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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勺子,回答。

    “嗯,现在的确是时候了。”高山啜了口咖啡点点头。“毕竟之前的事情您都不知情。”

    “你们在说什么啊。”淳含着勺子问了一句,拓马瞄了她一眼,伸手替她擦掉嘴角一点奶油,动作自然而娴熟,像是不知道这样做几百次了似的。结果她的脸上又是红晕一片。

    高山嘴角含笑的喝着咖啡,

    “要不从头说起?”他询问的看向拓马。

    “嗯,我想淳也是一脑子疑问,我们也有些事情该商量商量。”拓马向后靠着,一只手搭在淳的椅背上,亲昵自然。

    高山点点头。

    “那么相信淳小姐最感兴趣的,应该是秘密的泄露。”

    这句话让淳的脊背直了起来,放下冰淇淋的勺子睁大眼睛。

    “不错,真正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在场的这三个人,严格上来说,泄露的人就是我。”

    真的是高山?!

    可

    18、高山的真相

    是……她迷茫的看向拓马,拓马只是向她笑笑,示意继续听高山说下去。

    “但是,如果淳小姐还记得前天在车上您问我是不是我泄密时,我当时怎么回答的话……”

    淳皱着眉努力回想他当时的话。

    ——我这个人很诚实,有人问起的话,我自然不会撒谎。

    啊!难道?!

    “是的,并不是我告诉别人,而是有人先问起了我这个秘密。”高山的表情沉静下来,低声说,拓马脸上也不见的笑意,气氛紧张了许多。

    “是谁问您?”淳的手交握在一起,问道。

    高山摇摇头,

    “很可惜,我并不知道,我接到的电话是加了变声器的,所以即使是那个幕后人打过来的,我也丝毫无法分辨。当时他没有表明身份,直接问淳小姐和拓马少爷的婚姻是不是假的,可想而知我很震惊。”

    “有没有查电话来源?”拓马眉头微蹙,这是说明他在边听边思考。

    “查了,是个公用电话。”高山回答。

    淳却一愣,哎?

    “拓马,你不知道这件事吗?”她惊异的看向他,怎么高山是卧底,还有和幕后黑手接触的事情拓马不知道,不是他安排好的吗?

    拓马摇摇头,“这些细节我也是今天第一次听。”

    “不错,因为事发突然,很快我就被他们监视,如果再和拓马少爷联系,怕是会引人怀疑进而功亏一篑,所以一直都是我在擅作主张,拓马少爷不知情。”

    “你做的很好,高山,要是人人擅自做主都能像你这样,那就好了。”拓马说道,“继续说吧。”

    “是,”高山点点头。

    淳却迟迟无法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拓马居然一直都没有确切消息,那他是怎么知道高山是卧底而不是真的背叛……

    “当然第一次电话,对方和我都没想一下就有进展。到第二次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查出到底谁是幕后操手的机会,因此,我就默认了婚姻是假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说“有人问起”。

    “至于为那个人到底是怎么知道契约婚姻的事,我始终也没有头绪。”高山皱着眉。

    “可能是猜出来的。”拓马说,

    “猜出来的?!”

    淳和高山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反问。

    “嗯。”拓马点点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村濑大叔就猜到了。只不过我们心照不宣没点破罢了。”

    对,大叔给她小屋的钥匙时就说过“管他真假”这种话,她还以为是拓马告诉他的,原来也是猜到的。

    “况且,我和淳结婚最主要的目的是分担我的财产,如果合约正本不出现,就算有人猜测甚至确定,没有证据也毫

    18、高山的真相

    无作用。所以一直以来我也没太在意这件事。”

    “但很明显这次幕后黑手就是在利用者这点。”高山接着说,“他找我,无非是要确认契约婚姻到底存在不存在,另外就是如果能让我反水加入他们的话,对拓马少爷会造成伤害。”

    “等于砍断了我的手臂。”拓马眯起眼睛。

    高山一笑。

    “那为什么你明明事先不知道高山先生是卧底,却还没有……”

    “采取措施对付他,是吧。”拓马接话,又看眼高山,笑的别有深意,“的确,我当时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我就是相信他不会背叛我。要知道,我老爸给我的遗言一共有两句——钱是留给你了,高山启才是真正的遗产。”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错而过,淳忽然觉得很感动。信任,这个词她体会过了,她知道里面蕴含的力量。

    “是直人先生错爱。”高山低头说道,淳觉得他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拓马看了眼淳,嘴角露出一丝笑,拉过她的手握住,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她的手背。淳明白他的心里也很感慨。也许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情谊,无声,意会,不需要言传。

    “再之后,他们就一直断断续续的和我保持着接触,直到后来要我拿出契约婚姻的证据,当时我确信距离见到幕后人已经不远,就说出了合约文本保存在拓马少爷办公室,以及保险箱的密码。”高山吸了口气。

    啊!

    淳听到这些,猛然的睁大眼睛。

    “我本以为就算是有人要对合约下手,但是拓马少爷应该料得到而早做防范,谁知道那天晚上却收到消息说淳小姐和修介少爷已经潜入办公室!当时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质疑为什么拓马少爷会对这件事放之任之,事情紧急,就算被他们识破我也必须赶过去阻止你们!”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您是出于别的目的才想要合约。”淳回想当时的场面,还是有些紧张。

    “淳小姐,也许您还不明白,那份合约究竟意味着什么。”高山望着她,然后看了眼拓马,“拓马少爷,我想这个时候您应该不会反对我告诉淳小姐了吧。”

    拓马闭上眼睛未置可否。

    “我只知道一旦合约公布的话我和拓马的婚姻就会无效……”也就是说她挡箭牌的作用就会消失。

    “不仅仅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这一个理由幕后黑手不会这样煞费苦心的非要让文本现世。重要的是,这涉及到直人先生遗嘱的附加条款。”

    遗嘱的附加条款?

    “其中有重要的两条,一是一旦有继承人触犯法律将失去继承权,第二,一旦继承人在遗嘱安完全生效之前——也就是拓马少爷21岁生日

    18、高山的真相

    之前——企图将财产转移给第二人,将被剥夺全部继承权,逐出藤原家。”

    爆炸性的消息,淳只觉得几秒内脑中一片空白,无法反应。

    “财产……转移……失去继承权……?”

    这几个陌生的词连在一起,让她的心里忽然升起一个模糊的念头,很近,但是又抓不住,她觉得紧张,又困惑,就好像刚跟什么巨大的危险擦肩而过去不自知。直到拓马温暖的手将她冰凉的手包围起来。

    “是的,其实这张合约是双刃剑,虽然可以在合约者有贪图财产的企图时宣布婚姻无效,但同时也会证明拓马少爷是通过假结婚的方式将财产转移给第二人,况且拓马少爷还公开签署了特殊文件以扩大你的财产获得范围,这两样加起来足够让他彻底失去藤原家所有的财产!”

    “行了,高山,不要吓唬淳了。”拓马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溢于言表。

    “可是!”淳急了,也顾不得许多朝拓马高声喊道,“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为什么还放任我和修介前辈去拿合约,为什么不阻止我们,你明明就什么都知道明明就有机会!!万一,万一!”

    万一她当时真要是把合约给了修介,那么他不就真的失去了继承权了吗,那不就等于万事皆休了吗?!那坏人不也就得逞了吗?!

    这样想起来,简直是后怕之极。

    “傻瓜……”拓马被骂的叹了口气,低声说,一边用湿巾替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不是说过吗,我相信你。”

    一句话差点又引出她的眼泪。

    “可是你也太轻率了啊,万一呢,万一呢!!万一要是修介前辈单独采取了行动的话又该怎么办?!”就算相信她也没用了啊。

    “如果真是那样也无所谓,至少他对你是真心的,能让你脱离危险,平安幸福就好,至于钱什么,我说过我不在乎。”他向她笑笑,轻轻的摇头。

    这不是一句在不在乎的问题啊!

    她抓住拓马的手,再也忍不住的把脸埋进他的掌心,一时间所有的情绪纷至沓来,已经不是简单感动两字可以形容。

    拓马爱怜的注视着她,然后探身过去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抱住,淳靠着他的肩膀低声啜泣起来,他抚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语,

    “傻瓜,别哭了,我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吗,事实证明我相信的人都没有相信错。”

    “可是……可是……”她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没有可是,说起来,你撕掉合约的时候,我才更感动。”那种感觉他想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她是第一个从陌生人开始与他相处,却不会贪图他的钱对他好的人。甚至,扭转了他对“人”这个群体的看法,

    18、高山的真相

    当然,这些他并不愿意表达,他只想默默的传递。

    然而这句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她哭的更凶了。于是少有哄女孩子经验的拓马也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对面的高山有些尴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但是见到这样的他们心里也觉得欣慰。

    “综合看来,幕后操控者这次是分两条线同时下手。”过了好一会淳的情绪才平静下来,拓马忙着为她擦眼泪,后来起身去了洗手间整理了一番才出来,话题重新开始,高山起了个头。

    “嗯,虽然高山那边为了避免出破绽并没跟我联系,但是大体情况我也知道个一二。”拓马握着淳的说,皱着眉。“很明显,你和修介都是那个人计划中的棋子。”

    高山点点头。

    “而且跟你不同,修介应该并不知道内在详情,以及我会被剥夺继承权的事,我想他只是单纯想要让淳脱离藤原家这个漩涡,但也就是这份心意被人利用了。”拓马感到淳的手收紧了一下,明白她心里不好受,也就安抚的拍了拍她。

    “拓马少爷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高山问。

    “酒会上对淳的袭击。”拓马眯起眼睛,“我和贝卡说起的时候就觉得奇怪,第一,为什么会找个业余的小混混下手,第二,为什么要用推花盆这么愚笨的手段。当时我就觉得事情不会简单,后来淳告诉我修介的最终目的是要通过公布合约来证明我们的婚姻无效——”

    看的出说道这儿时淳似乎有话要问,但终究还是没打断他。

    “我就一下明白了那些人的用意——推花盆本来也不是要伤人,别忘了当时有两个人在场,除了淳还有修介——他们不是为了伤害淳,而是做给修介看的!为了震慑,是为了威胁,为了让修介切实的感受到淳处在什么样的危险中,这样就会加快他的行动赶紧取消婚姻,也就是更快的找到那份合约。”

    原来如此!的确,那件事后修介就收回了要等她决定的话,转而说要马上行动!

    “所以这样看的话,推花盆非但不愚笨,简直是高明的很。”

    “可是……志子对你的袭击……”淳忍不住问,她总是关心他的事多过自己。

    “那恐怕也是计策。”高山接话,“目的就是为了让志子夫人触犯法律,进而失去继承权。”

    “可是志子婶婶本身继承的财产也不多啊……”为什么要让她失去继承权。

    高山皱了皱眉,

    “不妨连起来想,如果幕后黑手的一切计划全部顺利实施,会是什么结果——志子夫人失去继承权,这个已经实现,遥一少爷将独自一人享用10%的遗产;而如果合约被公布的话,拓马少爷一旦失去继承权……作为藤原家唯一

    18、高山的真相

    的继承人,遥一少爷将继承100%的财产……”

    “难道藤原遥一就是幕后黑手吗?!”淳忍不住问。

    因为他有直接利益,因为是他找来的修介,因为他也住在藤原大宅很有可能猜到拓马和她的契约婚姻……修介前辈没有说合约存放的位置和密码来源哪里,但是很显然来自遥一的可能性最大,而高山是将这些告诉了幕后黑手!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没人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直到拓马摇了摇头。

    “我不这么想,虽然之前我也是推测到这里,但是却推不下去了。”拓马低声说,“因为没有更多的线索。不能证明遥一堂兄就是,但是也不能证明他就不是。所以我说,这个幕后黑手真是非常高明。他每次动作都不小,甚至这次高山都有机会差点接触到他,可是依旧没给我们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高山点点头,

    “因为急于合约文本的出现,我的身份也已经暴露,恐怕无法再卧底了。”

    “这个你不需要自责,情势所迫,我明白。”

    拓马的话让高山笑了笑,然后又说,“但是我也不太建议去查他的那个手下,很容易打草惊蛇,况且既然他能跟我见面,我想也是有把握即使查也查不到什么。还有,我个人感觉遥一少爷也不是那个人。”

    “为什么?”淳还是无法完全剪除对他的怀疑,毕竟这个人直接利用了修介前辈,这点她十分痛恨。

    “以我这么多年在藤原家的观察,遥一少爷虽然有些城府,但是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类型,况且为人轻浮好色,并不像个有深谋远虑的人。”

    “不错,要遥一堂兄想出这么多复杂的计划,恐怕还有些难为他。”拓马也点点头。“不过他也许跟幕后操控者有关联。”

    “那究竟是谁……”淳握紧拓马的手,看着他。拓马抿了抿嘴角,也没有说话。

    “总之,现在看来,他没赢,我们也没输,这是场硬仗,我会陪托马少爷打到底的。”高山看着他们。

    “我也会!”淳也用力的说,她的模样让拓马笑出了声,

    “傻瓜,”于是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梁,“我知道——”

    这时就听高山的手机响起,他看了号码接起说了两句。

    “拓马少爷,律师事务所说有些事情需要我现在回去处理,我先告辞。”他站起身。

    “嗯,去吧,我已经通知下面恢复了你在公司里的职位,相信接下来还有更重的任务,保持联络。”

    “是。”

    看着高山匆匆而去的背影,转眼又剩下小夫妻两人。彼此对视了一会,拓马忽然一笑,

    “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出去走走。”

    18、高山的真相

    19

    19、爱情没有先来后到

    已近中午,阳光更灿烂而耀眼,天气有些热,可是这样的宁夏总是让人觉得心情开朗。虽然谜题依旧没有最后被解开,可是当牵着他的手走在树荫下的甬道上,周身涌动的只是幸福和安心的感觉。

    是的,就像高山说的,无论将来如何,她会陪他走下去。

    有朋友,有爱人,拓马不会再寂寞,也不会再孤军奋战。

    街心公园的长凳上,一棵高达的梧桐树下,她和他背靠着背坐着,双手交握在一起垂下,偶尔会把头仰过去倚住彼此的肩,这样静谧的时刻如此怡人,让他俩都希望时间如果就能这样停下多好,没有纷争,没有遗产,没有黑暗,没有阴谋,

    只有彼此,阳光,树荫,爱。

    “我说,以后你就来床上睡吧。”

    半晌,拓马忽然说。

    “哎?”

    淳一愣。

    “当然,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做。”

    他又追加了一句。

    淳不禁侧过头朝着背后的他,虽然看不到他的脸,

    “真的什么都不会做?”

    拓马也歪过头靠着她,

    “那你希望我会做什么?”

    红色登时爬上她的脸。

    “什么都没有。”

    执拗的扭开头去,听到背后拓马的轻笑。

    她嘟着的嘴也忍不住又弯起来,

    能和他一起睡自然好,没有其他的想法,单纯为他能睡的着而高兴,

    为了自己能为他做到的事情,而高兴。

    握着的手晃悠起来,就好像两个小孩子那样,

    没有更多的对话,只是享受着片刻宁静而快乐的时光,

    直到拓马的手机铃声响了,

    “喂,村濑大叔,我知道,我们马上就回——哎?”

    淳感觉到他的背一僵,接着就直起身,淳一愣,也跟着站起来。

    “行,我知道了,对,真三朗跟我们在一起,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拉起他的手就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没等淳发问,他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大叔说,修介已经收拾好行李离开藤原大宅,一个小时候的飞机回英国。”

    机场忙忙碌碌,幸好拓马在路上已经指挥手下查了修介的班机号,赶到的时候刚刚开始登机。

    “在那边。”

    淳还在人群中搜索他的身影时,拓马已经指了个方向给她,的确,在不远处的登机口,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拓马轻轻推了她一下,自己却站在原地没动。

    淳走开两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拓马只是朝她挥挥手,微笑着。

    于是转过身,一步步朝那个排队准备入闸的人走过去。

    “修介前辈……”

    这一声,叫的如此艰辛。

    排

    19、爱情没有先来后到

    在队伍后端的修长背影,听到这声呼唤后,仿佛僵住了。

    好几秒,才慢慢的回过头,看到了她。

    这一眼,胜过千言万语。

    淳咬住嘴唇,每每紧张,难过,迟疑,感情起伏的时候,她总是这个习惯动作,

    隔了一会,他才慢慢的走了过来,到她跟前,笑了。

    “你怎么来了,是村濑管家说的吗?”

    “嗯。”淳点点头,不行,她控制不住,只是这样轻轻的话,就让她承受不住。

    “其实不用送的。”修介微微拉远视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拓马,他转回目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是学校那边临时有事,必须赶回去——”

    “前辈,对不起……”

    她垂下头,双手攥成了拳头,眼泪啪嗒的掉在地上,可是团在内心的愧疚与抱歉,还有难过却怎么也释放不出来。

    她欠他的太多了。

    “傻话,说什么对不起呢。”感觉到他的手在抚摸她的头,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一如那个曾经坐在天台上一起吃面包的少年。

    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褪色。

    “对不起……”

    她拼命的摇头,也不知道在摇什么。

    其实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对不起又有多苍白,一百个对不起,也回应不了他对她所有的感情。

    可是,

    对不起。

    “好了,傻丫头,不要哭了。你再哭,我就更难过了。”他的手捧起她的脸,替她抹掉眼角的泪,“前辈要走了,难道不想留个笑脸给我吗?”

    面对着他的微笑,她却无论如何笑不出。

    广播里又在提醒去往英国伦敦的航班即将起飞,请乘客加紧登机。

    修介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放进她手里。

    “本来想回到英国后再寄给你的。”他抿了抿嘴角,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直起身,看着远处的拓马,两个男人就这样隔着空间的距离默默的眼神交流着,交流着对彼此共同深爱的女人的责任,关心,和将来的托付。

    “再见。”

    转身,迈步,闸口就在眼前,

    可是藤原修介却觉得,

    整个视野,都模糊了。

    于是他停下,一秒,两秒,

    背后是她的啜泣声,

    蓝天下那个瘦弱的穿着校服的女孩儿,表面倔强实际孱弱的眼神,

    明亮的飞机场里,

    猛地,

    一个男人调转方向,

    大步过去,

    抱住那个女孩。

    她始终单薄的身躯,如同曾经的记忆。

    他闭上眼,是怕会有泪淌出来,

    就这样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头发,她的心跳,

    他知道这辈子只有

    19、爱情没有先来后到

    这一次机会,

    一生一会。

    “好好保重。”

    松手,后退,再转身。

    这次却是如此的坚毅,

    世界清晰了,

    在这样如刀割的痛楚中,

    藤原修介的脚步却再没有迟疑,

    昂首阔步的,

    走出那个延续了多年的,被牵挂和思念千丝万缕包裹的世界。

    淳哭着,

    就算拓马过来抱住她,

    依旧止不住她的哭声。

    因为善良,

    所以痛苦吧。

    机场的硕大的玻璃外,有架飞机缓缓的驶向跑道,

    藤原拓马揽住自己依旧在流泪的妻子,远远的望着它滑行了一段后,猛地加速,昂起身冲向无垠蓝天。

    平稳行驶后,机舱里空姐提示大家可以解开安全带,即将分发饮料。

    靠窗位置的那个男人却只是拉上窗帘,拿出眼罩戴上,靠着椅背不出声。

    没人发现他在流泪,

    万米的高空,

    没人知道一个人的心痛。

    淳: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我已经回到英国了,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呵,知道吗,此刻我的周围已经有十几个搓了扔掉的纸团,因为总是觉得不知道写什么给你好。

    不要说对不起。

    我知道你一定想这样和我说。所以我先说,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相反,淳的坚强,勇敢还有机智,让我很震惊,也很感动。

    在寻找你的这些年里,永山淳在我心里始终定格在那个虽然倔强,但是弱小而卑微的女孩,我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什么时候从帮助和怜悯变成的爱恋和牵挂,

    但是我知道,你不再是只需要保护和拯救的小姑娘,

    即使未来有危险,艰辛和痛苦,你都已经能够面对,

    你很好,

    所以,不再需要我。

    淳,

    把我忘了吧,

    因为我也下决心,会把你忘记,

    虽然不知道要用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

    可是有了这个开头,总比没有要好,是不是。

    把那颗纽扣寄还给我吧,

    过去的岁月会永远存在,就算有天你我都不记得,也没有关系。

    我相信你会幸福,

    拓马是个磊落的君子,

    虽然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了,但是我想我们始终彼此尊重。

    不用我托付,他也会好好照顾你。

    所以,

    未来是你自己的,

    不需要任何人施舍,

    我,拓马,或者其他任何人,

    别了,

    淳。

    藤原修介上

    当淳把修介的信珍藏在日记

    19、爱情没有先来后到

    本里之后的一个礼拜,天也来越热了,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

    每天傍晚和丈夫一起出去散步的时间也渐渐推后,想去享受黄昏后的凉爽。

    藤原遥一不知道为什么不怎么回来大宅了,

    这里的气氛也彻底发生了变化,

    有夫妇,有舅舅,还有爸爸一样的村濑大叔。

    第一次的约会,

    第一次做过山车,

    第一次为彼此制作礼物。

    似乎每一天都很悠闲而快乐。

    谈起贝卡,想要见见她,

    拓马说最近家里有事,她暂时回去京都。

    那么高山来拜访的晚上,淳也会下厨,做些平民的食物。

    这就是生活。

    孤儿院并不大的活动室里,挤挤的坐满了半大的孩子们,屋子的前面被布置成了小舞台的样子,虽然简单,但是十分可爱。

    “真的要去吗……”

    穿着白色衬衫搭马甲牛仔裤的藤原拓马,对着自己的妻子一脸难色,此时他们正站在屋子的门口,不知道在争辩着什么。

    “开玩笑,我们拓马还有紧张的时候吗,去吧去吧,孩子们等很久了,再说你也答应达也要出节目的嘛,达也的眼睛不好,唱歌给他听不是最好的吗?”一身白色小洋装的淳,加上此时难得对着拓马还一脸的促狭,显得她十分可爱。

    拓马朝屋里看看,果然舞台上已经放了椅子和麦克风,前面头两排就坐着达也,他叹了口气,

    “好吧。”

    “加油!”

    淳替他整了整衣领,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拓马无奈的笑了下,然后从前门走上舞台,这时就听整个屋子里欢声雷动,恨不得掀掉房顶。淳做了个很夸张的表情,从后门走到自己再后排的位子坐下,音响里放出了音乐的前奏,她的嘴角不禁也挂上了微笑。

    这是一台精心准备的生日晚会。

    恰逢达也所在孤儿院里几个孩子的生日,所以每个人都准备了节目,达也给淳打了电话,很希望拓马老师能来,而淳则是锦上添花的提议要拓马表演唱歌。

    于是,在不情愿和执拗的表情中,歌声开始了,

    淳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的歌声,

    爱着他的她发现,这是来自上帝的礼物。

    “那~~开始了,我的故事。要听哦!

    这个是我所居住的世界,

    我的这个世界由3个国家组成,

    龙在空中飞的,到处都是妖精的,还有人类居住的世界。

    在地图上,世界是广阔的,

    但是这个广阔的世界延续到我的手上,

    对于我来说,

    这个世界只是又小又窄的这个小屋。

    父亲一直在这里写

    19、爱情没有先来后到

    着他的故事,

    一边磨粉工作着一边写着各种各样的梦想的故事,

    那样的我也伴随着“很久以前,在某个地方”这样的故事成长。

    但是这样的故事,

    像被图章印刻着那样,决定着相同的结局,

    那个主人公和公主在了一起,

    永远 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

    父亲的身体沐浴着夜露 ,

    变得冰冷,

    就在那小麦场的一角,

    父亲只给我们留下了劳动的工具。

    破旧的磨粉机,

    年老的驴子,

    还只有剩下那本日记本。”

    从悠长到欢快,再到有些寂寞的唱词,仿佛一个童话故事,孩子们听的那么入神,甚至当歌曲结束好一会他们都忘记了鼓掌。包括淳都是这样。于是曾经面对无数危险阴谋都能运筹帷幄冷静处事的藤原拓马,就这样不安的再舞台上愣了几秒,终于,排山倒海的掌声和欢呼想起,他笑了,望着自己的学生,不远处的妻子,笑的那么灿烂。

    “不早说你会唱歌。”

    下一个节目时女生集体舞蹈,拓马回到淳的身边,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他,小声抱怨。

    “我一直也不会唱歌啊。”拓马坐下,边为舞台上跳舞的女孩子鼓掌边苦笑。

    “狡猾。”淳哼道,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拓马似乎感觉到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淳,我去接个电话。”说起起身准备朝门口去。

    “喂,快点啊,下个节目就是舞台剧了,达也有参加的。”淳提醒他,达也可是心心念念想让他的拓马老师看到,还不敢直接跟他说,只好和淳倾诉了。

    “放心,我马上回来。”拓马挥挥手,活动室离大门很近,加上走廊里又挤满了等待演出的小孩子还有老师,拓马索性直接出了大门,孤儿院的前门院子不大,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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