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庄妮喝了一口红茶之后点头道，“但是这个‘破坏代码’不可能是106本身，要不然也太短，太容易被实验出来了，就算方信留有程序黑箱来以防万一，也不可能设置这么简单的指令代码。”
“这就是虚拟班长用心良苦之处了。”小茵眼神闪烁，“她干扰黑圣婴说出的那几句话基本都是包含一个以上的含义。原本我以为第三句话跟第一句话一样没有包含信息，这四句话是严格按照‘拒绝…暗示…拒绝…暗示’的顺序来排列的，但是在我反复重放录音以后，我发觉第一句话不应该包括在虚拟班长的暗示当中，那个时候噪音虽然出现但是不够频密，应该是虚拟班长刚刚从黑盒内部发起干扰，后面的三句话才是她要给咱们的暗示。”
第一句话是黑圣婴拒绝回答“我的孩子在哪”，第二句话给出了“画蛇添足”的成语，第三句话是拒绝保护我们，第四句话是“110”。小茵只给大家看了经过处理的文字版，把我可能有孩子的事情隐去了，不然肯定要点燃小芹这个火药桶，班长和庄妮也会惊愕万分。
小茵通过庄妮的笔记本屏幕显示出这四句话的文字版，并且把光标停在第三句话上面。
“我不做任何保证，你们应该自己保证自己的安全。艾米的保镖够多了，青姿高中的任鸿德校长也没少向抚恤牺牲干警的金盾基金会捐款，就算你们向警方求助，说不定也会得到增援的。”
“这句我们之前忽略的话里面也包含暗示，”小茵指出，“幸运的是我们已经得到了数字106，剩下的只是寻找最终的‘破坏代码’。”
“也就是说必须发现第三句话当中的违和之处吗？”小芹皱着眉头，“这句话看上去没有什么大问题啊？我舅舅确实向金盾基金会捐款了，所以冬山市大部分警察跟我家的关系都不错……”
在小芹说话的时候，庄妮飞速敲击键盘，分别搜索着106和“安全”、“保镖”、“高中”、“校长”、“抚恤”、“牺牲”等词汇的关系，这看上去是一个笨方法，其实却相当聪明。
小茵看向庄妮的目光很是欣赏，这大概代表她俩在做同一件事情。
最后庄妮停止了搜索，搜索页面静止在“106”和“基金会”这两个关键词上面。
位列第一的链接赫然是scp基金会：scp…106。
点开链接以后，一个很吓人的腐朽僵尸图片出现在了网页右侧，小芹呆了一秒以后，大概是为了强调自己的女孩子身份而捂住嘴尖叫起来，班长的眉头也微微跳动，庄妮倒是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超级冷静地解说道：
“《scp基金会》是一个面向全球科幻爱好者的‘集体创作接力小说’，任何符合条件的文章都可以被收纳，主要描述的是scp这个秘密组织致力于收容世界上的各种超自然个体，并将这些个体统称为”收容物“加以编号，‘scp…106’指的就是第106号收容物。”
初中的时候，科幻小说爱好者牛十力就向我普及过scp基金会的事，不过我又不写科幻小说，总觉得那东西跟我关系不大。
曾经的拜撒旦教徒、神秘主义者庄妮知道scp基金会，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而班长和小芹在之前从未听过这个古怪的名字。
“scp…106”这个收容物的文字描述很长，配图也阴森恐怖，别名叫做“恐怖老人”的scp…106外形上通常是一个高度腐烂的人类老年男性，他有穿墙的能力并且喜欢袭击10…25岁年龄区段的人类作为猎物。受害者会被一种黑色黏液物质腐蚀，消化，凄惨地死去。
“这东西看上去和黑圣婴的形象有点相似之处啊，”我说，“黑圣婴也是这种黑了吧唧的玩意儿，盯着看的时间长了，容易产生精神污染……”
小茵提示道：“喜欢袭击10…25岁猎物的这一点也很有趣，叶麟你们大都是16岁，正好处于这个年龄段，这是不是暗示scp…106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黑圣婴呢？”
在scp基金会的故事里，大部分怪物都是被“制服”或者“曾经制服”的，行话是叫“收容”，而scp…106的收容方法如此写道：
s处。
第二层收容场所应该由16个球形“房间”组成，每一个之中都用不同的液体充满并且布满了随机的支撑架和支撑表面。第二层收容场所应该装配满灯光系统，使得该收容区域之中能够在不需要人员介入的情况下始终保持能够立刻充满不低于80000流明的光。2个收容区域都应该保持24小时的不间断监视。
就算没有小茵的提醒，我也知道这冗长的两段话当中，我只需要注意那些除了“106”以外的数字。
40、36、60、16、80000、2、24。
连起来就是4036601680000224。
这回有“破坏代码”的样子了，难道这个就是能制服黑圣婴的，虚拟班长好不容易传达出来的秘密吗？
我感慨道：“方信居然把破坏代码藏在公开发表的接力科幻小说当中！说不定scp…106的构想就是他自己提交的！能困住scp…106的房间包含有4036601680000224这一串数字，这就是破坏代码没跑了吧？或者说这是一个‘囚禁代码’？”
“并不是它，”小茵只用了一秒钟就否定道，“我试着在内存里打入4036601680000224，但是并没有任何异常影响——当初方信设置代码是为了应对我的背叛，所以这串代码应该对我也有效。”
“分成两段来使用呢？”庄妮建议，“收容scp…106的文字里提到了‘第二层收容场’的字样，所以咱们可以试着把字串分为两段，第一层收容所包含403660，第二层收容所包含1680000224，按先后顺序输入内存会怎么样？”
“仍然没有影响，”小茵回答，“我在刚才就已经试验了，我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还不是最终的代码，否则我不会贸然对自己使用的，显然‘110’就和‘画蛇添足’一样，有着多重含义。”
庄妮双手一拍，恍然大悟道：“二进制！110里面只含有1和0！把403660和1680000224分别二进制的话……”
“就是1100010100011001100和1100100001000101100010011100000，”小茵连续说出了两个反人类的大数字，“如果把它们俩按先后顺序对我输入，也就是类似键盘敲击然后打回车，不知会对我有何影响呢？我必须要做好应对措施，不然弄巧成拙，在击溃黑圣婴之前，就先把自己击溃了。”
“做好最坏打算，准备好再次脱逃至因特网，就好像你上次从黑圣婴手中死里逃生一样。”庄妮建议，并且如同喝酒一样仰头喝光了杯中的红茶，放置于笔记本键盘之上的修长手指如临战阵，打起了二十份的精神。
“我会和你一起防御可能出现的打击，尽量不让你惨遭不幸。”庄妮被红茶浸染的嘴唇显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毕竟你是跟我同床共枕过的女人嘛……”
1296 大杀器到手
得到了“1100010100011001100…1100100001000101100010011100000”这串破坏代码，小茵要求庄妮协助自己应对可能出现的异常状况，然后才对自己进行试验。
这情形有点像男生从朋友哪里得到一个黄色网站的网址，想上去看看又怕中毒，于是赶紧把杀毒软件升到最新版。
“呃啊——！！”
随着小茵的一声惊呼，她身‘下的机器王座仿佛变成了电刑椅，让她的全身都剧烈震颤起来。
小茵的身体是以实体娃‘娃为基础改造得来的，而且她为了和我能够肌肤相亲，配备了很多糟糕而又额外的功能，一台普通人工智能电脑出现故障，跟一台美少女机器人电脑出现故障，虽然内部机理完全一样，但是后者所表现出来的绝景可不是前者能够比拟的。
窥视方信留下的程序黑箱曾经令小茵激动流泪，而这次她的反应远超上回。
高度拟真、鲜红色、三角形的丁香小舌，完全从小茵的口里吐出来了，并且带出了透明的口水。
如同被无形之物扼住咽喉一样，小茵两眼上翻，金色的瞳孔几乎全部消失在上方，一副遭受电击，半死不活的被玩坏了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好疼！好难过！”
小茵平时说话的时候并不张嘴，因为她的口型并不能完美地跟声音进行搭配，此时此刻她机体失调嘴巴大张，倒像是真的用嘴巴喊出了那些话。
“好可怜啊！”小芹瞠目结舌地说道，“往她的嘴巴里塞一个苹果会有帮助吗？”
对电脑不是特别精通的班长只好把希望都放到庄妮身上。
“到底怎么了？要不要拔掉电源？”
班长也糊涂了，小茵是有内置电源的，并不能把普通电脑遭受病毒时的处理简单套用。
庄妮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紧张的目光像是手术室里的主刀医生。
“这个‘破坏代码’真不是省油的灯，我用按摩‘棒对付小茵的时候她都没有叫得这么厉害……不过形势还在掌控当中，我正在帮助小茵修复受损的防火墙，毕竟万一黑圣婴趁火打劫就糟糕了。”
因为小茵的形象跟艾米有许多相似之处，一样的萝莉身材，一样的大眼睛，如果把发色、瞳色改换一下，并且把头发扎成双马尾，那简直就是艾米的翻版。
艾米的翻版在我面前露出乱七八糟的表情，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我这个当哥哥的真是十足尴尬，可想要帮忙又无从下手。
“会爆炸吗？阿麟你躲远点啊！”小芹警惕地从墙角抄起了灭火器，严阵以待地瞄准了小茵的方向。
“逻辑思维被扰乱程度超过70％，”庄妮纤细的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飞快动作，仍有余裕给我们解说，“如果此时遭到黑圣婴攻击，这个机器娃娃几乎没有反击之力，但是我并没有检测到黑圣婴有异常举动，说明咱们这里发生的事情是出于黑圣婴预料之外的。”
换言之，虚拟班长递送的情报成功瞒过了黑圣婴的监视，这串破坏代码是货真价实的大杀器，黑圣婴终于失算了。
“哧——”
在剧烈的震颤过后，小茵终于垂下了头复归平静，她只穿着泳装的皮肤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头顶也冒出了大片蒸汽，代表她机体过热，必须用各种方法降温。
流量远超一般人类的仿生汗水汇聚在她的脚边，形成了一滩耀眼的水渍，而小茵叹息着开了口：
“呼……幸亏我事先做了准备又有庄妮助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小芹晃了晃手中的灭火器，“你差点爆炸对不对？现在还想爆炸吗？要不要我用干粉灭火剂让你凉快一下？”
庄妮拦住了小芹试图打开灭火器的举动，“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而且干粉会污染我的红茶。”
不知何时她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红茶，还真是红茶重度沉迷者。
“小茵，破坏代码有没有对你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你刚才叫得像是熊瑶月屁股坐到了仙人球，然后头上又被浇了开水一样……”
“为什么要拿维尼作比喻！”小芹为自己的闺蜜鸣不平。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庄妮瞟了小芹一样，“我只是觉得那种蠢事只有她能做出来，并且用她的形象比较喜感。”
熊瑶月今天晚上和艾米睡在了一间房里，此时此刻两人多半是在打电子游戏，所以才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
“损坏程度不小，但我可以自行修复。”小茵自检了一番之后回答道，“方信留下这种破坏代码并非要毁灭因果计算程序，毕竟这是他的至高杰作，破坏代码只是让我变得非常混乱以及虚弱，这样他就可以趁机夺回指挥权了。”
班长这个程序门外汉终于听懂了重点，“也就是说，用这个破坏代码来攻击黑圣婴，就能大幅度削弱他，让你有机可乘咯？”
小茵意味深长地看着班长笑道：“不是让‘我’有机可乘，而是让‘你’有机可乘，黑圣婴的内部潜藏着虚拟班长，只要破坏代码奏效，你的虚拟分身就会反客为主，推翻黑圣婴的暴政——这比我从外部入侵要容易多了，毕竟黑圣婴可以选择切断所有网络来断绝我的进攻渠道。”
“我们该怎么向黑圣婴输入破坏代码？”我问，“直接从网络输入吗？”
“那样风险性太高，”小茵说，“如果这串代码被黑圣婴截获，那么他很可能分析出其中蕴含的秘密，让我们功亏一篑，要知道咱们只能尝试一次——破坏代码一旦在因果计算程序上面运行，因果计算程序就会获得免疫力，我现在就不会再对这串代码产生反应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刚才我的冒险是值得的。”
“最原始的方式常常就是最稳妥的方式，应该用u盘。”庄妮提出，“帝王大厦顶层的主机房我去过，那些服务器好多都留有b口，只要把攻击程序写入u盘，然后将破坏代码伪装成病毒的特征码，黑圣婴在试图消除病毒的时候就会获取特征码到内存，并且中招了！”
小茵赞许地点了点头，“这样做是成功率最高的，而且行动的最佳人选就是叶麟，一旦叶麟走进主机房并且插入u盘，虚拟班长就会意识到叛乱的时机到来，让黑圣婴受到两面夹攻，彻底失败了！”
接下来就是小茵和庄妮熬夜制造这枚特别u盘的时间，她们花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回到地下实验室的时候，庄妮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在她的笔记本b口上插着一枚鲜红色的u盘。
小茵告诉我u盘已经制造成功，我可以把它收起来，于是我伸手去拔u盘，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我的动作，庄妮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别拔出来……”
地下实验室的采光窗口很小，但是今天外面天气不错，早晨的阳光还是让人心旷神怡地撒播到了室内。
我充满希望地把u盘放进衣袋里并且拉上拉锁，“只要我把它插进主机房的任意一台服务器上面，就可以打败黑圣婴了对不对？距离圣诞节的文体对抗赛还有两天，场地正好就是帝王大厦，那就是咱们绝地反击的最好机会！”
庄妮很煞风景地继续说着梦话：“别插‘进来……”
陷入沉思的她倒是没有平日里凶巴巴的表情了，乍一看来，倒是一副清隽静美的文艺少女模样，因为她协助制造了反攻的大杀器，所以我觉得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觉得她顺眼多了。
“小茵，黑圣婴被打败以后，你会遵守承诺删除庄妮的裸‘照吧？”
“当然，”小茵语气笃定，“我留着那东西也没什么用，倒是庄妮是不可多得的软件工程师，我将来会极力把她留在身边。”
“将来”吗？对我来说还真是一个遥远的词汇，我曾经以为将来诡谲难测，满布荆棘，现在却突然有了光明的希望。
在小茵的召唤下，郁博士、彭透斯、艾米、熊瑶月、小芹和班长陆续到齐，小茵宣告了破坏代码的存在，并且把反击计划也一并说了出来，要求大家在文体对抗赛当天尽力配合。
“真的有什么破坏代码存在吗？”艾米用小指头掏着耳朵作出不信任的态度，“会不会是你自导自演出来的？或者你干脆和黑圣婴就是一伙？你的跟班逼兔可是天天叫嚣着要杀光碳基生物呢！”
“我可以证明小茵没有说谎。”郁博士检查了庄妮的实验数据之后说道，“我虽然不是特别精通于编程，但是好歹能看懂，这个代码确实很有方信的风格，当年他在斯坦福大学的时候确实也给scp基金会投过稿。”
庄妮板着黑眼圈严重的一张脸，“我们只是让渣叶去帝王大厦顶层插个u盘，又不是让他潜水到马里亚纳海沟捞珍珠，你干嘛这么担心渣叶的安全？你放心好了，等他回来以后，你们还是可以一个被窝睡觉。”
睡眠不足的庄妮不小心说漏了嘴，把她亲眼见到艾米躲在我被窝里的事给讲出来了。
幸好庄妮平时毒舌惯了，大家没有把这话特别当真。
艾米重重地哼了一声：“总之哥哥有什么不测的话，你和混蛋机器人都要负责！到时候我让彭透斯和郁博士把你们轮到死！”
彭透斯很委屈地抱怨道：“艾米小姐，我是基佬啊！”
郁博士也义愤填膺：“我可不是萝莉控！30岁以下的对我来说都是小屁孩！”
小芹却仍然抱着昨晚的那只圆筒型灭火器：“阿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倒不介意代劳……”
1297 真实和虚拟
有了明确的反击计划，文体对抗赛的参与者都忙碌起来，无论是作为比赛成员的班长等人，还是作为嘉宾的郁博士等人。
按规定每个人有4个邀请名额，我邀请了老爸、任阿姨、马警官（国安局姜处长的强烈要求）、牛十力（一起喝过妇炎洁的初中哥们，既能不引起怀疑，关键时刻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小芹则邀请了何菱跟旅韩归来的玫瑰三杰，都是千鹤女子学校的老熟人，按小芹的话来说：“这些家伙不敢违抗我的命令，到时候就算让她们对守卫使用美人计，她们也会硬着头皮上的！”
够了啊！何菱倒是容姿尚可，但是玫瑰三杰可是正经的丑八怪啊！她们的美人计能让守卫自戳双目吧！还是说她们之所以敢回国是因为在韩国做了整容？
班长邀请了自己的叔叔、婶婶，还有弟弟，最后一个名额给了初中班主任于老师，于老师得知舒莎毕业好几年还想着自己，简直感激涕零。
检视一下邀请名单可以发现，二十八中的初中同学差不多来了一多半，很多初中同学都收到了两份以上的邀请，只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得“变色龙”同学到底叫什么，家庭住址是哪里，所以很遗憾地没能邀请到他。
下午三点，我路过校长楼的厨房，正赶上法国大厨做了很多下午茶，他让我尝了尝草莓曲奇，又问我可不可以把多余的甜点送给大家吃，我为了对方的生命安全，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艾米和熊瑶月不在自己的房间里，貌似是去了健身房做运动，于是我转而去敲班长和小芹的门，却发现门没有关严。
“我进来了啊！”我推门而进以后，看见班长伫立在窗前，她回头见到进来的人是我，下意识地将左臂挡在了胸前，唯恐我再次对她袭胸。
我做出人畜无害的表情，并且奉上甜点之后，班长吃了一口曲奇，然后望着窗外的雪花不做声了。
外面并没有下雪，雪花是风从房顶上吹下积雪造成的，但是这一点雪花已足够将冬日的午后装点得冷清寂寞。
我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小芹在房间里，班长开口对我说：“小芹连载漫画的责任编辑问她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更新，小芹去外面跟人家解释了，她好像讲电话不希望被我听到。”
《名侦探李二狗》这种漫画名听上去确实挺挫的，我对小芹的行为表示理解。
班长单手扶在上霜的窗玻璃上，感受着天地间的无边寂寞，轻轻叹了一口气。
“叶麟，这两天总听你们‘虚拟班长’、‘虚拟班长’地叫，我是有点不习惯的，但是她似乎确实跟我很像，无论是性格还是思维方式……我听说你在轮回幻境当中跟她一起度过了很长时间，对吗？”
关于轮回幻境的事我并没有详细跟任何人提过，但是有另一个知情人小茵，所以多多少少还是走漏出一点消息。
“另一个我，是什么样子？”班长的语声跟飘散的雪花一样冷，她望向窗外的目光拥有穿透虚空的力度。
我一怔，并且不受控制地陷入了那18个月的回忆当中，回想起了那被大雪覆盖的文明陨落世界。
“和你一样坚强，和你一样是天生领袖。”斟酌措辞之后我回答班长的问话，并且不知不觉带上了伤感的语调。
“可我听说在那个世界当中，小哲没能幸存下来，即使失去了弟弟我还依然坚强吗？”
“总之你没有被命运打垮。”我提高了音量，“有了你的带领，其他人才有可能活下来。”
班长略微低下了头，目光流转，望着花坛里随风而动的枯萎植物。
“大概是责任心让我坚强下来的吧？小哲说的对，我这个人还真是选择了很辛苦的生存方式呢……如果在现实世界中小哲出了那样的事，我绝对要扑到亲人怀里大哭一场。”
可惜轮回幻境中的班长并没有亲人在身边，她也不能在队员面前露出脆弱的样子。
“之前给我妈妈发短信，让妈妈注意舒哲情况的也是虚拟班长吧？她跨越这一个世界的距离在关心自己的弟弟，真的叫我本人也十分感动，要是她能成功打败黑圣婴就好了。”
这诚然也是我自己的希望，只是我不明白班长为什么要单独跟我谈这些。
沉默了一会之后，班长突然说道：“你爱她吗？”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班长脸色微红，重复道：“我是说，你和虚拟班长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你和她有没有互生情愫？”
“这个……”我不确定道，“我和她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而且在察觉自己陷入幻境之前，我以为那是真的你。”
“现在你知道那不是真的我了？”班长继续说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对于她重新来到真实世界是怎么想的？别骗我，大家谈起她时，我能看到你眼中的兴奋，你是不是跟她很有感情，并且早已超过了真实的我？”
这番对话可太诡异了，班长在吃自己的醋吗？虚拟班长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完全都是你的翻版好不好！
“班长你多心了，得知虚拟班长仍然存在我当然很高兴，但那是因为我们做了好长时间的战友，轮回幻境是非常残酷的末日设定，我们必须团结一心才能努力求存——如果咱们两个遇到了相似的环境，绝对也会那样做的。”
“感情的发酵需要外力的催化吗？”班长低声嘟囔着我听不太清楚的话，“如果换成是我在那种环境当中，我绝对需要一个坚实的臂膀来依靠的……”
其实虚拟班长也极其需要别人的安慰，只不过小茵霸占了我，让虚拟班长失去了扑在我怀里痛哭的机会。
门外有脚步声走过，班长心惊胆战地竖起了耳朵，发觉那个人不是小芹以后，班长又继续说道：
“根据小茵的计算，黑圣婴很可能获得了艾淑乔的许多违法证据，如果两天后咱们的行动成功，那么艾淑乔的罪恶就会披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大家终于可以回归正常的校园生活了对不对？你对未来是如何打算的？”
其实艾淑乔倒台并不是结束，我们还需要救回小芹的哥哥，得到bwk的解药，因果计算程序的存在本身也是大麻烦，中美双方都希望能将它派上军事用场。
我不自觉地将双手插在裤兜里，“听老爸讲，给未来定计划不能定的太远，最好是只定下眼前的计划，我眼前的计划就是成功进行反击，让黑圣婴倒台，也让艾淑乔倒台！”
“这样虚拟班长就会成为迄今为止最强大的因果计算程序对不对？”班长指出，“她无疑是喜欢你的，有了这种超级人工智能的帮助，你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会事半功倍，一帆风顺吧？你还会老老实实地上完高中，然后考大学吗？你会不会靠着她成为超级富豪，每天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
班长你在担心被虚拟的自己ntr吗？这倒是非常讽刺的结局，而且这发展也不是天方夜谭。
“她和你根本就是一个人啊！她是根据你的数据建立的！对你来说应该是比亲姐妹还亲的存在！我觉得她逆袭黑圣婴之后首先要关心的人是舒哲，才轮不到我呢！”
这句话逗得班长笑了一下，“的确，如果我能在另一个世界里找到消失的弟弟，我绝对会超级宝贝他的。也就是说，我该担心的是小哲被虚拟班长宠坏，而不是你被虚拟班长宠坏吗？”
“当然了！”我说，“你这个死弟控！还是好好教育一下舒哲，让他别那么拜金了！”
班长脸一红，反击道：“你这个死妹控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不是各种娇惯艾米？”
我叹了一口气：“咱俩似乎天生就是当哥哥姐姐的命。”
班长赞同道：“是啊，不知不觉就养成这种爱操心的性格了，我都不能想象自己如果是妹妹会怎样。”
我灵机一动，“你可以认我做哥哥嘛！只要你肯叫我哥哥，我就会像娇惯艾米一样娇惯你！”
“想得美！”班长哼道，“你的生日比我小一天，你才是应该认我做姐姐！”
我见缝插针：“那你会像骄纵舒哲一样骄纵我吗？”
班长把脸一板：“去找虚拟班长满足你的要求吧！她正好缺一个弟弟，我这里满员了！”
还真是意想不到地小气啊！说来说去还是跟虚拟的自己存在芥蒂吗？
小芹这时候推门走了进来，仍然跟责任编辑讲着电话：“还有两天我就能抽出时间来了，最多不超过一周！水芹老师的大作绝对会继续下去的！”
我和班长很自觉地分别横向滑出一步，装作各不相干地分别欣赏着雪花。
小芹挂了电话之后却盯着我们俩，一副不满意的表情。
“班长又在诱‘惑叶麟同学了！叶麟同学有曲奇却不分给我，全上贡给班长了！胸部大就很了不起吗？水性杨花就很了不起吗！”
为了抚慰小芹，我赶紧把剩下的曲奇都给了她，她这才稍微消了气，一口一个吃得很高兴的样子。
1298 三个愿望
舒哲这段时间很少在校长楼里冒头，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成天上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在我们定下反攻大计之后，我才终于有机会在走廊上碰见舒哲，而他正打算把过来求食的咪霸一脚踢开。
“干什么呢！”我在他身后喝道，“整个冬山市才好不容易找出来一只不怕你姐姐的猫和一只不怕你姐姐的狗，你竟然这么不爱护地用脚去踢吗！”
发现是我，舒哲收回了自己的脚，并且讪讪地狡辩道：“我、我只是逗它玩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踢它。”
趁这个机会，咪霸以矫捷的身法饶过舒哲逃离至安全地带，还不忘回过头来，不满地“喵”了一声。
“两天后的文体对抗赛，你被你姐姐邀请为嘉宾了，这件事你知道吧？”我问。
“知道啊。”舒哲蛮奇怪地眨了眨眼睛，很不上心地说，“可是二百万美元的奖励虽然很多，最后却落不到咱们手里，就算咱们获胜了也只是便宜学校，为什么要那么重视呢？”
舒哲这只白眼狼毫无节操，极易收买，我既不能告诉他必须在文体对抗赛中获胜才能获知“我的孩子”的具体信息，更不能告诉他我要用u盘里的破坏代码攻击黑圣婴，进而让艾淑乔倒台。
于是我作出一张痞里痞气的脸，伸出右手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胸膛。
“总之老子不喜欢输！尤其对手是中海的那些混蛋！文体对抗赛一定要赢！”
舒哲小声嘟囔道：“中海第一高手魏誉是你的童年玩伴，现在他们还有不少人去任阿姨的阴阳散手武馆捧场，你们能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不许顶嘴！”我叱道，“反正到时候你当观众的时候别给我们添乱，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也要给我们尽心出力！”
舒哲先是一愣，随后骄傲地眯起了狐狸一般的眼睛。
“既然是文体对抗赛，除了‘武比’以外肯定也有不少‘文比’——叶麟哥你没信心在文比当中获得优势吗？我这个数届奥林匹克竞赛获奖选手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可惜就算遇上我擅长的项目我也不能上场，毕竟我不是高二（3）班的成员啊！”
我思考良久，终于说出了小茵之前给我的建议：
“舒哲，文体对抗赛那天，你把自己的伪娘十件套装在背包里带上！假发要选择黑色的直发！你的目标是假扮成你姐姐，懂吗？”
“为、为什么呀？”舒哲大吃一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有我姐姐的面扮成她的样子，万一被拆穿了该怎么办？”
我不以为意地耸起双肩：“不被拆穿不就行了吗？到时候你穿一双内增高鞋，文胸也用加厚衬垫的，表情尽量严肃一点，绝对能瞒过大部分人，尤其是中海文武学校的学生！”
舒哲为难地皱起了眉头：“要利用我作弊是吗？可是姐姐不会答应这种事的，她非常看不起在比赛当中偷机取巧，说不定会大义灭亲检举我！”
“这次不会，”我不是很有信心地回答道，“这一次你姐姐知道我们有非赢不可的理由。另外你带着这些装备也有备无患，兴许能在别的场合用上，兴许根本就用不上。”
其实让舒哲随身带着伪娘装备，这是小茵的主意，她通过因果计算确认这样做能增加我方的胜率，但是理由并没有细说。
见舒哲仍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我知道这小子无利不起早，必须抛出足够的诱饵。
“舒哲，你觉得被称为‘黑圣婴’的那个人工智能厉不厉害？”
“厉害啊！他不是小茵的加强版吗？听曹公公说，小茵略施小计就攻陷了索尼的服务器，阻止了电影《刺杀金正恩》的如期上映！黑圣婴如果亲自出手的话，能把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吧？”
我擦，曹公公你干嘛跟舒哲乱说？攻击索尼服务器的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美国正愁屎盆子不知道该往谁头上扣呢！别让我扯上关系！
我清了清喉咙，继续对舒哲劝诱道：“那个，你知道文体对抗赛是在圣诞节举行吧？艾淑乔跟我打了一个赌，如果我们能够在文体对抗赛中获胜，那么就可以向她提出三个圣诞愿望，只要不超过黑圣婴的能力范围就可以得到满足……”
我一边编瞎话一边在心里吐自己的槽：能满足三个愿望，艾淑乔以为自己是那美克星的神龙吗？原来老子我是实打实的龙种啊！
“舒哲，如果在文体对抗赛当中你立了功，那么我就把其中一个愿望让给你，这交易划不划算？”
没有急于答应我，舒哲仔细思考了一下，越来越觉得这个愿望非同小可。在信息时代，信息就是财富，而黑圣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未来的信息，就算是利用他到美国炒股都有的赚啊！
“好，那我尽力而为！”舒哲狡黠的双眼当中释放出了利益燃起的火花，“不过叶麟哥你可不能反悔，否则我就去向姐姐告状！”
“放心，放心，不会反悔的。”我摆手向舒哲说道，“到时候我绝对让黑圣婴很高兴地达成你的愿望！”
事实上是，一旦我把含有破坏代码的u盘插‘进电脑房里的主机，黑圣婴就会被虚拟班长取代，而虚拟班长见到在这个世界“死而复活”的弟弟，一定会对弟弟百依百顺，别说是一个愿望，搞不好一百个愿望也会满足他。
你妹的，舒哲这家伙狼子野心，万一虚拟班长太宠他，他会不会成为一方恶少？跟郑唯尊看齐啊？
嗯……也不太对，舒哲已经从心理上伪娘化了，就算他仗着虚拟班长的能力为非作歹，估计也做不出来轮‘暴少女的恶事，倒是他这个伪娘有可能被忍无可忍的受害者给轮‘暴了。
把任务交代给舒哲以后，我到校长楼的健身房去看了一眼，只见高调奢华的80平米健身房当中，熊瑶月在跑步机上跑得满头大汗试图破掉自己保持的记录，艾米在旁边挥舞着双手给她加油。
近未来感设计的跑步机简直是从某艘太空船上面卸下来的设备，跑步机和前方的屏风型落地显示屏有无线连接，会随着使用者的跑动而进行3d场景变换。
“呀——吼！”熊瑶月的啸叫着跳过了显示屏上面的一条大峡谷，驻立在一侧的彭透斯鼓掌叫好，艾米却面色发白地把脸扭到了别处。
果然是跟我一样的恐高症吗？即使是虚拟场景也耐受不了？看来你这辈子都别想玩《刺客信条》了！
熊瑶月无数次地重复着“信仰之跃”，玩得入迷的她根本就没有发现艾米的异样，艾米倒也对自己唯一的闺蜜十分容忍，嘱咐熊瑶月玩得尽兴之后，自己跑到沙发上休息去了。
隔着三台健身器械的地方是磁控静音版本的动感单车，班长骑在上面保持着中低速，想来她自从手臂受伤以后好久没有骑自行车了，这是在做恢复性训练。
小芹则在一台纤体瘦身扭腰机上面扭来扭去，那东西像是一个没有轮子、只有扶手和踏脚板的健身车，主要作用是通过扭腰的动作瘦身提臀。
“我一定要让自己的身材变得更好！”在我走过的时候小芹信誓旦旦地说道，“才不会输给胸大无脑的班长呢！”
话说，班长并不适合“胸大无脑”这个评价吧？倒不如说她的胸部和智商是成正比的，你自己的脑残度才令人忧虑呢！
自从我进门之后艾米就没有跟我说过话，这个异常现象令我十分奇怪，我主动去找她的时候，发现这小家伙蹲在健身房的冰箱前面，正把什么东西往自己的上衣里边塞。
在偷可乐吧？我这么想着走了过去，但是艾米胸前鼓囊囊地骄傲离开之后，冰箱最下层的一排可乐居然一个也不少，实在搞不清楚艾米偷拿了什么。
仔细一看我才大呼坑爹：可乐中间有一个冒牌货啊！套着一圈可乐外包装纸的根本就不是塑料瓶，而是一只大小相似的紫黑色茄子！
艾米你从厨房里搞来的茄子吗？藏在衣服里千里迢迢地带过来就是为了执行这一狸猫换太子计划？女孩家不要贴身携带茄子啊！会引人误会的！
习惯成自然，尽管没有艾淑乔天天紧盯着艾米不准许她喝可乐，艾米每次喝可乐的时候仍然偷偷摸摸，仿佛那种刺激感能让可乐变得更加美味似的。
可乐的甜度太高，艾米又坚决不喝糖分少的健怡可乐，所以我和彭透斯确实有意限制艾米喝可乐的次数，艾米对此相当不满，可有些时候也乐得和我们捉迷藏。
我哭笑不得地盯着艾米鼓起来的上衣，知道她把一瓶可乐塞进了胸口，可乐较低的温度使她面色发白，口型也变成了o型。
“别藏着掖着了。”我跟过去说道，“你想喝就拿出来喝，这是今天的第几瓶了？没有超过第三瓶吧？”
艾米有些心虚地抱住自己的肚子，不让衣服里面的可乐瓶滑下来。
“死男仆你说什么呢？我才没有藏什么东西呢！衣服显得鼓鼓囊囊的是因为……是因为我的胸部发育了！不信你就尽管摸摸看啊！”
1299 艾米的骑士
我不可能去摸妹妹的胸部，只好转回头向彭透斯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彭透斯向我竖起四根手指，表示艾米今天已经喝了4瓶可乐了。
“什么？已经喝了4瓶了！？”我瞠目道，“算上这一瓶就是5瓶？你喝得太多了！这对身体可不好！拿出来！把可乐拿出来！”
艾米立即抿起了嘴，她紧紧护住衣服里的可乐，一副绝不让我抢走的样子。
“救命啊！死男仆非礼我！他要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面来！有没有人管啊！”
彭透斯眉头抽搐了几下，没有行动，距离最近的熊瑶月倒是猛地从跑步机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我身后，狠狠地向我后脑勺打了一拳。
“该死的！你怎么能向亲妹妹伸手呢？就算是看多了也不能做这种事啊！”
我的铁头功虽然未臻化境，倒也能抵得住熊瑶月未尽全力的一拳，我转头苦笑道：
“拜托你用用脑子，我有可能非礼艾米吗？她非礼我还差不多！明明是她把可乐藏在衣服下面不肯拿出来，这已经是她今天的第5瓶可乐了！”
得知错怪了我以后，熊瑶月先是道歉，然后很卖力地替我制服了艾米，从她的衣服里搜走了可乐，并把带着妹妹体温的可乐瓶交到了我手里。
“彭彭和我约定过，每天给艾米喝3瓶可乐是极限，喝到第5瓶确实太过分了。”
“叛徒！”艾米悲愤不已地向可乐伸出手来，“我只是口渴了而已！口渴了想喝东西最正常不过了！”
“口渴可以喝白水啊！”我指了指健身房角落里的饮水机，“运动饮料也有好多种，而且全都是不用‘茄忍术’就可以拿到的。”
突然意识到，那只曾经贴身放在艾米衣服里的茄子如果公开拍卖，说不定能在萝莉控（比如曹导演）那里卖上高价。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艾米被熊瑶月拖向饮水机的时候哭叫道，“一瓶可乐都不给我！”
目睹整件事情发生的班长走过来调解道：“艾米，可乐确实是不够健康的饮料，你哥哥让你少喝可乐没有错。你这个年纪喝可乐特别容易骨质疏松，对牙釉质也有一定的腐蚀作用。”
小芹也不甘落后地跑过来说：“是啊，可乐的坏处一天一夜也讲不完！如果被人把可乐倒在头上，会浑身湿湿的黏黏的，非常难清洁干净呢！”
喂，你是在翻旧账，暗讽我曾经在二十八中的食堂里往你头上浇可乐吗？那件事情我已经反省了！而且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不让艾米喝可乐，艾米又不是想用可乐洗澡！
最后我答应艾米单独陪她打乒乓球，她才稍微消了气，不再嚷嚷着喝可乐了。
吩咐彭透斯把室内温度调高之后，艾米换上了带褶边的轻薄短上衣以及运动短裤，把我领到了相对隔音的乒乓球隔间。
不过我们俩并没有做对手，而是做队友，我们的对手是是固定在乒乓球桌案另一头的，有三个关节，可以灵活滑动的机械手。
这只机械手由郁博士设计并安装，和逼兔有亲缘关系，只是不会说话。我见过机械手当艾米的“陪玩”，它总是横握乒乓球拍，快速滑动到乒乓球的预测落点，然后轻柔地将球接起，让反弹回去的乒乓球落在艾米容易够到的位置，整个行动都显得游刃有余。
“提升到最高难度！”明明只有小学生水准的艾米大言不惭地下命令道，机械手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能听得懂艾米的命令。
“啪！”
尽管我和艾米是二打一，也从机械手那边讨不到丝毫便宜，它发过来的球速又狠又快，即使是我这个武术圈人士也没能立即反应过来。
“我勒个去！刚才那发球至少是福原爱的水平吧？”我嘟囔道，“艾米你要不要降低一下难度？咱们俩从前也没有配合过，这样打下去会被对方血虐的。”
其实艾米根本就没有合作精神，和她当队友根本就不是1＋1=2，很多时候她都帮倒忙，1＋1=0。5就不错了。
对此完全没有自觉的艾米哼了一声，“只不过是机械手而已，最高难度你就打不过了吗？别忘了还有本小姐在忙你呢！”
“就是因为有你添乱啊！”我腹诽道，“本来我比机械手强一点点的，可是因为有了你，结果就变成它比我强一点点了！”
接下来又打了7、8个回合，我们一个球都没有赢，我还保持着耐心在寻找机械手的弱点，艾米却摔拍子不干了。
“可恶！都怪这双鞋子不好！等本小姐换成专业的乒乓鞋再跟你玩！”
话音未落，她一屁股坐上乒乓球案，晃悠着两条腿，让我脱下她脚上的瑜伽平底鞋，然后从墙角把奥运选手级别的超专业乒乓鞋拿来给她换上。
我心里明知道这不关鞋子的事，还是先把乒乓鞋拿了过来，然后在艾米身前半蹲下来，打算先脱下她的瑜伽鞋。
没想到艾米在瑜伽鞋里面穿的是很薄的丝质黑袜子，这种袜子美观归美观，很不适合运动，我正想建议她也换一双袜子的时候——艾米突然把左脚抬高，将脚趾伸至距离我的鼻尖只有三寸处，并且饶有兴味地轻笑着命令道：“哥哥，快tian。”
被黑丝包裹的可爱小脚丫并没有什么令人不悦的气味，就算有也是萝莉经过轻微运动之后的青涩体香，我将眉头一皱，拒绝道：
“开什么玩笑？我只答应跟你玩乒乓球，没有答应tian你的脚啊！而且让哥哥tian‘脚，这不是称职的妹妹应该说出来的话吧！”
“哼！”艾米气恼地在我的额头上踢了一下，使得我的脑袋略微后仰，“哥哥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不知道有多少死萝莉控想把我尊贵的脚趾含在嘴里呢！”
“死萝莉控想tian你的脚，不代表我也想tian！距离文体对抗赛只有两天了，别给我添乱了行吗？”
艾米不满地将自己的俏足收了回去，但还是在乒乓球案的边沿上晃来晃去。
“距离圣诞节同样也只有两天了啊！哥哥你tian一下我脚又能怎么样？就当成送给我的圣诞礼物了！”
“谁家小孩会向圣诞老人要求这种礼物啊！”我爆发道，“圣诞老人已经被你气死在半路上了！今年世界上所有的孩子都收不到圣诞礼物了！”
“tian我的脚以示忠诚嘛！”艾米还不肯放弃，“在古代欧洲，骑士们就是这么向领主或者教皇效忠的！哥哥你不想永远做我的骑士吗？”
“别骗人了！一般情况下亲领主的戒指就算表示效忠了，亲鞋子之类的事情是极特殊情况下才产生的，貌似亨利四世亲吻过教皇的靴尖……总之没有任何一种效忠仪式是用tian的！”
对我的忽悠失败，艾米鼓起腮帮子生闷气，然后又像气球放气一样把空气都吐了出来。
“哥哥，假如你的反击计划真的能奏效，黑圣婴和妈妈被一块扳倒了，你打算和我怎样开始新生活？”
诶？最近想跟我谈人生的对象略多啊！艾米想跟我打乒乓球是假，主要是想找一个无人打扰的谈话空间吧？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隔间外面，隔音玻璃外面的几名女孩正在使用各种器械锻炼身体，班长和小芹用的是很温和的锻炼工具和锻炼方法，只有熊瑶月像是要跟谁拼命似的——总之她们都没有注意这边。
“总之，先从切断跟艾淑乔的关系开始吧？”我说，“她罪行累累，手里的钱没有一美分是干净的，而且估计也有不少死对头，她倒台了以后说不定会有人趁机报复，咱们也许需要中情局和国安局的保护，我和他们合作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风头过了呢？”艾米继续摇晃着运动短裤下面两条细而笔直的小腿，“到时候我想去全世界旅行散散心，你会陪我吗？你不会舍得我一个人去世界各地，然后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吧？”
“当然不会！”我很肯定地回答，“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会陪你去的，只要那里不打仗就可以。”
艾米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之后又问道：“你觉得妈妈失势之后会被怎么处置？会被判处终身监禁吗？她会不会不肯束手就擒，因为拒捕被人开枪打死？”
以艾米的年龄来说，她想得有点多，而且她一向想得比同龄人多。
“那个……我不觉得她会做无意义的反抗，她总能选择对自己伤害最小的一条路，应该是吧。”
事情最后会怎样发展，我心里也没底。到了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希望看到艾淑乔死于非命，就算不考虑我的血缘，我也要考虑艾米的心理承受力。
“有可能的话，只是说有可能，”艾米低着头，寂寞地晃着两腿恳求道，“哥哥你在妈妈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劝劝她不要负隅顽抗了，我还想看着她失去自由的样子，好好笑话笑话她呢。”
“我知道了。”读懂艾米心思的我慎重点头道，“摧毁她的公司就已经足够，我会尽量不让她受到人身伤害的。”
1300 一切就绪
我和艾米聊过以后，听见相邻的游泳池那边出现了一些混乱，原来是奥巴马追咪霸的时候，咪霸被逼得走投无路，跳进水里然后上不来了。
“坏狗！把小伙伴弄进水里去了都不管！”
一直很喜欢猫的小芹连衣服也不脱，直接跳进泳池当中捞起了湿漉漉的咪霸，一人一猫都变成了落汤鸡。
被小芹责骂的奥巴马做出很委屈的表情，我怀疑奥巴马根本就不会游泳，因为在冰桶挑战那一次，艾米要拉它下水的时候，它就怕得不行。
小芹下水救猫的行为很得班长的赞赏，不过她仍然护着闯祸的奥巴马，不让小芹用拖鞋揍它。
“班长你真护短！”小芹一边挤着衣服里的水一边抱怨道，“犯错的人不惩罚是不行的！以后你当了刑警，手下人也需要经常修理！该剁手指剁手指，该丢大桥丢大桥，不然他们眼里就没有你这个堂主了！”
喂！刑警没有“堂主”这个职称吧！不要把三合会的经验介绍给要当人民警察的班长好不好！
当天晚上，我很意外地收到了吴升的视频邮件，在视频里面吴升虽然略显消瘦，但气色好了许多，他向我问好，而他做外交官的父亲也在视频里面感谢我说：
“多亏了你母亲派过来的专家医生，我儿子的忧郁症大幅度好转，我原来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我对此感到非常惊讶，难道艾淑乔真的用bwk治好了吴升的忧郁症吗？这种精神控制药物居然也可以被用在积极的方面，让人变得乐观？
吴升的父亲看上去是一个很有个人魅力的外交官，不过因为儿子的问题两鬓过早斑白了，现在突然看到了“忧郁哥”有不再犹豫的希望，激动得没法形容，无数次面对外交采访的他居然上句不接下句，总之就是对我、以及对我的母亲一千一万个感谢。
这封邮件让我的心中产生了一丝犹豫，不过并未持续多久——艾淑乔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向我展示“善与恶可以是共同体”，我不能上她的当，因为一次小小的善举就无视于她的大量恶行。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转眼间就到了12月24日，今晚就是平安夜，文体对抗赛会从平安夜开始举行，直到圣诞节晚上才会决出胜负。也就是说，在今天晚八点之前，大家就要到帝王大厦的24层集合——那一层有宽阔的体育馆，既不缺体育设施，又可以随意在空场地布置舞台。
我在出发前仔细做了装备检查——含有破坏代码的u盘被我藏进了贴身小马甲内兜，我同时也戴上了跟智能手表配套的蓝牙耳机和单片隐形眼镜，方便我随时跟小茵取得联系。
很久没有使用小茵提供的“人肉搜索引擎”了，我穿好青姿高中校服，来到校长楼外面以后正好看到庄妮站在花坛边，于是就用目光盯住她的背影超过5秒，等待着搜索结果。
隐形眼镜上面很快出现了以下的字样：
姓名：庄妮年龄：16岁身高：169厘米罩杯：a星座：天蝎座喜好：百合、红茶、黑丝袜厌恶：男性隐形眼镜毕竟分辨率不高，一次显示的信息量有限，我刚想用眼球动作命令翻页，没想到庄妮向我转过身来，她赫然戴着跟我一样的智能手表、蓝牙耳机，看她目不转睛盯住我面孔的动作，她八成也戴了跟我一样的智能隐形眼镜。
小茵也给了你一套装备吗？这是对你近期以来的协力进行的褒奖吗？这样下去是不是就该量产了？
我当然看不见庄妮隐形眼镜上面的信息，但是她向我背书一般读了出来：
姓名：渣叶年龄：16年人渣生涯身高：183厘米的人渣高度星座：人渣座喜好：做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混蛋！我的数据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啊！别给我乱编信息！”
庄妮轻蔑地瞟了我一眼，然后嘴唇翕动，却没有出声。
0。5秒后，我从蓝牙耳机里听到了相当于爆音的巨响：“在文体对抗赛当中你和我都是代班长，都戴着这套装备有助于随时交换信息！”
“我擦！不就是当成对讲机用嘛！你把自己的声音增幅调那么大是想震聋我啊！”
“没聋吗？那可真遗憾。”庄妮这次直接和我交谈道，“总之这次行动是否成功，关系到小茵会不会删除我的照片，所以你这个人渣给我好好出力知道吗！”
哼，还用你说吗？能否打败黑圣婴在此一举，而且我还要获得文体对抗赛的胜利，去向艾淑乔问清楚，我那个孩子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就像之前反复推演的那样，今夜到明晚的计划是这样安排的：
首先，今夜主要用来熟悉环境，以及正常和中海文武学校进行比赛，并且争取在今晚的比赛结束之前处于领先地位，那样有助于明天的发挥。
到了明天，我们一边要继续跟中海文武学校比赛，一边要竭尽全力地转移艾淑乔和帝王大厦工作人员（主要是科学幸福教信徒）的注意力，让我得以混上顶层的黑圣婴主机房，插入那只致命的u盘。
由于行程冲突，我个人肯定是无法将比赛参与到最后，保证获胜的任务只能由班长和代班长庄妮来承担，希望她们能够战而胜之，这样我就有了向艾淑乔提问题的权力。
前天是冬至，今天外面的温度格外的低，小芹大概是洗完脸之后睫毛上带着水珠就出来了，结果长长的睫毛结了霜，看上去像俄罗斯传说中的雪姑娘。
“好冷啊！”小芹向自己的双手上吹着热气，“听说文体对抗赛会提供自助餐对不对？这种天气我可不想饿着肚子比赛！”
好嘛，刚才你安安静静的，本来很有气质像是从《冰雪奇缘》里面走出来，结果你一提吃的马上就时髦值崩溃了。
还嫌显示不出自己的吃货本色似的，小芹以双手抱拳呈祈祷状，喃喃道：
“（__）嘻嘻……要是有龙虾吃就更好了！”
走在小芹后面的班长显然要严肃得多，她低头不语，似乎正在脑海里检查整个计划的合理性，试图补足所有bug，让计划变得完美无瑕。
然而班长初开始顺着水泥路面笔直行进，走着走着却看见地面上有不知哪个小孩子用粉笔画出了跳格子线条，重度强迫症的班长脑部被沉重的思绪所占用，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
“哒、哒、哒”，裙摆跃动，班长像小学女生一样按照线条玩起了跳格子，直到她万分熟练地跳到我们几个跟前，才意识到自己当着大家做了很幼稚的事，瞬间脸就红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走路的时候习惯把整只脚都踏入方格里面……”
“不用解释了。”庄妮笑吟吟地看着班长，“我知道你只是偶尔才会孩子气的人，不过这样不也挺好吗？依我看这样才可爱。”
“班长玩跳格子玩得很好啊！”小芹托着下巴评论道，“小学的时候一定是个高手吧？我就没什么机会玩跳格子了，大杂院那边女孩太少，都玩不起来。”
女孩太少你妹啊！大杂院的男孩女孩比例也接近1：1好不好？是你偏要伪装成男孩才没机会玩跳格子的！
小芹给班长介绍的赵氏正骨院确实医术高明，班长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骨折有明显好转，她在咨询郁博士意见之后拆了外部夹板，只在衣服下面配备了隐形小夹板作为手臂的最后一层防护，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异样。
尽管如此，小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