近的诊所。

    他没想到自己所救的男子,竟然就是横行亚洲的黑社会老大龙万寿。

    “你虽年轻气盛却行事冷静、作风强悍,我很欣赏你。我希望你移民到马来西亚,我需要你这样的将才。”

    “如果我不接受呢?”

    “我不会为难你的,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会很遗憾,一条龙竟身处在蛇窝里。”龙万寿叹息,并没有威胁或利诱。

    而他想到的只有贝儿!面对人生的挫败、绝望,她甜蜜的守候是支持他再活下去的力量,但何时才会有能力回去找她?

    在现实中,一个穷途末路又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想凭赤手空拳拚出成果,那是痴人说梦!

    如今的他孑然一身,而他的贝儿……在他答应龙万寿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将对不起她!

    苦涩地回忆着,冷廷烽心口发疼地拥紧身畔的贝儿。

    他深知,自己即将再一次,在龙帮和贝儿之间选择其一;这次他绝不任心爱的女人为他哭泣!

    桌上的行动电话震动了,冷廷烽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轻柔地放开贝儿,下床去接听。

    “什么事?”他唇边露出笑容。“很好,你把文件整理好,我立刻过去办理过户。”

    结束通话,他进入更衣室,穿戴整齐后踅了出来,俯身在贝儿娇嫩的小脸上烙上一记轻吻,步出房门。

    第八章

    强劲的风呼呼地吹着,拂动了窗帘。贝儿悠然转醒,发现窗外不寻常的天气!

    她穿好衣服,下楼去,客厅里十分幽暗──书房、健身房,全都没有灯光。冷廷烽并不在家?

    贝儿打开灯,走出屋外,风好大,令她不得不紧揪住裙子。抬头探看天色十分暗沉,乌云飞快地移动,据说这个季节时常会有暴风雨。

    她担心地从回廊走向主屋,探望客厅,里头只有几名仆人在擦拭锡器,不见冷廷烽人影;她没有问任何人冷廷烽的去向,而是走到车库去。

    看到所有的车都不在,那表示他应该是出门去了。

    他有什么任务吗?为什么不把她叫醒,告诉她一声?

    一时间天色变得更暗沉,风飒飒地吹着,吹得她头皮发麻,长发飘扬了起来。

    她快步走回屋内,关紧门窗,深怕待会儿雨势会很大。

    她真担心他出门在外遇到风雨该怎么办?而她更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又受伤了?

    她忧心如焚,但她拚命告诉自己不要惊慌,无论如何她都要坚强!

    她坐到沙发上,抱着泰迪,此刻她也无心听音乐了,只期待他快点回来。

    “烽哥哥、姐姐……你们在吗?”外头传来颖颖慌忙的敲门声。

    “我在!”贝儿放开泰迪前去开门,风把双并大门吹开来,颖颖浑身打哆嗉地扑进贝儿怀里。“姐姐,我好怕,暴风雨好象要来了,烽哥哥呢?”

    “他不在,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贝儿怜悯地搂紧她,自己却也颤抖着。

    “你陪我待在我房间里好吗?我好怕……”颖颖才说,外头忽地雷电交加,轰隆隆的巨响使她们同时尖叫,紧抱在一起。

    “我陪你、我陪你。”贝儿试图稳住情绪,关上白屋的门,和颖颖一同跑步回主屋。

    柯亚东也正担心颖颖,以往她总会因天气转变,情绪深受影响;他从自己的屋里跑出来,在回廊上遇到她们;三人连开口问候的时间都没有,滂沱大雨唰地落下,随风势扫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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