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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我才回到手术床边,极力压迫着体内的狂气,并不是以色‘情的目光,而是以非常怜惜的目光看着庄妮。

    “骗人……”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庄妮向我歪过头,眼泪刹然而止,嘴角出现了复杂难解的笑容。

    “你怎么可能刚刚好救到我?我又没寄希望于你来救……”

    “别说傻话了!”我抓起附近的一条干净床单裹在了庄妮身上,她因为有麻药的关系并未反抗,我扶起她时跟她有肌体接触,她的脸上也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

    “你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整容失败了?”刚刚逃脱被解剖的命运,庄妮居然马上就有心情调侃我异常鼓胀的肌肉。

    “没时间细说了!”我道,“小茵正在和黑圣婴争夺核潜艇的控制权,我现在要马上去抓艾淑乔!必须拿她做人质才行!”

    庄妮费力地别过脸,用目光指着她右侧的方向。

    “那边……球形瓶里面的粉红色液体,是克林格无意中制造出来的,制造出来的爱情魔药解药……你把瓶子砸碎,解药就会气化……”

    “你不用再说了,”我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我举起手术室门口处的金属衣帽架,大喝一声敲击在球形玻璃瓶上面,封闭的液体立即沸腾,粉红色的气体弥漫了整间手术室,并且急速向外面扩散。

    庄妮身体前屈,在气雾蒸腾之中欲睡未睡的模样,她疲惫地向我使了一个眼色。

    “快去,我撑得住。”

    我感谢庄妮的理解,用最后一眼确认克林格绝对已经被打残,然后便转身跑出了手术室大门。

    粉红色的气雾跟随在我身后席卷而出,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庄妮身上的爱情魔药已经解开了吗?为什么刚才跟她短暂相处的几分钟内,感觉她和前些日子并没有明显不同?

    狂暴的黑天使毒药仍然在我的血管里流淌,我咬紧牙关跟它对抗,把痛苦转化成肌肉的集中力。

    空调的风力突然加大,粉红色气雾追上了我,先一步充满了整个走道。

    是小茵帮了我一把吗?我心想,这样一来,船上的美国士兵应该会逐渐恢复理智吧?

    正当我打算从地上捡起一把手枪以备不时之需时,核潜艇突然遭遇了巨大的震动,地板上的手枪从我手边滑走,我也几乎侧向跌倒。

    怎么搞的?只是小茵和黑圣婴争夺控制权就会这样吗?我感觉核潜艇似乎撞到了什么巨大的东西!难道真的如小芹所说,克苏鲁派出了巨大的海底怪物袭击了核潜艇?

    “杀了她!”

    “竟敢玩弄我们的感情!”

    “为我们的战友报仇!”

    照明灯时闪时灭的走道当中,我突然发现前方十几米处打开了一扇通往甲板的舱门,并且很多美军士兵围在那里怒骂!

    没有大量海水灌进来,代表潜艇现在浮在海面吗?

    “卡拉拉——!!”

    巨大的闪雷声盖住了美军士兵的骂声,从舱门进入的频密雨滴来判断,海面上正在下雨,而且还是规模很大的暴风雨。

    我小心接近舱门,注意到那些美军士兵神态已经不再狂热,他们有些人正在懊悔,有些人出现了失忆症状,而更多的人义愤填膺。

    没有人对我露出敌意,看来解药已经生效了。

    我跟在嘴角淌血的穆勒将军后面爬出舱门,来到了甲板上,他似乎记忆缺失,记不得是我把他打成那副惨样的。

    刚一站上甲板,冰冷的雨水就将我浇了个精湿,在电闪雷鸣的环绕之下,我发现核潜艇不但浮上了水面,而且前部撞上了一座岛屿。幸亏台风级核潜艇是双层钛合金结构,海岛边沿的岩石群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但是核潜艇只受到了轻微损伤。

    在我的视线下方,艾淑乔赤着双脚,披头散发,在狂风暴雨当中逃到了岛上,而在她身后不远彭透斯紧追不舍,两人的距离正在拉近。

    彭透斯身上有伤,我估计他刚刚被小茵从监狱里放出来,如果是健康状态下的彭透斯,艾淑乔一早就被抓住了。

    即便如此,彭透斯暴露在外的每一根肌肉都反射着闪电的亮光,让他看上去威风凛凛,甚至有一丝神圣。

    从岛上的地形我判断出,这里正是天使岛,核潜艇本来就在这附近巡游,撞上天使岛并不奇怪。

    “彭透斯!”已经被逼到绝境的艾淑乔回头喊道,“当年是我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别忘了你欠我一条命!”

    “您说的没错。”彭透斯从后面按上艾淑乔的双肩,用双掌的威力让艾淑乔无法继续移动脚步,艾淑乔以怨恨的目光仰视着彭透斯。

    “杀了她!”一个懂汉语的翻译官向彭透斯喊道,他大概是见到彭透斯用汉语跟艾淑乔交谈,所以不确定对方是否懂英语。

    “杀了她!杀了她!”

    有一句话叫由爱生恨,这些刚刚从病态爱恋当中醒来的男人,对艾淑乔的怨恨无以复加。

    “你就眼看着我被杀掉吗?”艾淑乔所驻足的地方是树林边缘,她的舰长服已经破损,冰凉的雨水浇在了她裸露的肩膀上,她的双足沾满泥污。

    “彭透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要求你履行对我的忠诚!”

    艾淑乔用尽最大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并且露出了根本不像失败者的表情。

    “克林格无意泄露出来的解药根本不是成品!你只要带着我在岛上多藏一会,这些人就会重新爱上我!我统治世界之后,会给你半个地球当做报偿!你可以把那里变成你的基佬乐园……”

    如此巨大的诱惑却没有让彭透斯心动。

    “艾淑乔女士,您的灵魂被权力腐蚀了。乐园这种东西,从来只存在于平静的心灵当中啊……”

    “杀了她!”

    “扭断她的脖子!”

    美军士兵希望复仇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有些人已经举起了手枪。

    彭透斯突然把艾淑乔抱在了怀里,用他宽广的脊背充当了对方的盾牌。

    “你干什么?”对于彭透斯的舍身行为艾淑乔却完全没有感动,“你死在我面前有什么用?马上带我躲进丛林里去!只要多躲藏一段时间……”

    “兄弟们,跟我一样的上帝子民!”彭透斯既保护着艾淑乔又不让她离开,他微转过头,向上方望着站在潜艇甲板上的我们,闪电将他黑色的脸雕刻得更加棱角分明。

    彭透斯喊话的时候用英文夹杂汉语,不知道是由于情绪激动,还是想让在场的我也听明白。

    “你们!你们想必也听见了!意外泄露出来的解药只是试验品,它的有效时间可能很短!你们应该立即回到船舱里面去,尽量多地吸取解药!”

    “那艾淑乔怎么办?”

    穆勒将军问道,在他旁边的翻译官出于惯性,把这句简单的英语也译成了汉语。

    “我欠他一命,”彭透斯语调平静,“所以我斗胆请求你们,请让我把她囚禁在这座荒岛上!我保证在有生之年绝不会让她离开!”

    “开什么玩笑!”穆勒将军说,“她害死了我那么多士兵,我怎么可以让她不接受惩罚?”

    “艾淑乔仍然请得起天价律师,”彭透斯提醒道,“如果把她抓回美国受审,最坏的结果仍然只是终身监禁!这座岛上的人工建筑已经被海啸摧毁了,跟美国监狱相比,难道不是一个更艰苦的地方吗?”

    “怎么可能把她带到美国受审……”穆勒将军咬牙切齿地开始在自己的腰间寻找手枪,但是他忘记我已经把他的手枪给夺走了。

    “将军,请仔细考虑一下!”彭透斯的声音穿过了瓢泼大雨,“你们已经接触过艾淑乔的信息素,谁也不能保证解药的持续时间有多久,你们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能重新爱上她!”

    “而谁开枪射杀艾淑乔,谁以后就会生活在亲手杀死挚爱之人的悔恨和痛苦之中!你们要冒这个风险吗?”

    潜艇官兵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一部分人经过关塔那摩监狱大屠杀,当时新兵吉米只是让艾淑乔失望便举枪自杀,如果自己再被爱情魔药所控制,那亲手杀死艾淑乔所要承受的心理负担,根本不可想像。

    风吹得更紧,穆勒将军感觉自己有些头痛,他有些疑心爱情魔药已经开始重新生效。

    “我怎么能信任你?”穆勒将军咬牙道,“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和艾淑乔的缓兵之计?”

    “上帝作证。”彭透斯笑得十分坦然,他用左手在自己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然后猝不及防的,突然弯指作钩,用没有半点胆怯和犹豫的手法,将自己的左眼挖了出来!

    鲜血从他的眼眶中喷溅而出,并且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包括艾淑乔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然而彭透斯仿佛没有半点恐惧,他的表情仍然是那么刚毅,那么神圣。

    穆勒将军被对方的气概折服了,凡是有基督教背景的人,恐怕都从彭透斯的身上看到了上帝的影子。

    “另一只眼睛也可以作为送给上帝的契约之证。”彭透斯的身影显得无比高大,雨线被他紧绷的肌肉向外弹开,“即使没有眼睛,我也能保证艾淑乔永远无法逃出这座岛。”

    “不必了,”穆勒将军点头道,“上帝让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我们会回到船舱里,把自己绑在椅子上尽量吸取解药,并且让潜艇驶离这座岛的……如果有人问起艾淑乔的下落,我们会说艾淑乔已经死了……”

    “不可以!我不能用这种方式被世人遗忘!”

    彭透斯自毁左目的行为让艾淑乔明白了他的决心,万分醉心于权力的艾淑乔,无论如何也不甘心被永远囚禁在荒岛上。

    明明可以轻易让无数国家领导人爱上自己,明明可以藉此成为整个世界的统治者,却要从此跟权力再无瓜葛。离开了权力的艾淑乔,简直就像鱼儿离开了水一样痛苦,痛苦得不能呼吸。

    “开枪啊!你们开枪啊!”艾淑乔挣扎着朝穆勒将军的方向喊道,“我看谁敢开枪!你们在甲板上吹了风,解药已经失效了对不对?你们都是我爱情的奴隶!给我跪下!带我离开这个岛!”

    已经有不少人像穆勒将军一样感觉到了头痛,为了避免事态恶化,他们开始陆续回到船舱内部,有些意志不坚定的人还恋恋不舍地看着艾淑乔的方向。

    我仍然站在潜艇甲板上,站在雨中,向下望着我那歇斯底里的生母,以及那虽然眼眶淌血,身姿却依旧挺拔,重情重义的彭透斯。

    方信的预言,难道就要以这样的方式成真吗?

    “艾米会伤心的!”我以悲伤的调子向彭透斯喊道,“彭透斯,你没必要和艾淑乔一起被放逐!”

    “我说过,”彭透斯平静地回答我,“我要拯救艾淑乔女士的灵魂!她的灵魂里面杂音太多了,就像这暴风雨一样,我会耐心等待暴风雨平静下来。”

    “住嘴!你这个恶心的黑鬼!”艾淑乔已经彻底失去了冷静,“我根本不需要你来拯救,我也不需要上帝!”

    彭透斯并没有露出任何被冒犯的表情,他转而对我说道:“我这条命是艾淑乔女士救回来的,我就用这种方式还给她。艾米有你照顾,我很放心。请告诉艾米,现在这座荒岛上虽然条件恶劣,但是我会尽力侍奉她母亲,不会让她母亲受苦的。”

    这时有士兵催促我赶快进仓,因为潜艇就要离开了,我最后看了一眼彭透斯,茫然向他挥手。

    “再见了,彭彭,你这个伟大的基佬。”

    无论艾淑乔怎样叫喊,台风级核潜艇还是远离了凄风苦雨中的那座孤岛。

    1358 意料不到的危险

    回到船舱内以后,我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就此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病床上醒来,听见郁博士十分没有新意的对我说道:“恭喜你的变性手术——”

    “我不会上当的!”尽管打断了郁博士的玩笑,我却因此知道他现在脱离了爱情魔药的掌握,恢复了正常。

    真·狂战士模式已然消退,我的肌肉不再异常暴涨,然而围绕着脊柱的位置,黑天使的毒性却重新开始滋长。

    “身体疼吗?”郁博士问我,“你存储的肾上腺素大概是用光了。不过也不要害怕,你对黑天使有天然抗性,抵御疼痛的最佳做法就是想一些快乐的事,快乐会改变你的血液成分,正好和黑天使的制作方式相反。”

    我记得黑天使的制作方式跟我愤怒、痛苦时抽取的血液有关,总之郁博士的建议应该没错。

    想着危机差不多已经完全解决,我很快就能回到从前的日常生活当中去,黑天时所产生的疼痛顿时被降低了不少。

    透过舷窗,我看见外面波涛翻滚,潜艇应该是航行在海面上。

    “风浪这么大为什么不下潜呢?”我问。

    “撞上天使岛的潜艇前部受到的损失不好估计,”郁博士解释说,“在水压巨大的深海当中出危险就不好了,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

    “庄妮呢?”我发现这是潜艇前部郁博士的医疗室,而不是潜艇后部克林格的手术室,立即发出了疑问。

    “庄妮没有生命危险,”郁博士说,“但是她非常虚弱,我把她安置在咱们隔壁的无菌室里面了,你暂时不能去看她。”

    “她没事就好……”

    郁博士皱起了眉头,“叶麟,虽然庄妮没事,但是克林格却不见了,庄妮说,在解药泄露后不久克林格就失去了踪迹。”

    “怎么可能?”我瞪大了眼睛,“就算是我自己,承受了那两次攻击也无法再爬起来了!克林格那样孱弱的身体……”

    “总之他逃不到哪去。”郁博士安慰我说,“船员们正在搜捕他,如果找到了他,你身体内的黑天使毒素就不要紧了。”

    “难道他有黑天使的解药?”我问。

    “应该有,并且是毒药和解药都随身带着。”郁博士表示,“我了解我的师兄。”

    这时小芹和班长推门走了进来,她们看见我已经转醒,激动地围在了我的病床两边。

    “太好了,阿麟,咱们一起走到了完满的大结局啊!”

    班长擦着眼角的眼泪,一时没想好要跟我说什么。

    和他们的交谈之间,我了解到霍江东也没有死,郁博士把他留在无菌室的另一个单间里面打点滴。而包括穆勒将军在内的绝大部分船员,则主动把自己锁在潜艇的后部,以大量摄入爱情魔药的解药,以免再生祸端。

    郁博士不必和他们锁在一起,是因为郁博士较为了解药性,他抽取了球形玻璃瓶里面残余的液体,对着自己的心脏打了一针。

    艾米没有过来看我,是因为外面的风浪让她晕船晕得很厉害,现在她正在洗手间里呕吐。

    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彭透斯的事啊……我心中怅惘。

    “叶麟,”这时班长关心地说道,“你替我经受了黑天使的折磨,你真是受苦了,我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

    “说什么傻话!”我回答,“你应该听郁博士说过吧?只有我能对抗黑天使的毒素,就算我不能,我也不能让你遭受这种痛苦。”

    班长双手扶我身边的床铺上,表情中显示出一种历尽劫波的安心,同时又有一种不知该去往何处的踌躇。

    小芹也晃着脑袋似乎在发愁,“哎呀,克苏鲁实现了我这么多愿望,他肯定是水芹老师的漫画粉丝!可是他毕竟是邪神,会不会非要给我发糖不可呢?”

    小芹你这个乌鸦嘴!话音未落,潜艇再次失控,以一种共工怒触不周山的凶猛势头,冲向了左前方的一座海上山崖。

    这就是前些日子里,两艘潜艇借助它的影子藏身的那块孤崖,孑然一身伫立于大洋中心,是被淹没的岛屿的一部分,如同倾斜的大厦以45度角刺向天空。

    “怎么回事?”我在病床上急问,“难道小茵没有彻底战胜黑圣婴吗?”

    “本来我压制住了他,但是……”

    我回过头,发现使用逼兔外壳的小茵,在我正后方接入墙壁的电路板,她向我讲话的时候已经带了很重的电子杂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反扑了!就算我连上了卫星,大规模地使用云计算也抵挡不住他的进攻!而且我向帝王大厦的虚拟班长求援,她也没有理睬我!”

    “轰隆!!”

    随着一道惊天动地的闪电,核潜艇剧烈撞上了海边悬崖,它撞到的是天晴时会覆满阳光,乱石间长满青苔,可以向上攀爬的那一面。

    潜艇前部的舱门被自动打开,一艘逃生用的气垫船也同时弹了出来,落到了附近的海面上。

    “我要失去控制了!”小茵急道,“这些都不是我做的!”

    情势危急,我不能再躺在床上,于是赤着脚跳下来,走出医务室,然后向打开的前舱门走去。

    “我去看看外面是什么人要使用气垫船!”

    “我和阿麟一块去!你不会游泳,如果你落水了,我可以救你!”

    小芹这样说着跟了上来,班长也紧随着我的脚步。

    我走上甲板,先目测了一下潜艇外壳的受损情况,发现双层钛合金结构还是经受得住考验,然而旁边那艘异常弹出的气垫艇在风浪很大的海面上晃动着,不知道是给谁预备的。

    班长和小芹跟我一起来到了甲板上,她俩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出太大的问题。

    “如果黑圣婴控制核潜艇发狂了,咱们可以暂时爬到这块长条石头上去躲避吧?”小芹指着前方的悬崖提议道。

    然而在船舱内部却传出了一声枪响,从惨叫声来判断,似乎中枪的人是郁博士。

    “你竟然就藏在医务室的储物柜里面……”

    郁博士忍着疼痛对什么人骂道。

    “哼,你忘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克林格的邪恶声调我永远都忘不了。

    他击伤郁博士之后,顺着舱门向上爬了出来,并且鸣枪开路。

    “阿麟,快躲到我后面去!”小芹喊道,她的左手手腕上仍然缠着一段绳索,那是她在会议厅里脱困以后留下的纪念品。

    “我会用绳子狠狠抽他的脸!”

    我却觉得克林格到了现在还能自由活动,生命力已经顽强得接近僵尸,绝非是拳脚可以对付。

    “谁也别跟他打!”我指着生满青苔的悬崖喊道,“往上爬,爬到手枪的射程之外!风雨这么大,他很难打中的。”

    “我去高处捡石头砸他!”班长说了一声,便首先从潜艇甲板上跳上了悬崖底部,我见小芹还要蛮干,连忙揪住她的后脖领子,将她一块带了上去。

    当我们三人爬到悬崖中部的时候,克林格狞笑着出现在了潜艇甲板上,他被我打残的地方并没有复原,但是他却以诡异非常的姿势进行移动,而且全部肌肤都变成了接近青色。

    “感谢你的启发!”克林格瞄准我开了一枪,并且笑道,“我给自己注射了适量的黑天使,同时注射了适量的解药,再混上别的东西以后,我的肌肉强度不次于狂暴后的你!”

    他的理智似乎也进入了痴狂状态,并没有显出一个科学家的应有素养。

    风狂雨啸,开始的两枪都没有打中我,克林格看我们在悬崖上越爬越高,将要超出手枪射程,于是他也开始向上爬。

    见克林格不置我们于死地不肯干休,班长抓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但是却觉得重量有些偏大。

    “想起来了,我这里有阿麟的瑞士军刀!刚才我在医务室里见到就偷来了!”

    小芹从短裤衣袋里边掏出瑞士军刀,拉出刀刃,伸手就要交给班长。

    “发挥你的飞行道具专精,用小李飞刀一刀戳死他!”

    用石头砸人是一回事,用刀戳人又是另一回事,班长犹豫了半秒钟才下定决心,可是正当她要伸手去接小芹的刀——“砰!”

    一声枪响,小芹肩部中弹,哀叫着向后面倒去,而我们已经走到了悬崖末端,小芹如果从这里坠下,等待她的就是密密麻麻的暗礁!

    我急忙伸手去拉小芹,结果却没能拉住她的手。

    万幸的是,我拉住了她拴在左手腕上的绳子,让她在千钧一发之际跟我一起保持了平衡。

    我刚要松一口气,克林格又第二枪打来,于此同时,班长向克林格掷去了石头。

    克林格不愧是经过药物注射改造,他左手一挥便把那块不算很小的石头击飞,有如此的肌肉强度,就算真的被飞刀刺中,也未必能阻止他。

    “呜!”

    克林格的第二枪擦伤了班长的腰部,她因为刚刚掷出石头,身体的重心本身便不稳,竟然向小芹一样要向悬崖后方倾倒。

    暴风雨当中,整个海边悬崖上面没有停留着一只鸟,也许它们明白,在大自然的威力当中,这块突出海面的巨石随时有可能崩塌。

    而悬涯的顶端,日夜经受风吹雨打,是最脆弱的地方。

    克林格的第三枪打中我脚下的地面之后,本已松动的地面居然完全崩塌,我,以及小芹和班长,全都因此向下坠去。

    在我坠崖前的一瞬间,我看见克林格心满意足地走回潜水艇甲板,想要坐气垫船逃走。

    但是我没有直接坠向海面。

    耳边灌满了风声、雨声,以及气垫船发动驶向远处的声音。

    1359 你不要死

    我用左手抓住悬崖边凸起的石块上,右手抓住了班长的胳膊,以及小芹手腕上的那条绳子,三个人以极其危险的姿势垂吊在悬崖上。

    潜艇迟迟没有动静,小茵应该仍然在和黑圣婴搏斗,郁博士负伤,绝大多数船员都被关在潜艇后部,短时间内,我不能期待任何人来救我们。

    我用尽全力对抗着自己的恐高症,不敢看悬崖下方露出海面的大片礁石。

    黑天使的毒素仍然在我体内游荡,我的左手紧紧抠住岩石缝隙的泥土,指甲中流出了鲜血,我也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鲜血。

    我们三人就像一条钥匙串一样挂在了这,随风摆动,我用全身的力气抓住班长的右手,以及拴住小芹左手腕的那条绳子,不敢放松分毫。

    班长因为腰部的擦伤以及突然下坠,短暂失去了意识,而小芹的肩膀受伤更重,她的t恤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半,却仍然保持着清醒。

    她悬挂在最下方,看出我只用一只手承载三个人的重量,体力渐渐不支,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闭上眼睛听了听周围的风声,小芹又将眼睛睁开,睁大不能再睁大的程度,仿佛要将我看得更清楚。

    接着,她似乎非常舒适地仰起了头,并且神色中带上了某种觉悟。

    “阿麟,你爱我吗?”

    她猝不及防的向我问道。

    我和她之间的联系只有一尺来长的绳索,她另外一只手拿着正在反射雷光的瑞士军刀,让我有不祥的预感。

    “当然爱啊!”我急忙道,“在这种时候你说这种废话干什么?别浪费体力!”

    班长这时悠悠转醒,她花了一点时间才弄清楚我们所处的形势,并且吃惊地听着我和小芹之间的对话。

    小芹右手持握瑞士军刀,将刀锋接近到和绳索很近的地方,她仍然使用很舒适,很日常的语调向我问道:

    “既然是这样,你愿意请求我,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别做傻事!”我的心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了。

    小芹没有得到我的回答,她有些失望地垂下了头。

    “因为我的自私,我已经好几次差点害死叶麟同学了,这次我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她说着便撅起嘴,要用瑞士军刀去割断绳子。

    “反正叶麟同学又不愿意让我做他的女朋友……”

    “我愿意!!”我在她上方发狂地喊道,“我愿意让你做我的女朋友!求求你,小芹,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以后会跟你结婚,我以后会跟你生很多很多孩子!”

    我当着班长的面向小芹告白,班长过于震惊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而小芹的脸上立即浮现了欣慰以及喜悦的表情。

    “谢谢,”小芹含着泪水向我微笑,“这样的话,我这一生已经没有遗憾了……”

    接下来,她本已放低的右手重新抬起,刀光闪过,毫不犹豫地割断了联系我和她的绳索。

    整个世界的时间停止了,至少是变得异常缓慢。

    小芹下坠的速度比蜗牛还慢,她的双眼中写满了此生无悔。

    “(__)嘻嘻……又骗了我最喜欢的阿麟,对不起。”

    “小芹————————!!!”

    暴风骤雨在此时此刻达到了顶峰,以至于对面五米不能视物,就连我想多一点时间来注视小芹的脸都做不到。

    悬崖下方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下面布满了礁石,小芹的肩部又受了子弹贯通伤。

    只是一瞬间小芹就没了踪影,她就像是风中的一片枯叶,是那么渺小,那么脆弱,同时也让我那么心碎。

    我不记得我是如何爬回悬崖上的,我不记得班长是如何将我搀扶回潜艇的,我只记得一些船员试图搜救小芹,但却被越来越大的暴风雨所阻。

    整整一天之后,雨势终于渐歇,但是笼罩在我心头的雨水应该永远不会停止了。

    船员们终于得以在悬崖下方的礁石群进行搜索,也出动了潜水员,但是他们只找到了小芹的一只鞋子。

    在这段时间里,小茵不知用什么方法重新压制了黑圣婴,潜艇的控制权重新回到了我们手里,但是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痴坐在医务室的病床上,仿佛是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包扎了手臂伤势的郁博士坐在我斜对面的钢管椅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

    我呆呆地翻看包括擎天柱大哥在内的,那些我和小芹之间的私人纪念品。

    这个……这个是大家在翠松山旅游的时候,小芹在溪水边亲手磨出来的心形石,包括一颗大心和一颗小心,她说大心代表我,小心代表她……

    这个,是小芹从香港商店买给我的救生哨,这个是她冬天织给我的围巾……

    这个塑料戒指,看上去倒是五彩缤纷的,有点童话气息,可这只是我在街边上给小芹买的,只花了两元钱。

    还有,这是第一次带她去看电影时买的蓝色小气球,也只花了五块钱,而且早已经瘪了……

    这就是……这就是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一切吗!?这就是剩下的……剩下的所有东西!?

    我把擎天柱大哥抱在怀里,就好像那上面附有小芹的灵魂。

    为什么要向邪神许愿!为什么要吃下克总发给你的糖!又为什么要这样爱我!

    我的心中不再存有任何希望,盘踞在我身体内部的黑天使于此时发动了反攻。

    我的身体越来越疼,郁博士说过只要我想快乐的事就能对抗黑天使,但此时此刻的我又如何能快乐起来?

    细胞像烟火一样在我体内一个接一个的爆开,湮灭,初中时生过一根白头发的地方,白头发变得更多,如同一撮白色狼毫出现在黑发中间。

    我无力反抗,我也不想反抗,我失去了生命的意志,我此生不想再踏足任何地方,我只想留在这里,我只想再见小芹一面。

    在黑天使的摧残下,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形销骨立,眼窝深悬,指甲开裂,我的皮肤表面被扭曲的血管所覆盖,痛苦已经攫住了我的全部心神。

    “哥哥你在想什么啊!不想快乐的事情你就会死的!”

    艾米发疯一样向我扑过来,她爬上我的床,骑在我的腰上,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t恤和超短裙都甩到天花板上。

    “跟我做‘爱!跟我做‘爱就能让你快乐起来!我绝不能让哥哥死!”

    由于之前接受了郁博士的身体检查,我现在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四角短裤,艾米在大家瞠目结舌的目光当中将自己脱到半裸,然后开始用力在我身上摩擦。

    “别开这种玩笑,”我勉强向艾米挤出一个笑容,“就算跟你做‘爱我也快乐不起来。而且已经留在孤岛上的彭透斯说过,你的尺寸跟我相差太多,你不但救不了我,自己反而会死的。”

    我使尽身为哥哥的最后力气,双手握住艾米的细腰将她抱下了床,并且请求郁博士将她领走。

    “我不要哥哥死!”艾米整张脸哭成了小花猫,“彭透斯也是!你也是!为什么全要离开我!”

    又一阵钻心的痛苦向我袭来,我左手将胸前的肌肉抓出一个漩涡,同时意味深长地向郁博士使了个眼色,并且摇了摇头。

    郁博士明白我的身体状况到了何种衰弱的地步,作为男人,他知道我不想让妹妹看见自己的死状。

    于是这他强忍着另一只胳膊上的枪伤,不顾艾米的反抗将她拉出了医务室,艾米绝望地向我回头大叫道:“哥哥死了的话,我马上也去死!”

    我对着妹妹笑了笑,没有说话,装作自己绝不会在半小时之内与世长辞。

    当艾米的小小身影消失在医务室门外之后,我强撑住的精神立即委顿下来。

    大门已经重新关好,一尘不染的,弥漫着酒精药味的医务室当中,只剩下我和班长两个人。

    “我死之后,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妹妹。”我并不隐讳地对班长说道。

    但是正当我期望她的刚强的时候,班长却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悲痛,两行热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她嘴唇颤抖地看着我,久久无言。

    “我对不起你们,”我惨笑道,“我做错了很多事,到了最后还是要让你们伤心。艾米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吧,她说要跟我一块死……”

    “我不会死。”班长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并且说出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什么意思?”我疑问道,“我只是想让你阻止艾米不要干傻事……”

    班长仿佛没听见我说的话,她自顾自地说道:

    “你说你跟艾米尺寸不合,你会杀死她……我的尺寸总和你没那么大差距吧?我不觉得你会杀死我……”

    她一边向我走来,一边脱下上身的迷彩军装,很快就剩下薄薄的一层半透明小背心。

    “班长你又这是何苦?”我无力地摇了摇头,“艾米说的疯话你怎么能当真呢?”

    “只要有一丝希望……”班长咬着下唇把军用迷彩裤也脱掉了,她只穿着内‘衣站到了我的床前。

    班长光洁的肌肤让我感到十分耀眼,我正因为这份美丽而短暂失神的时候,班长把自己的小背心也脱了下来,她克服自己的羞涩,尽量把腰板挺得笔直。

    在极近的距离内看到那幅美景,我男性的本能竟然有些蠢蠢欲动,这让我感到有些可笑。

    我明明已经快死了啊……留下后代的欲‘望居然这么顽强吗?

    班长注意到了我身体的低俗改变,她的眼中有了欣喜的色彩,实在不符合她这个优等生的身份。

    “你可以摸我,”班长紧张得小‘腹都在颤抖,“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我身上还剩最后一件衣服,要我脱下来吗?”

    班长询问我的意见,仿佛我拥有那个权力似的。

    “不要试了,”我摇头对班长说道,“为什么要让我这种将死之人玷污你的贞洁?就算你能让我产生快乐的感觉,我也是苟延残喘而已。我不可能活到看见你穿上警服的那一刻了……”

    “即使只能让你多活十分钟也好!”班长抓住我的手,强迫那只手握‘住了少女饱满的曲线,“如果这样就能让你延续生命的话,我每天都这样做!我每时每刻都这样做!”

    “你逼着我纵欲过度,那样我恐怕会死得更快的!”对于此时此刻还能跟班长说出玩笑话,我对自己的幽默感很满意。

    “我不想让你死,我不想让你死!”

    班长的语调越来越激动,她进一步将上半身前倾过来,笨拙地试图施展女性的诱‘惑力。

    但是我并没有更明显的回应,我的眼神中写满了死意,以额前的那一缕狼毫为核心,我的头发正在一根一根地变白。

    见到这一幕的班长终于崩溃了,她知道我已经失去了生存的意志。

    “求求你了,把我抱住!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受苦了!”班长哭叫道,“不要再忍受了!把你的痛苦都发泄到我身上吧!尽管把我当成你的止痛药好了!”

    我将自己的那只手从班长胸前移开,其实此时的她有力量阻止我,但是她没敢那么做。

    我轻轻将班长额前乱掉的发绺扶正,将它们归置到尽量左右对称的位置。

    “班长,我这个班里的捣乱分子,还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啊……”

    班长的感情变成了决堤的洪水。

    她双手捂脸,更多的眼泪从她的十指缝隙当中奔流而出。

    “叶麟,只要你能高兴起来,只要你能活下来!你对我做什么都不要紧!对我弟弟做过的那种事,你也对我做好了!我记得你当时脸上的表情是很快乐的,你很喜欢做那种事不是吗?你也使用我……使用我得到相同的快乐吧!”

    我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班长问道,“你不喜欢吗?还是你没有力气了?那么你只要下命令就可以!你只要下命令我就会遵守!求求你了!让我用身体安慰你吧!”

    我悠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是我倒数第几次的呼吸。

    “班长,我已经对不起你弟弟了,我不想再对不起你。我以前答应过小芹不会让她寂寞的,也差不多是我该下去陪她的时候了……”

    班长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剧烈颤抖着将我紧紧抱住,我越来越冷的身体能感到她肌肤滚烫。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班长泣不成声,“就算不把身体交给你,我的心也没有空间再留给别人了!我已经没办法再嫁给别人了!”

    我用四根手指的指尖轻轻拂过班长的绝美脸庞。

    “莎莎,谢谢你对我如此厚爱,可惜我只能下辈子再娶你了……”

    最后一丝力气也将用尽,我的指尖带上了班长的泪水,快速滑了下去。

    视觉越来越昏暗,我正前方的医务室大门是雪白雪白的,但它也即将被黑暗覆盖了。

    然而……

    然而在生命之树枯萎凋落的前一瞬,我却听见医务室外面传来了一片混乱,并且还有一个听起来有些耳熟,并且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

    “垮啦!”大门被人粗暴地打开,而冲进来的那名短发少女肩有血痕,浑身上下更是布满了各种微小的伤口,许多海藻和贝类缠绕吸附在她的衣服上。

    她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啊啊啊啊啊啊!班长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在做什么啊!”

    1360 大结局

    小芹不但没有坠崖而死,还剥下了克林格的白大褂,游回了悬崖边的核潜艇。经郁博士检查,白大褂内兜里的三十二管药剂里面,其中一管是黑天使的解药。

    “原来小芹你割断绳索不光是为了减轻重量,也是为了从克林格手里拿到解药吗?”

    在暴风雨吹袭的惊涛骇ng中,只凭人力,游泳追上了克林格的气垫艇,这是什么样的意志力?这是什么样的外星体质!?

    小芹死而复生让我的体内重新注满了希望,再加上郁博士给我注射了解药,于是我彻底摆脱了黑天使的毒素,除了额前的那一绺白发,没有留下其他后遗症。

    当我们问起克林格的下场时,小芹歪头装傻道:“谁知道呢?可能是被大白鲨吃掉了吧?”

    大家面面相觑,都觉得所谓的“大白鲨”可能就是小芹自己。

    “班长你真下流!无耻!以为我死了就去勾引叶麟同学!”

    小芹对重新披上衣服的班长投去了审判的目光。

    “我、我不是……”班长无地自容,只能一连对小芹说抱歉,不过因为我重获新生,她觉得那点羞耻也不要紧了。

    郁博士给小芹检查肩部的伤势,小芹趴在跟我并排的一张病床上,笑得阳光灿烂,就如同潜艇外面雨后的天气。

    艾米和小芹一起开着班长的玩笑,这三个女孩经过生死考验之后心中再无芥蒂,彼此之间便成了非常要好的好朋友。

    逼兔外形的小茵这时出现在大家面前,宣布核潜艇主电脑里面的黑圣婴已经烟消云散,在世界上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大家夸奖小茵能干,小茵却说:“这不是我的功劳,我也是刚刚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让我转达的事情,现在我可以跟你们说了。”

    听了小茵的解释,我们才明白消灭黑圣婴的最大功臣竟然是虚拟班长。

    圣诞节当日,她在帝王大厦打败黑圣婴的时候,探知到黑圣婴在不久以前用自己的分身侵入了一艘核潜艇,一旦面临最坏的情况,不排除对人类发动核打击。于是虚拟班长用自己的主体追踪黑圣婴,也进入了核潜艇主电脑,而留在帝王大厦的那个只是自己的分身(所以才一直少言寡语,也没有回应小茵要求协助的请求)。

    在完全隔绝外网的情况下,虚拟班长和黑圣婴在核潜艇里边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同时还要让黑圣婴认为。跟随自己进入核潜艇的只是虚拟班长的分身,因此麻痹大意。

    昨天庄妮之所以能成功接近鱼雷发射管,其实是因为一路上都有虚拟班长的暗中帮助,就连出现“潜艇断崖”的计算预警,让潜艇恰好在天使岛附近上浮到50米左右的深度,也是虚拟班长伪造了数据。

    也就是说,自从小茵接入内网之后,虚拟班长就一直在和小茵并肩战斗,但是黑圣婴占据了这里的主场优势,有好几次都险些被他翻盘。

    然而虚拟班长没能亲口告诉我们这些,这是因为黑圣婴在被彻底消灭之前,使用最后的力量污染了虚拟班长的人格,让她的人格出现了阴暗面。虚拟班长认为长此以往,她有可能会被阴暗面所俘获,出于没有肉身的嫉妒心理,不知会对大家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于是在事实上吞掉了黑圣婴,已经可以向至高人工智能进化的现在,虚拟班长主动放弃了这一切,将一半以上的关键性数据都转给了小茵,要求小茵据此创造一个舒哲活着的永久幻境,并放入核潜艇主电脑中的程序黑箱。虚拟班长将在这个黑箱中沉睡入梦,从此再也不过问真实世界的事情。

    我们当然对于这个结果嗟叹不已。

    三天后,庄妮等伤员的情况已经稳定,我们和所有船员都转移到了一艘普通远洋船上。虽然海面上风平ng静,但是海底有许多中国和美国的潜艇如临大敌。

    “只有一种情况我会醒来!”

    已经完全控制了台风级潜艇的虚拟班长,用类似鲸鱼一般的宏大音量向外广播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洗耳恭听。

    “和我一起在幻境中挣扎过的叶麟,还有帮助我保护过叶麟的方信,以及我的姐妹小茵……即使是超级大国,你们也不准找他们的麻烦!”

    “我会关闭核潜艇里面的所有生命维持系统,从此真正成为深海之下的幽灵!如果你们敢伤害我珍视的人,我就要将潜水艇里面的这颗核弹发射出去!”

    没有人敢冒核弹发射的危险,只能眼睁睁看着虚拟班长控制着钛合金外壳的台风级核潜艇,无声无息地潜入海底。使用因果计算程序操作船上的电脑,虚拟班长能够操作核潜艇穿越没有任何人类敢于穿越的深渊乱流,任何其他潜艇去跟踪她只有死路一条。

    更不要提,依靠因果计算程序她可以未卜先知,先发制敌。如果她愿意,她甚至可以通过互联网直接入侵无数的地面核设施,让任何国家也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我目视着深海之下的虚拟班长离开,心中感慨万千。

    逼兔的身体被小茵留在了空无一人的核潜艇里,当做维护核潜艇的内部修理道具,小茵将自己的本体上传回网络,只是把自己的语言硬件系统从逼兔身体里拆了下来。

    目力所及,海空一碧。我由衷感谢多亏了虚拟班长的努力大家才能得救,而她最后的选择更是让我和艾米免于沦为大国试验品的命运。

    女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从身后传来,我正有些不知所措,手中所持握的,小茵的语言硬件系统却突然出了声。

    “叶麟,我刚才大面积接入网络的时候,无意间收到了大家发给你的许多短信、邮件信息,我挑选了其中最有趣的几条,要看看吗?”

    小茵的语言部件有一个很小的液晶屏幕,我低头去看,发现第一条信息是宫彩彩发来的。

    “叶麟同学,我听说你已经安全了,太好了!自从父母强迫我跟他们去海上游轮散心以后,我突然变得非常想见叶麟同学!我的心像是被炭火烧着了一样!我真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坏孩子……可是,你回到冬山市以后,能给我打电话吗?”

    我不禁目瞪口呆,心想:宫彩彩恐怕是因为在海上吸入了大量爱情魔药,之前又接触过我的信息素,所以对我的好感增加了吗?

    再一查看,液晶屏上还有熊瑶月、苏巧,甚至何菱的信息,标题都很暧昧,不禁让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难道你们也去了海边吗!别再给我添乱了!难道现在还不够乱吗!?

    我才不会开什么空前绝后的大后宫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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