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已经在树荫下站定,看着身前战战兢兢的小媳妇,想到薛松说过的话,脸色和缓了些,道:“老二媳妇,老大刚刚说了,他不会告诉我们你到底是哪来的,但他敢用命保证你是好人家的清白姑娘。”
叶芽震惊地抬起头,大哥真的这么说了?
林氏没理会她的震惊,继续道:“我信他的话,只是想问你一句,你是真心要给老二当媳妇的不?是躲在这里避难,日后说不定会离开,还是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做定了老二媳妇,生在薛家,死在薛家?”声音平静,目光犀利。
叶芽却不怕了,她毫不躲闪地迎着她的探究,“二婶,谢谢你信我。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丫头,没什么来历也没有仇家,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你放心,我是真心想做个好媳妇,生死都是薛家的。”薛松的信赖,薛树的痴傻,薛柏的体贴,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哪怕这些都是因为她的媳妇身份,她也知足了。
她是真情还是假意,林氏自认分辨的出来。
“那就行。不过,我们信你,不代表旁人也会信你,他们哥俩带你回来的时候,你是昏迷的,村人有目共睹,日后少不了闲言碎语。你只管安安分分做你的事,不用理会那些,日久见人心,你真是个好的,大家也不会再说你。”
叶芽乖巧地应了下来。
该说的都说了,林氏摸摸袖袋里的东西,终究没有拿出来,抬脚就走。有些事情不是说两句就能看出来的,她到底如何,还要再瞅瞅。
叶芽同薛松兄弟把他们一家送到门口。
虎子吃过叶芽做的菜,态度一下子好了起来,不停地回头看她:“二嫂,下回你要是再弄鱼吃,记得叫我……”话未说完,被他娘拨了一下脑袋,不得不掉过头。
叶芽轻笑,目送他们远去,转身对俩兄弟道:“二叔一家人挺好的。”
薛树哼了一声,虎子太坏了,抢了那么多的鱼吃,二婶也不管管,他去他们家吃饭的时候,大哥可是说了好几遍不让他一直夹菜的。
薛松点点头。娘死的时候,二弟还不记事,不知道娘给了二婶多少气受,现在二婶看似冷冰冰的,但如果她不肯,二叔哪能偷偷接济他们?
、17吵架
饭后也没有什么事要做,薛松收拾了一下家里仅有的两只大镐,伤口便隐隐发疼,他不敢再逞强,自已换了药,躺在远离锅台的那边炕头阖目小憩。
叶芽想着明天就要下地干活了,汗流浃背的,仅身上这一套粗布衫不够穿,那套好衣裳她又不想穿了,就把那日买的三匹布拿了出来,裁剪几块,准备给自已做衣裳。
夏日的午后闷热无风,即便前后窗都开着,身上也渐渐出了汗。
忽有凉风吹来,她诧异地抬头,就见薛树盘腿坐在她身前,手里摇着那把缺口的蒲扇,笑着瞧着她:“媳妇,我给你扇风!”
他坐的笔直,她得稍稍仰头才能看清他的神色,却正对上那双清澈含笑的凤眼,不知道是他俊美的五官,还是他眼里那单纯又热烈的情意,叶芽只觉得心跳好像漏了一下,慌乱地垂下头,不敢再看他。傻也好,呆也好,不可否认,他都是个好看的男人,被这样的男人细心照顾着,认真打量着,她很紧张。
“不用,你自已扇吧,我不热……”
“你撒谎,你看你这里都流汗了!”
因为叶芽低着头,她清楚地看见他抬起闲着的左手,粗糙却干净,慢慢伸向她,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落在她的鼻梁上,轻轻擦了两下。
她知道,他真的只是在替她擦汗而已,可她真的心慌了,本能地往后躲,却没有注意到手上的针线,躲闪间指端被扎了一下。
“嘶……”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见媳妇皱眉吸气,薛树吓了一跳,以为是他弄疼了媳妇,可当他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才发现她的左手食指上冒出了一点刺目的血珠。
“你流血了!”他心疼地喊道,抓起她的手,想也不想就含住了那根手指。他记得有一次大哥手指割伤了一道口子,大哥就是这样含住的,他问为什么要含,大哥说含了就不会生病。
舌尖传来淡淡的甜腥,那是媳妇的血的味道,薛树很心疼,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不知道要含多久才行,偷偷瞄了一眼媳妇,却见她小嘴微张,满脸通红地瞧着他,目光相碰,她咬唇别过头,要把手缩回去。
媳妇现在的样子真好看,薛树想也不想就攥紧了那只小手,试探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她娇嫩的指腹。本是没有什么特殊感觉的,可媳妇突然发出的低呼,让他一下子兴奋起来。薛树喉头滚动,放下那碍事的蒲扇,双手捧着她的手舔弄,媳妇哪里都是香的嫩的,如果不能碰那里,亲亲这里也是好的。
当他湿热的舌在她手心滑过时,叶芽终于从那突如其来的酥麻感觉中惊醒,“阿树,你放开我!”使劲儿挣扎着要缩回手。
“媳妇,我想……”薛树抬头,声粗气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她水汪汪的眼,红扑扑的脸,水润的唇,再往下,就是那一双急剧起伏的丰盈,虽然有衣衫遮掩着,可他记得那两团的模样,他要摸!
叶芽被他双眼泛红的样子吓到了,她知道他想什么。不行,不能在屋里呆下去了,她怕他忍不住。
她强自镇定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腿就要下地:“阿树,我去喝水,你……”
可在她逃离之前,薛树大手一伸就把她拽到了炕上,顺势压了上来,他笨拙的亲她的脸,“媳妇,好媳妇,给我进去,就一下,一下……”一手急切地伸进她的衣裳,捧着一侧丰盈揉捏,另一手拉扯她的腰带要脱她的裤子,某处更是强横地抵在她腿间撞击,霸道地喧嚣着他的欲望。他想,他憋不住了!
叶芽真的慌了,她伸手去推他炽热的胸膛,试图唤回他的理智:“阿树别这样!你说过不欺负我的,你……啊!”却是乳珠被他粗糙的掌心拂过,激起一阵强烈的荡漾。
那一声娇吟让刚刚还有些犹豫的男人彻底红了眼,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想进去,再不进去他会死的,他已经忍了太久了!
他就像是一头疯狂的豹子,不论她是哭是挠,都无法阻止他的侵袭,短短的几个大力拉扯,他已经扒掉了她的裤子,扶着那坚硬如铁炽热似火的物事就要捅进去。
叶芽双手被他禁锢在头顶,身下粗暴的硬戳让她恐惧,浑身发冷,她怕那晚极致的痛苦,也怕这个疯狂陌生的男人。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吧,他娶她就是为了要做这种事的,怎么可能被她三言两语哄过去?前两日大概是他贪新鲜,愿意哄她玩,现在他不愿意了,他要强占她,哪怕她低低哭了一声又一声。
“薛树,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死给你看!”
她停下无意义的挣扎,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屋顶的房梁,如果他要的真是一个供他发泄兽欲的媳妇,恕她做不到。她感激他把她救回来,她心软于他的苦苦哀求,她信赖他痴傻的外表,甚至已经因为他的忍让和细心照顾有些心动,但这些不能让她放弃那一点点坚持,她会给他他想要的,但她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准备什么?她不知道,她就是不想被强迫,现在他这个样子,跟孙家的表少爷有什么两样?
一个死字,比所有的哭求都要管用。
薛树突地就不动了,他慢慢抬起头,他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哭着望着自已,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平静地望着头顶,他忍不住也望了一眼,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这样的媳妇太陌生了,他喜欢看她脸红微笑甚至委屈掉眼泪的模样,却不敢看现在的她。她说她要死,他见过一回死人,一动不动地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就像媳妇现在这样……
他怕了,他慌张地从她身上爬下去,“媳妇,你别死,我再也不敢了!”
叶芽忍不住捂着脸哭了,她最烦他这副软言软语的样,要么就彻底对她坏,让她能狠下心再死一次,要么就彻底对她好,让她真心接纳他,偏偏他总是先对她好,然后突然坏起来,她一哭求,他就又变好了,反反复复地让她在安心和失望之间挣扎,无法彻底相信他!
薛树默默地跪在她旁边,看着她哭,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讨饶。
胸口闷得厉害,他喜欢媳妇,喜欢到每天都想抱着她睡觉,他也怨媳妇,为啥她就不肯让他抱!
可他终究不忍心看她哭,特别是她现在衣衫不整,让他觉得更可怜,再也生不出半点那种心思。
他拾起被他丢开的衣服,想要给她穿上。
“你走!不用你假惺惺的!”叶芽突地坐起来,指着门口朝他吼道。她是用尽全身力气吼的,此时此刻,她根本顾不得薛松会不会听见。
被吼了,媳妇吼他了!
薛树难过地要死,他含泪望着叶芽,见她眼里没有半点松动,猛地跳下炕,裤子和鞋都没穿,光溜溜跑了出去。
叶芽咬牙穿好衣服,赌气将他的鞋裤枕头都丢出去,叉好门躺回炕上,蒙着被子睡觉。爱哭就哭,她不管了,谁想教训她就教训吧,打死也好,饿死也好,她受够薛树了!
那边薛松听到叶芽的叫喊,倏地坐了起来,穿好鞋,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就听西屋传来脚步声响,紧接着他的傻二弟就跑了过来,浑身赤裸。
见到这副情景,哪里还猜不到叶芽为何生气?
他额头青筋暴起,正要骂人,又见西屋门帘被人掀开,薛树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
弟妹那样温婉的性子,竟能做出这种事情?
那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抬脚就想踹人,可薛树扑通一声跪在他身前,抱着他的腿哭了起来:“大哥,媳妇……媳妇不要我了,她还吼我!”眼泪鼻涕都往薛松裤子上抹,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到底是亲兄弟,他哭的这样伤心,薛松也舍不得再打他,抽出腿,先去捡了他的衣裳让他穿好,才关好门低声问道:“你又干什么了?你要是不欺负她,她会吼你?”
薛树半趴在炕上,脸都埋在枕头里,“大哥,我真的不想欺负媳妇,可我真的憋不住了,看见她我就想,都已经两个晚上没让我碰了,大哥,媳妇为啥不让我碰啊?我听他们说了,娶媳妇就是要一个被窝睡觉的,媳妇是不是不喜欢我?”
薛松没有说话。
她不喜欢二弟吗?不是,就算不喜欢,她也是愿意接受二弟的,愿意跟他过日子,否则她不会用心打理这个家。可他也不是女人,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特别是涉及到那种事情。
他叹了口气,拍拍薛树的肩膀:“别哭了,她是生气了,说气话呢,真不要你了,她怎么没走?”
薛树的抽泣顿了一下,坐起身,眼睛已经哭肿了,“你说的是真的?”
“嗯,真的。”薛松拿过巾子让他擦脸,沉默片刻,道:“你晚上搬到这边睡吧。”看不见,就不想了。
“我不!”薛树立即吼道,他喜欢跟媳妇一起睡,虽然媳妇不让他碰,可他能闻到媳妇身上好闻的味道,可以摸摸她散开的长发,还可以睡前让媳妇亲他一下,搬过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大哥,我再也不欺负媳妇了,你就让我跟媳妇睡吧!”他乞求地望着薛松。
薛松很头疼,“就算我让,她也不愿意啊!”
她气成那样,肯定不会轻易原谅二弟,他又不会哄女人……
、18哄人
“媳妇,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薛树扒在门前,一声一声不停地求着,期待里面的人能从被窝里爬出来,开门让他进去。
可惜求了半个时辰,叶芽就是不搭理他。
他垂头丧气地去了东屋,“大哥,媳妇不理我,你帮我劝劝她吧……”
薛松没吭声,若是两人因为旁的原因吵架,他当然可以说两句,可他们是因为那个闹僵的,他一个大男人能说什么?说二弟情不自禁不是有意的?想想都开不了口。
“你去多说几句,一会儿她就消气了。”除了让薛树继续赔不是,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薛树只好再走过去,说说停停,来来回回,不知不觉红日西沉,该做饭了。
“媳妇,你不给我做饭吃了吗?”薛树坐在小板凳上,可怜巴巴地对着门缝问道。
薛松在那边听了,真想把他的嘴堵上,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惦记着让她做饭?
一会儿三弟该回来了,他想了想,出去把薛树拉了起来,低声道:“行了,她大概睡着了,你先弄饭去,等你做好,她就会起来吃东西了。”
薛树眼睛一亮,兴奋地去后院捡柴禾。
薛松忍不住向里面望了一眼,她背朝这边躺着,身上盖着薄被,也不嫌热,捂得严严实实。他无奈地放下门帘,刚要转身,心中忽的一跳,忙又掀开门帘盯着炕上人影瞧了一会儿,见她一动未动,那乍然而起的不安更加强烈,思量再三,开口道:“弟妹,你醒着吗?”
没人回话,但那一团被子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他松了口气,幸好她没有做傻事,随即又觉得都开口了,若什么也不说就走,似乎有些不妥,只得硬着头皮劝道:“弟妹,二弟他……他……他做饭了,一会儿你也起来吃点吧?”就这么一句话,他背上都出了一层汗。
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得到回音,他脸有点热,不再多说,搬着矮凳坐到前院门口,望着西边灿烂的夕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缩在被窝里的叶芽却悔死了,这种后悔从她躺下后就冒了出来,待听到薛松开口,她几乎羞死。
气薛树就气他罢了,何必扔什么衣服?现在闹得大哥都知道了那事,以后她还怎么面对他?
不过,就算她不扔,薛树那样光溜溜跑过去,大哥肯定也猜得出来。
说来说去,都怪薛树太无赖!
算了,再追究这些又有什么用,反正她现在是不敢说话不敢起来更不敢出门,没脸见人了。
三个人,一人躲在屋里不出门,一个抱着侥幸老老实实地煮粥,一个坐在门口默默无言。于是,散学归来的薛柏一踏进院子,就察觉到了不对。
“大哥,怎么是二哥在做饭?”他看了一眼西屋,下意识地压低声音,站在薛松身前道。
薛松看看他,觉得这件事更不能对他说,便想糊弄过去:“你二嫂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不舒服?薛柏有点担心,正想问叶芽生的是什么病,就见蹲在灶前的薛树朝他望了过来,一双好看的凤眼肿的都快看不清眼睛了,更有眼泪流了出来。
他张了张嘴,愣是没有发出声。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格外沉默,薛柏吃着叶芽特意为他留下来的红烧鱼,越想越不对。早上出门时她还好好的,哪能突然就生病了?如果不是生病,她那样贤惠的性子,为何没有做饭,刚刚二哥叫了她好几次也没有回应?
可他一问二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哥就冷冰冰地打断他。
但他自有他的办法,饭后趁薛松回屋的空隙,他拉着薛树跑了出去,随便躲在一处阴暗里,刚要发问,薛树已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三弟,媳妇不理我了,还不让我跟她一起睡,我好难受啊,你帮我劝劝她吧,我说什么她都不听,大哥也不帮我!”
薛柏皱眉,也蹲了下去,拍拍他的肩膀:“二嫂为什么不理你啊?”
薛树抬头,又委屈又后悔地说了起来:“三弟,我这两天下面好难受啊,总想进到媳妇里边去,可她不让我碰,还说我一压到她身上,她就肚子疼,我怕她哭,就一直忍着。今儿晌午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又压她,她不愿意,还说要去死,我都停下来了,她也不理我,吼着让我走,还把我衣裳枕头都扔了出来,门也插上了。三弟,你那么聪明,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要跟媳妇一起睡觉,不碰她也行……”
薛柏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回过神,脸上热的厉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二哥又是刚刚尝过荤的,想想也忍不住。二嫂呢,她不愿意,也许是她还没有接纳二哥,也许是因为害羞放不开,毕竟,她才来几天啊!
“二哥,那你碰她,她会脸红吗?”他得知道她对二哥有没有感觉。
薛树歪头想了想,“会,我要是盯着她的时间长了,或是碰到她,她都会脸红。”想到媳妇脸红的好看模样,他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薛柏点点头,二嫂还是有点喜欢二哥的,否则她就不是脸红,而是害怕或厌恶了。
“那她脸红后,你都会怎么做啊?”
薛树这回没有费心想,直接答道:“我就脱她衣裳,她不让,我就攥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薛柏扶额,没好气地骂道:“你傻啊,你这样硬巴巴地强迫她,她当然不愿意了!”
薛树低下头:“我本来就是傻子……”他是傻子,所以媳妇不喜欢他。
见他这副样子,薛柏心里一疼,沉默良久,他低低地道:“其实,其实不用进去也行的……”
两人吵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种事。他了解自已的二哥,别看他答应的好好的,一旦二嫂给他点好脸色,肯定又会心痒痒想使坏。现在二嫂还没有全心接纳二哥,又是那种害羞的性子,期望她主动是不可能的,二哥呢,明明有机会,偏偏不懂得如何哄媳妇,只知道一味儿蛮干,谁会愿意?他倒是懂得如何哄人,可哄人不是教两句鹦鹉学舌就行的,得讲究技巧,他是不指望傻二哥能学会的。那么,只有换种方式让二哥得到满足了。
“二哥,你听我说……”
昏暗的角落里,一个靠书堂里听到的荤段子传授,一个认真无比地听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柏最后叮嘱道:“二哥,一会儿你要脸皮厚一些,二嫂不给你你就哭,她会心软的。对了,千万别露馅,更不要说这都是我教你的,否则她会更生气,知道吗?”
“知道知道,可媳妇不让我进门啊?”得知那样也能让他尝到那种滋味,薛树心中一片火热,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求媳妇,但刚刚迈出去一步,就记起媳妇还生他的气呢。
薛柏轻轻一笑,推着他的肩膀往前走:“放心吧,有我呢。”又低声嘱咐了两句。
回了家,薛柏去屋里换了身衣裳。
薛松疑惑地看着他:“都该睡觉了,你换什么衣服?刚刚你们俩去哪儿了?”
薛柏轻飘飘瞥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大哥,你帮不了二哥,别以为我也帮不了,等着瞧吧。”趁薛松要拦他之前,抱着替换下来的衫子跨了出去。
薛松还欲再拦,已听他敲门道:“二嫂,我衣扣掉了,你能帮我缝一下吗?明天要赶着穿的……”
他只好停了下来,立在门后听那边的动静。
叶芽最崇拜的就是读书人。她对薛松是敬重,因为他是家里的当家人,因为他稳重有担当。对薛树是无奈和纵容,因为他傻她拿他没有办法,但不管怎么样,薛松和薛树与她一样,都是庄稼人,可薛柏不同,他将来是要中举当官的,但凡他的事,她都会放在首位。
所以,一听到薛柏的衣裳需要缝补,她再也无法装下去了,一边起身一边应道:“嗯,我知道啦,你等会儿啊,我马上帮你缝。”她身上衣裳穿的好好的,只需要擦擦脸梳梳头发就行。
薛柏唇角轻扬,守礼地退到一旁,朝候在北门口的薛树使了个眼色。
而在薛树眼里,站在那里对他笑的三弟无疑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存在,他喊了半天媳妇都不理他,三弟一句话就管用了。紧张兴奋的他也没有多想旁的,半天没见到媳妇,他好想看看她。
里面叶芽简单地收拾一下屋子,忐忑地开了门,见薛松和薛树都不在,她忐忑的心总算平静了些,但也不敢看薛柏,只低头看着地面,伸手去接他手里的衣服:“三弟,给我吧,一会儿我缝好就给你送去。”
不想薛柏却绕过她,径自去了西屋,边走边道:“二嫂不用客气,我在这儿等等就行,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佳人手拿小皮鞭,坐在豪华大椅上,斜眼睨着(呕!)跪在身前的三人。
“老大,明天想吃肉吗?”
薛松:不想。
佳人:这个月想吃吗?
薛松:不想。
佳人:下个月也不想吃?
薛松:……
佳人:老二,明天想吃肉吗?
薛树:想,天天想……嗷!
佳人“啪“地甩完一鞭子:叫你天天想!(杀鸡儆猴,看谁还敢天天想!)
佳人:老三,明天想吃肉吗?
薛柏:不想。(昨晚偷看了亲妈大纲,知道想也白想)
佳人:这个月想吃吗?
薛柏:先给大哥吃吧,他太苦了。(如果没记错,大哥这个月吃肉也玄乎)
佳人:那你下个月也不想吃?
薛柏:想,就怕二嫂不愿意(亲妈要是指望不上,我自已努力,我可不傻也不闷骚……)嗷!
佳人“啪“地甩完一鞭子:谁让你动我电脑的?你以为你开我电脑我不知道吗?你以为那几度电费是白涨得吗?哦……怪不得你懂得那么多,说,你开电脑都看啥了!
叶芽见薛树和薛柏都挨了鞭子,很是心疼,拿出云南白药亲手给两人涂抹。
安然无恙的薛松见了,沉默半晌,抬头对佳人道:“我也想。”(也给我一鞭子吧……)
、19和好(捉虫)
听到薛柏的话,叶芽心头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也知道晌午发生的事了!
可他要跟她说什么呢?
她忐忑地转身,撩起门帘,微低着头跨了进去,看也不看薛柏,径自去柜上拿了针线,然后坐在另一头,翻出衣扣掉落的地方,熟练地缝了起来。他要说什么尽管说好了,她乖乖听着就是,但倘若他是来劝自已什么都依薛树的……她也办不到。
薛柏看着叶芽,见她虽一副乖顺的模样,嘴唇却抿的紧紧的,便知道她大概误会了他的来意。斟酌了片刻,轻声开口道:“二嫂,白日我不在家,二哥他是不是一直黏在你身边啊?”
叶芽的动作顿了一下,意外于他的问题。
薛柏并没有期待她会答话,自顾自地继续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二哥肯定是寸步不离你身边的。他啊,从小就是那样,最喜欢谁,便会整日跟在他身边。你没来之前,他总是跟在大哥身后,大哥上山打猎他也去,大哥在后院劈柴他就蹲在一边看着,大哥若是让他做什么,他更是老老实实地做好。不过呢,自打那日咱们一起去过镇子后,我就看出来了,他现在啊,最喜欢的不是大哥了,换成了你。”
“二嫂,这几日二哥肯定让你受了许多委屈。现在我说这些,没有替他辩解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他,他……脑子不好使,做什么事都是直来直去的,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有些事情,他觉得他只是在表达他的喜欢,却不知道旁人未必喜欢他那样。就好比虎子四岁那年,整日嚷嚷着要去山里玩,二婶不让,二哥就偷偷带他去了,他只知道让虎子高兴,却不知道二婶的担心。想来对你,他也犯过很多傻吧?”
叶芽低着头,看着手里已经缝好的衣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薛树这几日一直跟在她身边,原来是因为把她看成最重要的人吗?
说实话,除了那几次动手动脚,他对她的确够好了。
“二嫂,缝好了吗?”
正想得出神,薛柏清朗的声音忽的传了过来,叶芽忙胡乱嗯了一声,将线咬断打结,把衣服递了过去。
薛柏接过衣服,转身往外走,却在踏出门口之前道:“二嫂,二哥是真心喜欢你的,他傻他不知道体贴,请你看在他真心实意的份上,稍微给他一点耐心好吗?如果最后你真的接受不了他,我和大哥会看好他的,绝对不让他再欺负你。”
“嗯,我知道了。”叶芽轻声应道。
“二嫂?”
“啊?”她疑惑地抬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薛柏朝她温和一笑,“你饿了吧?二哥特意给你温着饭呢,我这就让他端进来,你凑合着吃点。听大哥说,咱们家买地了,接下来几天恐怕要辛苦你了,饿着肚子可不行。”说完,又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转身放下门帘,踏出门去了。
叶芽愣愣地站着那里,耳朵旁萦绕的全是薛柏自然熟稔的声音,他说的是“咱们家”,他们把她当成家人……
是啊,既然是家人,那就该互相照顾,互相体谅。薛树傻,他根本不知道她不喜欢他那样做,那她就该细心解释给他听,像之前那样一味的拒绝他,哄他骗他,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就算是小孩子,一个谎言说的次数多了,他也知道那是骗人的,反而会以为她故意不愿意给他,惹得他费尽心思想要自已争取到手。
想到自已之前只知道骂他骗他,完全就是把他当傻子看的行径,叶芽突然觉得很愧疚。日子是要两个人一起过的,既然决定要跟他过,那就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这几日,她照顾了家里,顾虑到了大哥和三弟的想法,却独独没有想过该如何与薛树相处,一直都是他凑上来她就哄着,他自已玩她就撒手不管……
“媳妇,我给你端饭来了,可以进来吗?”薛树不安的声音在门帘后响起,小心翼翼的。
想到他这半天一直在门后求她,叶芽心里一软,过去挑开了门帘,这下可好,正对上他那双水泡眼,努力睁大瞧着她呢。
她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真没见过这么爱哭的人!
“进来吧,”她侧过身,好方便他端着矮桌进来。
薛树傻傻地看着她的笑脸,差点忍不住又哭出来,真怕媳妇再也不搭理他了!紧接着又怕她突然反悔似的,他忙抽搭两下,快步将桌子放在炕上,回头飞快地把饭菜摆好,乖乖地站在炕前:“媳妇,快吃饭!别饿肚子!”
叶芽没觉得多饿,但还是依言脱鞋上炕,见他不错眼珠地瞅着她,就道:“你去洗洗脸吧,用湿帕子敷敷眼睛,消肿。”
薛树捣蒜似的连连点头,刚想听话出去洗脸,又扭捏着顿住脚步,低头看着自已的布鞋:“媳妇,我把枕头搬过来行吗?你放心,这回我真的不再欺负你了,真的!”
叶芽自然不信他的保证,但她决定晚上把事情说开,就点了头。
薛树兴高采烈地叫了一声,咧嘴傻笑着跑了出去。叶芽摇摇头,有点无奈,又有点心酸,从小到大,何曾有人如此在意过她?
吃完东西,薛树抢着把碗筷收拾下去,让她在炕上待着。叶芽听东屋的人已经睡下了,红着脸去了一趟茅房,在屋里躺了一下午,早就想去了。
插门熄灯,两人并排躺在炕上,中间隔了一人的距离。
薛树一遍又一遍回忆着三弟教他的那些步骤,扭头瞅瞅媳妇,见她没有像以前那样背朝着他,而是仰面躺着,不由有点心虚,“媳妇,你还没睡着吗?”她这样,他都不敢悄悄挪过去抱她了。
叶芽扭头看他,她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呢。
夜色昏暗,纵使满天星光也照不到这小小的茅草屋里,可薛树看见了他的媳妇,她枕着她的长发,大眼睛眨啊眨地瞧着他,她好看的脸蛋有些朦胧,让他看不清楚。他忍不住翻身挪了过去,拽过枕头搁在她旁边,乖乖躺下看着她:“媳妇,你真好看,我喜欢你。”此时此刻,他已经忘了三弟的那些话,也没有其他心思,只要能这样跟媳妇躺在一起,这样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就很满足了。
在这样宁静的夜,乍然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叶芽的心跳,又不争气地乱了。
若是白天,她一定会羞恼地要躲开,可是,在夜色的掩饰下,她的胆子大了一些。她看着他认真的眸子,听着他清浅的呼吸,知道他的心是静的,便轻声问他:“你喜欢我什么啊?”
薛树挠挠头,“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媳妇,好媳妇,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叶芽缩了缩脖子,躲避他温热的气息,想了想,用被子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那要是你再想进去,我不愿意怎么办?”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燎原的那点星火,让薛树的胸膛再次炽热起来。他想到了那晚的销魂滋味,想到了薛柏的话,某处立即蠢蠢欲动,呼吸更是无法掩饰地粗了,重了,“我,媳妇,你,你……”
叶芽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动情,忙推开他欲朝这边靠近的身子,略带急切地道:“阿树,不是我不……给你,只是你那样,会弄疼我,不是肚子疼,是,是你进去的那个地方疼,就像被火烧了一样疼,我怕疼。”不用装,声音已带了颤抖。
薛树听清了她的话,可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另一件事,所以他粗喘着扯开她的被子,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圈进怀里,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压着她的背让她完完全全地贴在他身上,让他的坚硬抵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然后一遍又一遍在她耳畔低求:“媳妇,媳妇,我不进去,我绝对不进去,可那里胀的厉害,我该怎么办呀?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你帮帮我吧,好媳妇了……”这些话是学来的,但有些动作却是本能的,他轻轻抵着她蹭动,无论是下面的摩擦,还是她的饱满磨蹭他赤裸的胸膛,都在他身上燃起了一把火,让他越加快乐越加难受,他突地抓住她的手,压着她按在了那处。
“你……”
入手是一片灼热的坚挺,那形状和庞大吓得叶芽忘记了挣扎,他说胀得难受时她还不相信,可现在,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是,那也更加让她坚定了不让他进来的决心,这么大,一定会痛死的!
“阿树……”
“媳妇,牙牙,牙牙,帮我摸摸,牙牙……”他在她耳旁急促地喘息着,沙哑的声音盖住了她的低求,许是她的耳朵太好看了,他情不自禁地含住了那细嫩的耳垂,“牙牙,帮我摸摸,求你了……”
无论是他低沉沙哑的亲昵呼唤,还是耳垂上那酥酥麻麻的舔弄,都足以让她软了心,软了身,她感受到了他的渴望和难受,咬咬牙,试探着小心动了一下。
“嗯……”薛树抑制不住地松开她的耳垂,仰头叫了出来,“好舒服啊,牙牙,快点弄,嗯,用力点……”
叶芽被他叫的浑身发热,没好气地用力捏了他一下:“不许出声,再出声我就不弄了!”到底是黑夜,人的胆子都会大一些。
薛树哪里舍得她停下,忙不迭地闭了嘴,可他粗重的呼吸却越来越明显,因为没法出声,他试着找别的方式发泄他的快乐,而她行动间无意碰触他胸膛的柔软便闯入了他的脑海,他想摸进她的衣衫,又怕惹她生气,只得紧紧抱着她,恣意含住她的耳垂。
“牙牙,再快点!”
“啊,我要死了!别,不许走,嗯……”
他的禁锢太霸道,让她无处可躲,他的低语又太动听太诱惑,让她羞恼的同时又情不自禁地想听更多。原来,如果可以不强迫她,又给他快乐,她,她愿意的……
、20踏实
山里的夏日清晨,清风吹拂,带着些许凉意。
叶芽从朦朦胧胧中醒来,尚未睁眼,便感觉有温热的臂膀环着她的腰,有点沉。
她悄悄睁开一条眼缝,才发现整个人都窝在薛树怀里,脑袋枕在他的肩窝处,迎面便是他麦色的胸膛,结实有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而她的手,正如他环着她的一般,也搭在他精瘦紧致的腰上……
她的脸瞬间红透了,昨夜的情景一下子涌入脑海。
他含着她的耳垂舔弄,他对着她的耳朵说那些让人听了就脸红心跳的浑话,可她却听得醉了,舍不得让他的快乐半途而废,宁可忍着羞涩和酸痛也要如他所愿,她来来回回,他粗喘低喃,最后他狠狠地将她搂紧,战栗着泄了出来。
那时她已经累得不行了,什么都懒得做,胡乱在他的短裤上抹了手,便再也不搭理他兴奋的傻话,转过身去睡觉。她听见他似乎起来做了些什么,最后的意识,好像是被他抱住了,他轻轻亲她的脸,亲她的耳朵,他说:好媳妇,你一定是老天爷送给我的仙女。
真是个傻子,她要是仙女,才不会任由他欺负……
看看外面,天已经亮了,今天得下地做活,她试探着要抬起他的胳膊,想早起做饭去。
可她才刚刚动了一下,他就含糊不清的嘀咕一声,大手将她搂得更紧,还顺势从宽松的衣摆底下伸了进来,准确无误地覆上她的右胸口,摸了两下,然后乖乖不动了。
叶芽愣住,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却见他眉峰舒展,睡得正香,唇角带着餍足的笑。
连睡觉都想着使坏,她没好气地把他推开,见他依旧睡得死死的,便拿过被子盖住自已,轻轻脱掉中衣,准备换上外衫。
薛树忽然惊醒,睁眼就看见她伸出一条白皙匀称的手臂,想要够摆在炕头的衣服呢。
他眨了眨眼睛,原来媳妇都是趁他睡觉时偷偷换的衣裳啊!
记起薄被下的风景,他彻底清醒了,想也不想就凑过去,一手掀开她身上遮地并不严实的被子,痴痴的盯着她乍然现出来的玲珑身段,“媳妇,我还想要,你再摸摸我吧?”他不顾她的羞涩惊慌,抓起她的手按在他的昂扬上。
叶芽大吃一惊,本能地要躲,抓起衣服遮挡自已只着肚兜的身子。可一对上他乞求的眼睛,她又没那么慌张了,他那么呆傻,或许她该早些习惯他的突袭才对。
“阿树,咱们今天要下地,我得起来做饭了,你别闹啊,让我穿衣服。”
她这样坦然,薛树反而有点不习惯,摸摸脑袋,没舍得松开她的手。
叶芽努力忽略手下的硬度和热度,耐心地跟他讲道理:“我要是再不做饭,一会儿大哥和三弟就要起来了,你想让他们等着吗?三弟要上学,咱们也得趁日头升高前早点去地里,哪有时间给你?对了,大哥有伤,你就是咱们家最能干活的人,得好好攒着力气才行,知道不?”
薛树眼里的火热慢慢退去,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手,“那晚上你再帮我弄!”
叶芽能说什么?
洗洗漱漱,赶紧抱柴生火,叶芽让薛树在东锅熬小米粥,她在一旁揉面擀饼,干力气活就得吃这种禁得起饿的东西。因为忙碌,等薛松和薛柏先后出来时,俯身在灶前烙饼的她倒没有想起昨天的事,很自然地打了招呼。
薛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看就知道两人和好了。
薛柏偷偷朝他眨了眨右眼,笑着端起木盆去外头洗漱。薛松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只当叶芽听薛柏的话,已经原谅了他。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刻意回避了某件事。
清凉的小米粥,外脆里嫩的烙饼,配着一盆炖豆角,薛柏看看低头吃饭的叶芽,真心实意地道:“二嫂,你这么会做饭,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哥仨都得胖一圈。”
叶芽红了脸,又有点替三兄弟心酸,她做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饭,也只有早早丧母的他们,才会觉得很满足吧?
“那你多吃些,胖点更好。”见他碗空着,她给他夹了一块儿切好的烙饼。
其实薛柏已经饱了,可看着碗里的饼,看着对面她温柔的眼睛,婉拒的话就在口中转了一圈又绕了回去。他想跟她说声谢谢,又觉得太过生分,便笑着低头,夹起饼轻咬一口。吃着吃着,一个念头倏地闯入脑海,二嫂给大哥和二哥都夹过菜,现在终于也轮到他了……别说,被她关心照顾的感觉真好。
饭后,薛柏先走了,薛松去后院拿了大镐,进来时见薛树倚在西屋门口盯着刷锅的叶芽,便走过去道:“弟妹,我和二弟出去了,你在家里照看着,晌午给我们送饭去就成。”说完,朝薛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他一起走。
叶芽匆匆刷完最后一个碗,快速收拾了一下锅台,一边解下围裙一边看着他:“我也去!”
她必须要去,一则薛松有伤,她怕他不顾伤势太过劳累,也想尽自已作为媳妇的义务。二来现在正是农忙时节,村民都早早去地里忙碌了,若是瞧见只有他们哥俩下地,不定会怎么编排她呢,她可不想给人偷懒怕吃苦的娇气印象。
她的脸白里透红,薛松垂下眼帘:“地里都是力气活,你做不来的。”河边没有树阴,日头毒辣,他不想让她吃苦受累。
叶芽不由笑了,什么也没说,径自去关了后门,然后站在前院等着他们,摆明了非去不可。
薛松没有办法,只暗暗期望待会儿她尝到苦头,自已回来吧。
就这样,三人一起出了门,叶芽和薛树并肩走在一起,薛松略微提前他们几步。大黄也跟来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跟在叶芽旁边,一会儿突然扑到路边的草丛里,玩闹片刻再追上来,哈嗤哈嗤地吐舌头。
叶芽现在也不怕它了,看着它被红日拉长的身影,反而觉得很亲近。
薛家旁边紧挨着一条贯穿南北的土路,往北走百十步,便是一条早已干涸的河沟,东西走向,被夏花爹买下栽了苹果树,四周围了腰高的荆棘篱笆,只留中间这一条可容牛车通行的小道。下坡,跨过沟渠,土路两旁的地势陡然高了起来,左边是一片高低起伏的丘陵,上面有庄稼也有坟头,右边则是平坦的田地,已有三三两两的村民在田埂里忙碌。
这条路叶芽已经走过了,并不长,但今天她却觉得有些煎熬,因为她听到了几声闲言碎语,很难听。
“媳妇,你怎么了?”薛树见她低着头,脸上没有刚出门时的笑容,知道媳妇不高兴了,拉着她的手问道。
他的手又大又暖,叶芽不想让他担心,便抬头对他笑了笑:“没事啊,我在想晌午做什么饭呢。”轻轻抽回了手。薛树没有多想,替她琢磨起来:“我想吃米饭,可咱们家的大米快没了,小米饭不如大米饭好吃……”
两人说着话,谁也没有注意到前面薛松紧握成拳的手。
好在他们很快就走到了河边,道口左岸是数丈高的山崖,崖下全是铺满石子的河滩,右边则是一片狭长的荒地,没人耕种,也就没了那些不招人听的闲话。
薛松带着他们走到一颗歪脖子柳树下,指着前面狭长的荒地道:“从这里开始,到前面那块大石头中间,就都是咱们家的地了。”
“好多草啊,地上还都是小石头!”薛树傻乎乎地抱怨。
“草多就快点拔,拔完再把石头丢出去。”薛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看向叶芽:“弟妹,那你先试着帮忙,一会儿要是累到了,就去树下歇着吧。”言罢不再多说,蹲在地边上,低头忙了起来。
叶芽让薛树负责中间的,她在最边上,三人一起慢慢往前挪动。大黄早跑到河边玩水去了。
薛松也没有蛮干,他知道自已的伤,小心翼翼地行动着,尽量不扯到伤口,因此他的速度就慢了许多。他以为他会比薛树慢,比叶芽快,可是一抬头,才发现那两人都在他前面。
他不由愣了神,呆呆地看着叶芽熟练拔草的背影。没有想象中拔不出来的狼狈,没有甩胳膊喊酸,也没有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已被勒出红痕的手,她只低头快速地挪动着,动作简单利落,偶尔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
“媳妇,你看我逮到一个大老扁儿!”薛树突然跑到她身边,大手捏着一只绿老扁儿给她看。
薛松以为她会吓一跳,结果她竟然从旁边草丛里抽出一根狗尾巴草,将那老扁儿串了起来还给他:“再捉到就串在这上面,回去喂鸡吃。”
“嗯!”薛树大声应着,笑着回到他该待的地方,但薛松看出来了,他在那一边拔草一边找老扁儿呢!
有点无奈有点生气,可更多的是高兴。
她比他想的还要好,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她与他们是一路人,踏实。
、21相看(捉虫)
薛家的地连开荒带翻种,总共忙碌了五日,好歹没有耽误功夫,人家收完小麦种好晚棒子,他们也顺顺利利收了尾。
夕阳西下,拉长他们的身影,晚风徐徐,吹去连日的疲惫。不管过程多么辛苦,当他们三人站在地头,看着整整齐齐的一片田垄时,那种喜悦的心情,是什么都比不了的。
更值得高兴的是,薛松的伤已经差不多全好了。家人健健康康,来年的粮食有着落,这几乎就是庄稼人最朴实的追求。
晚上叶芽做了打卤面,可惜薛柏迟迟未归。
“三弟怎么还没回来?”叶芽站在门口,有点担心,她问薛松:“以前也这么晚没回来过吗?”
薛松默默算了算日子,向她解释道:“这几日太忙,我都忘了,每到月底,他都会在镇上摆摊替人写信,大概天黑时才回来。咱们先吃吧,给他留点就行。”
原来是这样,叶芽放下心,她还担心薛柏在路上出事了呢,毕竟那条山路有一处挺陡的。
而远在镇子上的薛柏,见往日约好的那几户人家都已经来过了,街上人越来越少,偶尔传来妇人呼儿唤女归家吃饭的声响,他也就开始收拾东西,将摆摊的用具还给好心的布店掌柜,告谢后,脚步轻松地往回走。今日收益不错,赚了三十文钱,回家交给二嫂,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想到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他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天色已经暗了,路上行人甚少,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一位老妇人身上,那人刚刚从前方的弄堂里走出来,看上去五旬左右,看走路的姿势,身体还算硬朗。
可这个念头刚起,那老妇人突然站定,抬手似欲扶额,紧接着却扑通一声朝前栽了下去!
薛柏大吃一惊,赶忙跑过去扶她。
“大娘,您没事吧?”老妇人睁着眼睛,但神色迷迷瞪瞪,俨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啊,头晕的很,哎呦,我的腰……”老妇人眯了会儿眼睛,觉得好点了,又睁开,一边问薛柏,一边扶着他要站起来,没想才起身到一半,就扶着腰连声呼痛。
薛柏不敢强行拉她,“要不我送您去医馆看看吧?”老人身子骨不好,可不能随便应付过去。
“不用不用,我这腰疼是老毛病了,撑一会儿就好,就是走不动道。这位小哥儿,我赶着要回家呢,能麻烦你扶我一程吗?哎呦……要是你有急事,那就扶我去那边坐会儿吧,待会儿我自己走。”
老妇人头发已经花白,身子也瘦,满脸无助地仰头望着他。薛柏实在无法狠心将她一人丢在这里,便道:“我不急,这就送您回去吧,不知您家住哪儿?”大不了回头跑几步,夏日天长,还是能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赶回去的。
老妇人眼底掠过满意之色,抬手指指前方,示意薛柏扶她往那边儿走。
她家离方才的道口并不远,奈何薛柏不敢走太快,硬是费了不少功夫。
两人最后停在一座两进的宅院前。门口收拾得干干净净,大门上的黑漆均匀完整,没有半点脱落,再看看老妇人身上的细布衫子,想来她家境况还不错。
他一手扶着老妇人,一手敲门。
里面传来急急的脚步声,然后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过来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
薛柏将人交给小丫鬟扶着,叮嘱两句,转身就要离开。
老妇人拉住他再三挽留,非要请他进去喝杯茶再走,薛柏只好言明家在山里,再不走就要赶夜路了,老妇人这才肯放了他。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小丫鬟忍不住问道:“老夫人,这就是老爷相中的那个书生吗?”长得还挺俊的,这回小姐应该会满意吧?
杨老夫人笑着点头,松开小丫鬟的手,不缓不急地朝内院走去,身板挺直,哪有半点腰疼的模样?
杨老爷闲散地坐在饭桌旁,闭目养神,老神在在的等着那娘俩进来。
外面传来熟悉的调笑,他睁开眼睛,精明的目光首先便落在孙女杨馨兰脸上,见她俏脸泛红,往日张扬跋扈的眉目里终于有了点姑娘家该有的羞涩,就知道这事基本差不多了。
“怎么样?今天你们娘俩也试探了,也见过人了,可否满意?”
杨馨兰轻哼了声,却也没有羞恼地跑开,径自坐在他旁边,一双美眸在两位老人身上打转,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虽然她心里已经愿意了。
杨老夫人把伺候的小丫鬟遣了出去,坐在丈夫另一边,点头道:“人不错,样貌好,品性也好,只是,我怕他不愿意入赘咱们家啊?”
他们家本是东桥镇上的富户,家有良田百顷,更有好几个生钱的铺子,可惜合该遭劫,杨馨兰三岁那年,她爹因为惹了有权势的恶霸被人陷害入狱,为了疏通官府把人救出来,老两口卖房子卖铺子又卖地,最终也没能如愿,只得了个人病死在狱中的消息。
噩耗传来,大肚子的儿媳妇受惊过度一尸两命,落下个已经成形的男胎,老两口在连番的打击下差点疼死过去,唯一的儿子和孙子都死了,这让他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但不管多伤心,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何况家里还有个粉雕玉琢的宝贝孙女需要他们照看。偌大的家业虽然没了,还有这处宅子,还有五十亩良田,杨老爷本就有些手段,十几年下来,虽然因为儿子的事不愿再从商,却也让家产翻了番,过起了殷实的小地主日子。后来得到消息,说是仇家得罪了更有来头的权贵,死的更惨,老两口压在心底的仇恨随之而散,开始专心替孙女寻找合适的入赘人选。
杨馨兰生的花容月貌,又是老两口精心教养长大的,不说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那也是附近小有名气的才女,眼界自然高,丑的看不上,坏的看不上,高矮胖瘦总之但凡主动来求入赘的,她都能挑出毛病来,慢慢地耽误到今天,成了十八的老姑娘。
上个月有人跟他们提了薛柏,杨老爷仔细打听了一番,很满意,然后就有了今日这出。
“愿意不愿意,得问过才知道。再说,他家穷成那样,哥三个至今都没有媳妇,只要他答应入赘到咱们家,我许薛家二十亩田地,他兄弟的亲事也都由咱们承担。他们兄弟感情好,就算不为他自已,他也要替那二人考虑。”杨老爷转着眼前的茶盅,依然笑眯眯的样子,十分淡定。
男子入赘可就与功名无缘了,杨老夫人还有些不放心:“就是因为他家里穷,我才更不踏实,他们省吃俭用供他读书,不就是期望他考秀才中举挣功名吗?将来当官发财……”
“你当官老爷是那么好当的?”杨老爷嗤道,抬眼打断她的话,“秀才,举人,进士,一个比一个难考,特别是进士,就算有名师指点,也未必能中。就咱们这小镇子,就凭东街那个落魄举人,能教出进士来?他们家哪有钱供他一考再考?他若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与其埋头苦读去挣一个缥缈的前程,倒不如入赘咱家享受现有的富贵,且他入赘的理由也是现成的,为两个兄长考虑,传出去也不算太难听。放心吧,我会找机会与他谈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信他舍得拒绝。”
他们老两口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杨馨兰就托着下巴瞧着。
人她是满意的,事呢,有精明的祖父做主,相信也不会出差错。不过,若是他见过自已后,会不会答应地更加痛快?
那就找机会见见他罢,想到刚刚偷瞧到的俊朗面孔,她的脸又禁不住热了。
杨家人的打算,薛柏并不知道,他怕回去太晚家人担心,几乎是一路跑回来的,快到村口才停了下来,在晚风里吹了一会儿,等呼吸平复后快步朝家走。
远远的,就见三个模糊的身影坐在院子里,他甚至听见了二哥的小声嘀咕。
他赶紧跑了起来,“大哥,我回来了,今天人多,耽误了,你们吃过饭没?”
薛松站起身,待他走近仔细打量一番,见人好端端的,点点头,朝叶芽道:“你们快去睡吧。”累了一天,他都有点困了。
叶芽“嗯”了一声,细声叮嘱薛柏:“三弟,快点吃饭去吧,吃完把碗筷泡在锅里就行,我明天起来再刷。”说完就往里走。她会做农活,但在孙府娇养了几年,反而不如小时候力气大,前几日都是硬撑着的,现在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只想躺到炕上一动不动。
她的声音含糊不清,薛柏听出了她的疲惫,摸摸袖口的一串钱,没有出声。
明早再给她也是一样的,那时还能看见她脸上的惊喜。
、22v前小番外
薛树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和媳妇去山里挖野菜,然后媳妇说要去湖里洗澡。
“不许你偷看我,也不许你下水!”媳妇把他推到几块儿大石头后,瞪着他,脸红红的特别好看。
他不敢惹媳妇生气,乖乖地点头,坐在地上,老老实实地望着对面的树林。
媳妇走了,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轻轻的撩水声,轻轻的,像根羽毛一样拂在他胸口。
心跳突然加快,他悄悄转过身,从两块大石的缝隙里窥了过去。
媳妇背对着他,长发落在背上,衬得两边儿的肩头愈加白嫩莹润。微微涌动的水中,纤腰隐隐若现。
他低头,下面支起来了。
他想要。
脱掉衣服,他蹑手蹑脚地绕到另一边,大气都不敢喘,潜入水中。
媳妇站在齐腰深的水里,他缓缓游过去,怕被她瞧见,犹豫着不敢靠前。可媳妇雪白的身子就在那里,长腿纤腰,好像在随着湖水晃动似的,他觉得越来越难受了。
幸好,媳妇开始洗头发了,她朝一边扭着头,双手揉动着倾泻下来的长发。她的胳膊轻轻动着,露出一只大桃子,水润饱满,最诱人的便是那粉嫩的顶端,他好想咬一口。
他再也忍不住了,突地游过去,大手拖住她的小腿向下一拽,媳妇整个人就朝他身下滑了过来。他听到了她的惊呼,怕她呛到水,赶紧在她开始挣扎前就堵住了她的嘴。
可媳妇还是被吓到了,她的小手拍打着他,湖水涌动,卸去了她的力道,手碰在他背上时就变成了不可抗拒的撩拨。
他本来就想要,又怎么会抗拒?
他密密实实地吻着她,用力将她压在湖底的细沙上,左手托着她柔软的腰,右手熟练地分开她的腿,稍微用力就挤了进去。媳妇的挣扎顿了一下,紧接着她的长腿环上了他的腰,杏眼似嗔似怒地瞪着他,抬手指了指上面。
他不,她那里又紧又热,他现在就要!
他急不可耐地深深挺入,层层娇嫩被推开复又包裹上来,紧紧咬着他。他爱死了这种让他全身发麻的销魂滋味,不管不顾地大力入了起来,周围的湖水随着他的进出一阵晃动,他进,湖水急着占据他刚刚停留的地带,推挤着他向前,他出,湖水又不肯让开,阻挡他的后退,一如她。
媳妇柔软的身子在他健壮的胸膛下不耐的摇摆,长发飘飘宛如水草,杏眼迷蒙俏脸含晕。
她就是仙女,最好看的仙女。
他被她诱得无法呼吸,于是他脚蹬湖底,用力向上一挺,带着她冲出水面。
“阿树,你个坏……”媳妇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抱着他的脖子要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