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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薛家小媳妇

    作者:笑佳人

    备注:

    可怜的叶芽穿越了,醒来就在洞房中。

    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她看看身边俊朗的傻相公,咬咬牙也就认了。相公虽傻,还有她呢,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哪想隔天掀开门帘,才发现家中还有两个大男人!

    大哥三弟,你们能不能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文风轻松,有温馨有甜蜜,有羞涩有热情。一女三兄弟,np,不喜慎入哦,谢绝扒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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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落水

    叶芽十一岁就被爹娘卖到孙府当丫鬟。

    她性子安静,常常受其他伶俐的姐妹欺凌,可只要能忍的,她都忍过去了。不忍又怎样?斗来斗去吗?与其日复一日的勾心斗角,她宁可多做一点活儿,图个心安。时间一长,旁人知道她不会阻了自已的升迁路,也就不再理她,同别人继续明争暗斗去了。

    所谓福祸相依,她这种不争先的性子反而入了管事婆子的眼,于两年后提了她去厨房当差,后来见她实在没有煮菜的天分,又把她调到绣房里。与寒冬腊月洗衣扫地的活计比,这两样差事都是一众小丫鬟们暗暗争抢的,叶芽很满足,对于去少爷房里当差的姐妹的嚣张鄙夷也就不甚在意。

    她的绣活依然不出彩,好在她柔顺懂事,也就在绣房安定下来了。不用风吹不用日晒,短短三年,当初的黄瘦小丫头就像抽芽的柳枝,一不留神就长成了细皮嫩肉的大姑娘,杏眼桃腮,喜人的圆圆脸,走路时胸前一对丰盈轻轻晃荡,惹得不少小厮回头看。

    叶芽不觉得自已有多好看,毕竟府里住着三位国色天香的小姐呢,她这种乡下出身的丫头算什么。可她也不喜欢被小厮们盯着打量,便常常缩在绣房,没有管事婆子的吩咐轻易不出门。

    奈何千躲万躲,她还是被人盯上了。

    在她去正院送衣回来的路上,两个灰衣小厮突地从一侧扑了上来,一个堵了她的嘴,一个绑了她的手脚,抬起挣扎不已的她直往后花园走,最后把她丢在一处水榭里。其中一个小厮临走前用力抓了一下她的胸脯,却被另一个人训斥了:“她是表少爷看上的人,仔细日后给你小鞋穿!”

    叶芽吓坏了,她不想被色胚子表少爷欺辱,她要逃走!

    手脚被绑,她便使劲儿挪到桌案前,把上面的花瓶撞了下来,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手上的绳子磨断,匆匆解开脚上的绳子,刚要跑开,迎头却撞上了又肥又壮的表少爷。

    “小丫头还挺机灵,可惜今天你插翅也难飞,还是乖乖从了爷吧!”

    叶芽吓得浑身哆嗦,转身就往回跑,可水榭两侧都被表少爷唤人堵死了,她只能避到水边,身后便是一片碧波。

    “哈哈,别躲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跟夫人要了你,就算你逃出去,也会被人捉住送到我身边!”表少爷狞笑着朝她扑来。

    看着他油光满面的麻子脸,叶芽想也不想就往湖里跳了进去。

    她不会水,但她宁愿死,也不要被这种人欺辱。

    头顶传来表少爷气急败坏的叫喊,可她已经听不清了。湖水急急灌入口中,她本能地扑腾挣扎,然转念一想,活下来又有什么用?夫人已经把她赏给表少爷了,罢了,倒不如死了干净。

    她静了下来,闭上眼睛,任由身子慢慢下沉。

    意识溃散之际,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清幽的山林里,薛松和薛树蹲在岸边喝水洗脸。两兄弟都裸着膀子,阳光投到他们汗湿的古铜色背脊上,反射出一片锃亮的油光。

    “大哥,我饿了,你那儿还有饼没?”薛树肚子叫的厉害,可怜地望向他哥。

    “没了,多喝点水吧。”薛松看了他一眼,又捧了水喝,希望用水满足辘辘饥肠。想到忙碌了一早上也没有打到半只野味,家里又没几个钱了,眉头就皱得紧紧的。

    没有吃的,薛树小声嘀咕了一句,气呼呼地站起身,准备去树下呆着。

    可他刚刚抬起脚,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天闷响,就好像谁往湖里扔了一块儿大石头似的!

    “大哥,啥东西掉下去了?”他飞快地回头,望着湖中央急剧荡漾的水面问。

    饶是平常冷静镇定的薛松,也被刚刚看到的一幕震傻了眼,他看见了什么,他看见一个女人从天而降掉进了水里!

    “啥也没有,咱们快走!”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想惹麻烦,拽着薛树就要离开此地。

    “啊,那里有个人!”薛树一手指着浮到水面的绿色衣裙,一边扭头朝薛松喊,见大哥不搭理他,他猛地挣脱大哥的手臂,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有人掉到水里去了,他得去救她!

    “你给我回来!”薛松背脊冷汗直流,可不管他叫的多么大声,他的傻二弟都像没听到一般,猛劲儿的往湖中心游。担心迅速战胜了对鬼怪的敬畏,薛松跟着跳下去,使出全身力气追向薛树。

    薛树虽然比薛松小四岁,力气却不比薛松小,即使饿着肚子,他也游得飞快,眨眼间便到了那人落水的地方。深吸一口气,他迅速潜入水中,远远瞧见那慢慢下沉的身影,忙不迭地追了上去,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便把人拉到了怀里,也顾不得打量,拼命往上游。

    伴随着哗啦的水声,两人一起露出了水面。

    薛树这才低头去看,然后便瞪大了眼睛,只因他怀里抱着的竟是个特别好看的姑娘,比村里的夏花都要好看,白白的脸,红红的小嘴儿……

    正打量着,人忽然被一只大手抢了过去。

    柔软的身子离了怀,他很不高兴,瞪着薛松就要把人抢过来:“她是我的!”

    薛松没有理他,掉转过身去探女人的鼻息,待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流拂动,他稍稍松了口气,是活人就行,他原本就不信妖魔鬼怪之类的,不过是被她破天荒的出现方式吓到了而已。既是人,就先带上岸再说吧。

    “二弟,咱们先回岸上。”薛松抱着昏迷过去的叶芽,回头朝薛树道。

    薛树不敢忤逆大哥,嘟嘟嘴跟在他身边,不时扭头看看叶芽。

    回到岸上,薛松好像被烫了手般把叶芽放下,不敢再多看一眼,拉着薛树就要走。

    薛树抱着树不肯离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平躺在那里的叶芽:“大哥,咱们带她回家吧,把她丢在这里,万一被狼叼走了怎么办?”小时候他跑到山上玩,大哥总说山里有狼,吓得他不敢再单独溜上来。

    薛松拿他没有办法,只好耐心讲道理:“二弟,这个女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咱们带她回家会惹麻烦,还是快点走吧,你不是饿了吗?咱们不打猎了,回家我给你做饭吃。”

    有饭吃啊?薛树咽了咽口水,可他还是舍不得那个好看的姑娘,回头期待地看着薛松:“她从天上掉下来,难道是天上的仙女?那我藏了她的衣裳,她是不是就得给我当媳妇了?”

    薛松愣住,他的傻二弟这是想娶媳妇了吗?

    见大哥不说话,薛树挣开他的手朝叶芽跑去,他要赶紧藏了她的衣裳,到时候让她给他当媳妇。旁人十五六岁都娶媳妇了,他今年都十九了,好不容易天上掉下来一个仙女,他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等薛松回过神的时候,震惊地发现他的傻二弟正要解人家姑娘的腰带呢!

    他连忙跑过去拦住,“好了好了,咱们把她带回家,呐,你先去穿好衣服,一会儿你背着她走。等咱们回了村子,不管旁人问你什么,你都不许说话,以后也不许告诉旁人她的来历,知道吗?”

    “知道知道!”能把仙女带回家,薛树很高兴,听话地就去穿衣服。

    望着他兴奋的背影,薛松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头去看叶芽,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她高耸的胸口,她的粉衫湿哒哒地附在身上,反而将玲珑有致的身段凸显地越发明显。耳根发热,他慌忙移开视线,起身去穿自已的粗布衫子,心里却萌生了一个念头。

    两人背着一个姑娘回家,路上自然招了不少指指点点。

    “薛家兄弟打哪儿捡回来的姑娘啊?”

    “该不是花钱从山后头买回家的媳妇吧?哥仨儿都是穷光棍,说不定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呢!”

    “这样啊,那肯定是老大媳妇了,他都二十三了呢!”

    “谁知道啊,反正咱们村又要多个小媳妇了,唉,希望她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可千万别是从窑子里赎出来的破落户,啧啧……”

    薛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紧贴着他后背的两团浑圆上,心里好奇地不得了,根本没听见旁人的闲言碎语。薛松倒是听的一清二楚,两道英眉紧皱,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薛家住在葫芦村的东北角,三间茅草屋,几乎是整个村子里最破旧的房子。

    薛柏在镇上读书未归,薛松打开门,让薛树把人背到西屋炕上。西屋是薛柏的房间,留他静心读书用的,如今家里多了个女人,只好让他搬到东屋了。

    隔着门帘,他把薛树的一套衣衫递了进去:“二弟,你替她换衣裳,穿着湿衣睡觉容易生病,但是除了换衣裳,不许你乱摸,知道吗?我在外面数数,要是我数完你还没有出来,我就进去打你。”说完就开始数了起来。

    薛树已经把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女人当媳妇看待了,自然不舍得她生病,老实地褪了叶芽半湿的衣衫儿,目光在她白白的身子上晃了晃,只觉得特别好看,本想摸一摸,可大哥已经快要数到一半了,便压下心头那异样的感觉,迅速给她套上自已的宽大长衫,抱着湿衣服走了出去。

    “大哥,我把她的衣裳藏到哪里好啊?”三弟讲故事的时候说了,必须藏在仙女找不到的地方。

    薛松无奈地看着他,指着水缸旁的木桶道:“你去河边提水,回来把她的衣裳洗干净晾好。等她醒了,你再问问她愿不愿意给你当媳妇吧。”

    、2失身

    叶芽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久违的硬邦邦的土炕上,身上,还有个男人。

    重点是,男人的一部分在她体内,重点是,她疼得要死!

    黑夜,她看不太清男人的脸,只听得见他重重的呼吸,只感受到他强力的撞击。男人整个人都趴在她身上,他的双手紧紧勒着她的腰,他的脑袋搭在她脖子旁边,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畔,让她忍不住想躲。

    可就在她想要扭头的时候,她恍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面传来的火辣痛楚顿时越发清晰……

    跳湖自尽时的画面跃入脑海,叶芽绝望地闭上眼睛,她还是没能躲过去吗?连死都不能?

    人昏迷着,跟清醒着,总是有些区别。即使叶芽醒来后还没有任何动作,她身上的男人依然觉察到了。

    “媳妇,你醒啦?”男人问话的时候,停下了动作,可叶芽能感觉到他在她体内的跳动。

    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叶芽震惊地看向他的脸,有些模糊,却足以让她辨认出这不是满脸麻子的表少爷,她莫名地松了口气。

    随即大怒,试图用力推开男人,哪怕清白已经不在,她也不能任人欺辱。

    未料她的推搡反而刺激了男人,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身子两侧,又接连挺动了几次,口中喘着粗气:“媳妇,我好舒服啊!”

    身下干涩的摩擦让叶芽疼得无以复加,听到男人无耻的话,她压抑不住地哭出了声,悲戚又绝望。不管这个男人是谁,她都失了女子最重要的东西。

    她的哭声由小到大,最后连身子都忍不住抽搐起来。

    男人慌了,他不知道身下的女人为何哭。

    他用粗糙的手笨拙地去摸叶芽白嫩的脸:“媳妇,你别哭……”

    他的语气很真诚,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叶芽一愣:“那你起来!”

    男人傻傻地道:“天黑了,就该在炕上睡觉。”

    “我是让你从我……里面出去!”叶芽疼得直吸气,强忍羞怒道。

    她声音里的怒气让男人吓了一跳,他悄悄打量叶芽,见她小脸苍白,嫩唇被整齐的小牙咬着,泪意朦胧的眼睛就像水洗过一样。他更加舍不得出去,撒娇似的在她身上蹭了蹭,说出一句让叶芽羞愤欲死的话。

    “我不出去!媳妇,你下面夹得我好舒服,怪不得大黄常常追着母狗要进去!”

    脑海里轰的一声,叶芽震惊地说不出任何话来,既为他前半句羞恼悲愤,又为他的后半句迷茫困惑,这种事情,谁会拿狗畜之事……他是太下流,还是脑子有问题?

    “啊!”

    男人忽然在她体内缓缓耸动起来,叶芽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叫,想要挣脱出手,却被他按得紧紧难以挪动分毫,想要伸腿踢踹,却也被他紧绷有力的腿死死压住了,明明是她的身子她的手脚,偏偏此时此刻,她竟然无法使唤半分,所有的挣扎努力,都是徒劳。

    或许是因为刚刚谈话时短暂的歇息,她的那里好像已经熟悉了他鼓胀的坚硬般,竟从体内深处涌出了些许春潮,润滑着原本痛苦的干涩摩擦,灼热的硬物伴着水儿在身下快进快出,带起一种莫名的快感,骤然袭遍全身,她渐渐控制不住自己。

    她感到难堪,奈何双手被牢牢按住了,腰部以下更是被男人压得密密实实,她没有半点力气反抗。

    她试着扭动身子,却只换来更加猛烈的撞击,混合着从未有过的愉悦,那种不受她控制的酥麻感觉让她莫名地发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掉在湖里淹死了吗?为何会被这个男人欺辱?他为何喊她媳妇?

    可是,这些问题很快就在男人持续有力的撞击中消散了。

    一开始,男人只知道盲目地向前探索,叶芽未清醒时,那里面艰涩难行,他的舒服中隐隐含着被夹紧的疼痛。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里渐渐湿濡起来,他的硕大畅通无阻,后来叶芽反抗时又带来更加强烈的刺激,让他情不自禁地朝更深处挺进。

    他无师自通,开始时缓时急,左右撩拨,但不管如何,他每一下都会挺进最深处,都会顶到藏在里面的某处圆嫩小肉,娇娇颤颤的碰触让他整颗心都飞了起来,只想不停地撞向它……每当他撞到那仿佛会藏躲的妙处时,她就会低低的叫一声,她的那里更会将他密密地包裹起来,压迫着他,排斥着他,又紧紧吸裹着他,他迷上了这种颤栗的感觉,动作越来越快,“媳妇媳妇……”

    被迫承受这一切的叶芽早已溃不成军,她甚至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就像是被海浪席卷的小舟,随风雨冲击,飘飘荡荡靠不了岸。

    她想伸出手来去抓住什么,可男人以为她要逃脱,按得愈死,入得更深。

    叶芽浑浑噩噩,她实在忍不住了,即便咬唇也无法阻止那一声声破碎的低吟脱口融入夜色。

    她只能不停地摇摆上半身,想恳求男人放开她,或是,入得更快些,早点结束这近似梦境的荒唐,哪怕,她也说不清如何才算是梦的尽头。

    在陌生的快感面前,她已经沉沦。

    男人渐渐发现,当他向外抽出时,女人会跟着远离,他进入时,她又会主动迎凑上来,身体相贴,发出噼啪水声。他愈加兴奋,低头去看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同自已一样舒服的快要死掉了,却瞧见女人小嘴儿微张细细轻喘,松垮的粗布衣衫散了开来,露出一片雪腻的肌肤,里面好像有什么在随着他的动作跳动……

    可是男人忘了那里有什么,他也不想去探究,他完全沉浸在她给的快乐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种想要喷薄的冲动传遍全身,男人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

    叶芽觉得自已快要被他顶到炕下去了,担心紧张间忽的被他深深一顶……脚指头都蜷了起来。

    暴风雨后,是喘息的平静。

    男人整个压在叶芽身上,紧紧抱着她,下面还埋在她体内。

    叶芽只觉得脑海里有烟花炸开,茫茫然不知何往。

    男人翻了个身,侧倒在她身旁,将她牢牢抱在怀里,粗糙的大手伸进了她的衣衫。

    刚刚被蹂躏过的身子经不起半点撩拨,叶芽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男人的手一顿,试探着继续游动,来到她胸前的时候,似乎刚刚发现宝贝一般,猛地将她的衣衫扒下,好奇地将脑袋凑了过去。

    叶芽没有半点力气,只能任由精力充沛的男人观赏她从来没有被人见过的丰盈。

    两颗红巧巧的葡萄俏立在白花花的嫩肉上,男人好奇地用手指点了点。

    叶芽一个激灵,猛地翻身,不想整个人恰好缩进了男人怀里。

    那两团软肉在他胸前蹭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停止了抖动,男人只觉得口渴无比,身下又昂扬起来。直直地抵在她两腿之间。

    “媳妇,我还想进去……”他的声音沙哑,粗糙的大手再次覆上了她的细腰。

    叶芽惊慌失措,忙用手去推他,可男人刚刚尝过那极致的快乐,不容分说就重新压到她身上,他结实的躯干是那么重,他分开她腿的力气是那么的大,叶芽的反抗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紧张恐惧间已被他深深地挺了进来。

    “媳妇媳妇,你夹得我好舒服啊!”男人嘴里说着浑话,自顾自地前后耸动精壮的窄腰,闷哼连连。

    叶芽哭着求他放过自已,可男人只会不停地喊她媳妇媳妇,身下没有半刻停顿,起起伏伏间,她的哭求渐渐变成破碎的哼声,细细弱弱的,与他的粗重喘息呼应,此起彼伏,在漆黑的夜里纠缠着飘散。

    与西屋的狂风暴雨相反,薛家东屋异常的安静,压抑的呼吸清晰可闻。

    薛松和薛柏睡在东西炕头,中间隔的甚远。

    断断续续的激烈吵得人睡不着觉,薛柏放弃默背白日所学文章,缓缓睁开眼睛,扭头看向对面。

    夏夜天热,两人都没有盖被子,他大哥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好像一具死尸。

    他不由自主望向薛松的下面,果然也同他一般支了起来。

    他忍不住开口道:“大哥,你也没睡着吧?”

    “嗯。”

    薛柏索性坐起身,靠着黄泥墙问道:“大哥,为什么把她让给二哥?你娶了岂不是更好?”

    他归家的时候,知道西屋多了一个昏睡的女人,想要进去看看,却被大哥拦住了。他以为大哥只是单纯地救了那姑娘,却不想到了晚上,大哥竟然让二哥过去睡。虽然他还叮嘱二哥不许碰那姑娘,可现在……二哥明明是彻彻底底地碰了人家啊!

    薛松也很烦恼。

    他真的没想让薛树强迫人家姑娘的,他只是想让两人睡在一个炕上,若是那姑娘醒后觉得名节受损,他就让二弟娶了她。若是她一心想要离开,他也不会强留。家里条件不好,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的两个弟弟,今日他违背自已的良心想要给二弟创造机会,但他真的不知道,向来傻乎乎的二弟会懂得男女之事!

    这样想着,西屋的动静好像变得越发大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自愿的……就算是被二弟强迫的,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希望她明日醒后不要哭闹罢。是他们对不起她……他发誓,他一定会努力赚钱的,一定不让她受更多的委屈,让她心甘情愿地跟薛树过日子!

    “大哥?”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薛柏微微提高了声音。

    察觉到薛柏的视线,薛松不动声色地曲起一条腿,挡住不受他控制的某处,语气淡淡地道:“你二哥脑子不好,咱们要多照顾他,你安心读书,等以后家里攒下钱,就给你说门亲事。”二弟的亲事应该算是解决了,三弟十六……好在他会读书,若是明年能考上秀才,应该会有人看上眼的。

    薛柏没想到薛松竟把话题扯到了他身上,很是无奈:“大哥,你怎么又说这个了,我要专心读书,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已吧!”为了他们两兄弟,大哥不知吃了多少苦,如今就连娶媳妇,他也把自已排在最后面,真是让人心里难受。

    薛松不再说话,默默盘算起明早来。

    明天啊,她到底会不会留下呢?

    、3傻子

    天色才刚刚发亮,薛家的烟筒里已经冒出了炊烟。

    除了神清气爽的薛树,另外两兄弟都很沉默,他们刻意放轻了洗漱吃饭的动作,生怕惊醒西屋的女人。

    饭后,薛松背起粗制的箭囊,准备与薛柏一同离开,临走前又忍不住告诫他的傻二弟:“一会儿她醒了,你不许欺负她。”

    薛树满脸都是笑意:“我才不欺负我媳妇呢!”

    薛松摇摇头,与赶早去镇上念书的薛柏并肩离去,他承认,他不敢留在家里面对她,他怕她哭闹。薛柏聪明地保持了沉默,没有问大哥为何这么早就要进山。走到岔路口,他们互看了一眼,随后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但是他们知道,他们将一整天都想着家里的两人。

    薛树回屋,见媳妇还睡着,想到早饭时大哥的嘱咐,便去后院抱柴禾烧水,一会儿给媳妇洗澡。

    所以,当叶芽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在大大的木桶里,周围是微烫的热水。

    她被男人抱在怀里,男人正在替她擦拭肩头。

    昨晚的经历忽的全都涌了出来,叶芽紧张地闭上眼睛,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被这个口口声声喊她媳妇的男人占了身子,而她只有开始时反抗了几下,后来竟然有了反应……现在这副样子,是睁开眼睛面对尴尬,还是继续装死?

    粗糙的大手握着帕子落到她胸口,叶芽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挣脱男人的怀抱,双手环胸:“你出去!”

    她知道,女子失了清白,就该自尽殉节,可她已经尝过死亡的滋味了,那感觉太痛苦,她没有胆量再试一次,但若是就这样继续任男人欺辱,她也做不到。茫然无措的她现在只知道护住自已,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落到这个男人手里的,他是谁,以后会怎样,她根本没有功夫考虑。

    她逃避似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男人的脸。她怕他太丑,那样昨晚的经历将更加不堪回首。

    薛树看着叶芽白花花的身子,不明白媳妇为啥要躲,自己慢慢搓了两下,见她还是低头抱胸不说话,便伸过手去要帮她:“媳妇,我替你洗,很舒服的。”

    叶芽躲开他的手,背对着他面朝西,飞快扫视了一眼周围。

    屋子不小,正面土黄色的大炕临窗而搭,上面铺着破旧的竹席,有的地方已经磨损了,炕头铺了一床被褥……眼前摆了个破旧的衣柜,上面的红漆缺一块儿少一块儿的,也不知道使了多少年头。北边是堵黄泥土墙,上面开了个小木窗,露出一抹碧空。

    木桶旁边有个架子,上面搭着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毛巾,却没有她的衣裳。

    完全陌生的地方,叶芽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勇气当着男人的面跨出木桶,没有勇气光着身子去找衣服,且,就凭昨晚的短暂记忆,她也知道男人身材魁梧,哪怕她跑了,也会被他三两步抓回来吧?

    她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身后传来男人撩水的声音,听他似乎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叶芽悄悄睁开眼,微微侧头看向身后,荡漾的水下,男人健壮的身体仿佛也在微微晃动。

    她鼓起勇气,抬眼瞥向男人。

    他正在很认真的搓澡,头发用深灰色布带束在头顶,露出宽阔的额头,英眉挺拔,浓密的睫毛垂着,遮挡了眼睛。他的嘴唇有些厚,被水汽熏得红润润的。他的胸膛胳膊似乎经过长时间的暴晒,几乎一片古铜色,只有隐蔽之处颜色淡些。

    男人搓完大腿,毫无预兆地抬起头。

    对上那双狭长凤眼,叶芽呆住了,这人怎么生的……如此好看?

    薛树见叶芽偷偷看他,就像躲在草丛里探头探脑的小兔子一样,觉得媳妇一定是害怕了,便朝她咧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有些傻,可配上他出众的眉眼俊脸,却比叶芽见过的所有男子都要耀眼,让她不敢直视。

    脸一下子烫了起来,她飞快地扭过头,心中对于昨夜的抵触,悄然淡了两分。她十六岁了,夜深人静时,也曾想过将来会嫁怎样一个男人,她也期待着有个俊朗温柔的相公,可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丫鬟,大概只能配个外院的小厮吧……而今,她竟被一个比府上少爷还要好看的男人喊媳妇……

    “媳妇,我帮你搓背!”薛树一开口,他的嘴角就弯了起来,期待的凤眼里带着浓浓的讨好。

    如此俊朗的人在自己面前摆出这种……小儿姿态,叶芽差点忍不住答应他。

    “不用,我,洗好了,我的,衣服呢?”

    她低着头,蚊子似的道,现在她只想穿上衣服,这样与陌生的男人坦诚相见,她紧张,害怕。

    薛树撅起嘴巴,不满地看着她:“你撒谎,我才刚刚把你抱进来,屁股都还没洗呢!大哥说过,不洗干净不许出来!”

    听着他过于直白的话,叶芽羞得俏脸酡红,“你大哥人呢?”万一被他撞到两人这副样子……

    薛树两只大手揉着毛巾,慢慢朝她靠近:“大哥出去打猎了,媳妇,我帮你搓澡吧?”以前他都是陪大哥一起去打猎的,可现在他有了媳妇,只想呆在家里看着她。

    没有别人就好,叶芽偷眼打量薛树,见他目光澄澈,似乎只是单纯地想给她搓澡,又想到昨晚断断续续的对话,她隐隐觉得,男人的脑袋似乎有些问题;便换了个方式要衣服:“不用,你洗完了没?洗完了就先帮我……”

    薛树高兴地打断她的话:“我洗好了,这就帮你搓背!”媳妇让他给她搓背呢!

    叶芽忙躲到另一侧,扭头道:“我喜欢自己洗,你先把我衣服拿进来!”大概是确定了他没有继续侵犯她的念头,人又有些傻气,她的语气强硬了几分。欺软怕硬,怕是所有人的本能吧。

    “哦,那好吧,”薛树顿了顿,媳妇不喜欢就算了,免得惹她生气。可他有点舍不得走,看着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蜷缩在对面的媳妇,他悄悄探过手去挠了挠她的脚心,见她的小脸变得更红了,他觉得很满足,嘿嘿笑着站了起来,腿间那只大鸟堪堪停在叶芽面前。

    叶芽羞愤欲死,闭眼就要催促他快点离开,不想薛树只是单纯的起身,大鸟一甩,人已经跨了出去。他旁若无人地擦拭干净,套上一件粗麻裤子,上穿青布短褂,腰间勒一条黑色腰带,一副农家汉子的模样。“媳妇,我这就去给你拿衣服。”说完走了出去。

    “呼……”

    终于走了,叶芽深深地松了口气。

    望着南面的木窗,她陷入了迷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在孙府的,怎么莫名到了这里?转念想到清白已无,叶芽心中一片凄楚。

    没过一会儿,薛树抱着她的裙子走了进来,邀功似的道:“昨天我跟大哥上山打猎,你忽然从天上掉下来,幸好是落在湖里,要是掉在地上,肯定摔死啦!”说着,将叶芽的衣裙和小衣搭在衣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媳妇真好看,就跟他小时候梦到的仙女一样,可大哥说她不是仙女,不让他藏她的衣裳。

    从天上掉下来?掉进水里?

    叶芽实在难以想象那种场景,索性不再去想,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穿好衣服,“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心底却有丝苦涩,她不会水,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她已经死了,她该感激他的,可,为什么他要对她做出那种事情?

    薛树没有动,他想看着媳妇穿衣服,媳妇的身子真白。

    叶芽已经彻底领略过他的固执,只好劝说自己,人都被他摸过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她匆匆擦干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

    “我走了。”

    她本来想谢谢他将自己救了回来,可是想到昨晚他的行为,她都好奇自己为何没有哭着骂他。罢了,骂了又能如何,就这样吧,就当是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薛树听她要走,急得抓住她的手,“你去哪里?你是我捡回来的媳妇,我不许你走!”

    叶芽手腕被他扣得生疼,她的怒气委屈也上来了,狠狠地甩开他的手:“鬼才是你媳妇!我想走就走!”

    薛树十分委屈,挡在门口看着她:“大哥说了,我把你一个大姑娘背回来,就必须对你负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

    他是那样的高大,叶芽害怕地退后两步,他们该不会拘禁她吧?想到这里,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媳妇哭了!

    薛树急得直转圈,见叶芽说什么也不理他,他扑通一声朝她跪了下去,漂亮的凤眼直直看着她:“媳妇你别走,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媳妇,求你别走!我会好好伺候你的,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给你,你别走好不好!”说着说着,眼里竟也有泪光闪动,他喜欢这个媳妇,他舍不得她走。

    看着跪在身前的高大男人,看着他脸上的泪水,叶芽的心仿佛被重物击了一下。

    从来没有人如此待她。

    当年爹娘狠心将她卖人为奴,她也曾跪下来哭求,可最后她还是被卖出去了。到了孙府,她更是最低等的存在,被人呼来喝去,没有半点尊严,最后差点失身……

    恍惚中,一只温热的大手忽然覆上了她的脸,动作轻柔地替她抹去泪珠。叶芽震惊地抬头,就见男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眼中含泪,却很是心疼地望着她,“媳妇,你别哭了……”

    鬼使神差的,叶芽问出一个自己都意外的问题。

    “昨晚你为什么欺负我?”她很委屈,既然他怕她哭他会心疼,为何还要那样对她!

    薛树眼里闪过疑惑,他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她是他媳妇,他恨不得天天对她好。

    瞧出他的呆愣,知道他傻不明白,叶芽双颊发烫,低垂着眼:“昨晚你为什么要……趴到我身上?也是你大哥教你的?”如果是那样,他的大哥就不是好人!

    薛树立即摇头:“没有,大哥不让我碰你,可到了半夜,你好像生病了,额头都是汗,还特别烫,我就用湿帕子给你擦身子,擦到屁股的时候,看到那里有条缝,我下面就特别难受,后来我想起大黄常常会扑到母狗身上哆嗦,好像很舒服的样子,我就学着了,果然很舒服。啊,你说我欺负你,难道你不舒服?”

    他挺拔的眉皱了起来,清澈的凤眼无辜疑惑地望着她,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刚刚问的是一个多么无耻又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舒服吗?开始是千般的痛楚,后来就变成了潮水般的汹涌……

    可这根本就不是舒服不舒服的问题啊!

    叶芽双颊犹如火烧,羞恼地转过身不看他。看他做什么?对着那样无辜的眼睛,她连斥责的话都说不出口,他分明就是个傻子,她能跟他讲什么道理?

    她不说话,薛树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不踏实,他试探着掰过她的肩膀,“媳妇,你是不是不走了?”

    、4留下

    走不走,叶芽心里矛盾的很。

    走,她身无分文,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会不会被孙府的人发现抓回去?回家吗?不,爹娘只会拿她卖钱,若是知道表少爷对她有意,说不定会主动把她送过去……不回家,她一个孤弱女子能去哪里?

    可是不走,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留下来?

    “媳妇……”叶芽许久没有说话,薛树的心就像她秀丽的眉一般,紧紧地蹙着。

    被他撒娇似的软语唤醒,叶芽咬咬唇,强迫自已直视面前这个傻男人:“我,不走也可以,那你以后不许再碰我!”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

    薛树眉头皱了起来,昨晚他真是舒服死了,要是不能碰媳妇,岂不是?

    叶芽猜出他的想法,登时威胁道:“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走了!”人就是这样,假若薛树上来就凭借蛮力强迫她,她就是哭死疼死也没有办法,可薛树低声软语地求她,她反而有了底气。

    “那我答应你就是了!”薛树气呼呼地吼道,转身背对着叶芽。与媳妇离开相比,他宁可不碰媳妇也要她留在家中,但他是被迫答应下来的,他不高兴!

    这么孩子气的动作,叶芽心里的防备稍稍松动,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你叫什么名儿?”既然要留下来,就得试着与他相处。

    听出她态度的变化,薛树马上忘了刚刚的不快,喜滋滋地转身,漂亮的凤眼望着她,唇齿清晰:“媳妇,我叫薛树!”

    “薛树……”叶芽轻轻唤了一声,想继续打听他家里的情况,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她尴尬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薛树道:“媳妇你饿了吧,我给你盛饭去!”

    等她抬起头,他已经掀开门帘出去了,外面传来掀锅盖的声响,没过一会儿,薛树就搬着一方矮桌走了进来,放在炕上,然后又把饭菜端了上来。

    一盆黏度适宜的小米粥,一道水灵灵的拍黄瓜,一盘烤得焦黄的兔肉。

    叶芽再次环视一周,黄泥土墙,茅草屋顶,屋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刚刚她也趁他掀门帘的时候看过外面了,灶房很简陋,一看薛家就很穷。

    她不由指着桌上的兔肉问:“这肉是你们买的?”这么穷,怎么吃得起肉?

    薛树一边给她盛粥,一边摇头:“不是,是大哥前几天从山上打来的,以前都是攒多了一起拿到镇子上卖,可大哥说你身子弱,应该吃肉补一补,今早他就把兔子宰了,媳妇,快上来吃饭吧!”

    叶芽是穷人家的孩子,她知道一只兔子能卖五六十文钱。薛家这么穷,他大哥却为了她把卖钱的兔子杀了,再看盘子里的兔肉,那么多,足见他们兄弟两个没有吃多少,都给她留着呢……

    她心里有些酸,之前还埋怨薛树大哥不该安排弟弟照顾她一个姑娘,可现在,她对那个未曾谋面的人没有那么反感了。

    “媳妇,快上来啊!”薛树见她愣愣的,伸手就要来拉她。

    叶芽本能地避开,红着脸坐在薛树对面,“你别叫我媳妇……”

    薛树不依:“媳妇就是媳妇,不叫媳妇叫什么!”

    叶芽怔了怔,她出身农家,从小就知道,女人的身子只能让相公一人看,否则就不是好女人。薛树占了她的身子,除非死,她就只能跟他过了……现在他口口声声喊自已媳妇,是他的意思,还是他大哥的意思?他是要娶她吗?

    “媳妇,吃饭!”

    薛树见叶芽一直盯着自己,不动筷子,忍不住催促道。

    叶芽猛地回过神来,她在想什么啊?她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万一孙家追过来了……

    心不在焉地喝了两口粥,她试探着问:“这里是什么村子啊?”

    薛树一口白牙将黄瓜嚼的脆响,头也不抬:“葫芦村。”

    葫芦村?叶芽没有听说过,继续问:“那你知道平阳镇吗?或是临阳城?”她家住在平阳镇,孙府位于临阳城。

    薛树将一块儿兔肉夹到她碗里,依然摇头:“不知道,我只去过东桥镇。”

    叶芽心中稍安,薛树连临阳城都没听过,那这里应该离临阳城挺远的,短时间内她不用担心被孙府的人发现……可是,看着浑身冒着傻气的薛树,她又不确定起来,或许他是因为脑子笨才不知道这些?不行,她得找别人问问。

    心里装着事,虽然叶芽很饿,却吃不下东西,喝了一碗粥便撂下筷子,“我吃饱了,你多吃点肉吧,记得给你大哥留点。”天虽热,兔肉却是烤的,应该能留到晌午。

    薛树觉得他一人就能把兔肉都吃了,不过想到辛苦打猎去的大哥和清瘦的三弟,他就专门夹黄瓜吃。

    吃完饭,薛树让叶芽在炕上歇着,主动去收拾碗筷。

    叶芽下面有些疼,她也不想动弹,反正现在这里就只有傻薛树,她不用在意什么,索性耍懒坐在炕头,默默整理脑袋里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

    照薛树的意思,她是从天而降的,真是太奇怪了,她明明跳到湖里的,最多也就是被湖水冲走,怎么可能会跑到天上去?天上,难道是她过奈何桥时没有站稳,不小心掉下来了?而这里则是轮回中的另一方世道?

    假如这是真的,叶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她不用担心被孙府抓回去了,难过的是,她再也见不到爹娘了,虽说他们将她卖了,毕竟还是她的骨血亲人。

    “媳妇,咱们去村长家吧?大哥说了,你要是愿意留下来给我当媳妇,咱们的事就得跟村长说一声,那样别人就知道你是我媳妇了。”薛树突然迈了进来,朝她嘿嘿笑道,声音低哑淳厚,很是好听。

    叶芽怔怔地望着薛树,原来薛家愿意给她名分,她不是白白被薛树占了身子,那么,要去见村长吗?去了,她就是他的媳妇了,再也不能后悔……

    她的眼神空洞洞的,好像没有依靠的小猫,薛树莫名地难受。

    他走过去,试探着将叶芽的脑袋按在他胸膛上,见她没有躲,他高兴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刚刚媳妇还说不许他碰她的,看来碰了也没有关系。高兴过后,他想起媳妇好像很难过,便笨拙地轻拍她后背:“媳妇怎么了?村长人很好,你不用怕的。大哥说了,只要咱们不说,就没人知道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他的胸膛结实宽阔,衣衫上有陌生却好闻的气息,叶芽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是可以依赖的。她慢慢抬头,看着这个高大好看的男人:“我给你当媳妇,那你一辈子都别欺负我,行吗?”

    她听管事婆子们说过,男人发誓就像猪放屁,根本做不得数,可此时此刻,只有这样问一句,只有得到他的保证,她才能说服自已嫁给他,安心地跟他过日子。

    薛树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叶芽胸口一紧,原来哪怕是个傻子,也不会轻易许诺的。

    就在她想抽身离开时,却听薛树结结巴巴的说:“媳妇,什么叫欺负?你是说……昨晚……趴在你身上吗?可是我好喜欢,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他还记得,媳妇说做那事就是欺负她,想到那令他浑身颤抖的舒服滋味,他就无法应承下来,他想,他想每晚都抱着媳妇那样。

    叶芽的脸顿时变得通红,薛树果然是个傻子……

    既然决定给他做媳妇,那种事情肯定免不了的……

    她垂下头,看着自已攥着袖口的手,声音低低的:“那个,那个不算,只是,你以后要是……再想……摸我,得先问我同意才行。”昨晚她是在昏睡中被他得逞的,现在她醒了,一下子就要跟他那样,想想就觉得别扭羞人。

    薛树似懂非懂,见媳妇脸红红的特别好看,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傻乎乎就答应了。

    “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叶芽心下大定,没有任何理由,她就是相信薛树能说到做到。

    “我叫叶芽,你不要叫我媳妇了,叫我叶芽。”她在孙府有个丫鬟名儿,可她再也不想用那个了。

    薛树不乐意,挨着叶芽扭了扭,像缠着娘亲要吃糖的娃子,“媳妇就是媳妇,我就要叫你媳妇。”

    叶芽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忙道:“好了好了,那你在外人面前叫我叶芽,只有咱们两个的时候再叫我媳妇罢!”

    薛树还想继续耍赖,叶芽冷声道:“刚刚你还说什么都要听我的,难道是在骗我?”

    薛树连忙摇头加摆手:“不骗你,绝对不骗你!”

    叶芽被他的傻样子逗笑了,黑亮的眼像天边的月牙:“那你先叫一声听听?”

    薛树看得痴了,眨巴眨巴眼睛:“牙牙!”

    低沉的声音如雨落玉盘,那声牙牙叫的叶芽整个人都软了……

    薛树很喜欢这个新称呼,抱着叶芽不停地唤着:“牙牙,媳妇,牙牙,牙牙……”

    从来没有人如此亲昵地唤她,叶芽脸热的厉害,连忙打断他:“好了好了,咱们去村长家。”既然决定留下,就要早点把事情办好,否则无名无分的,肯定会被别人诟病。

    薛树嘿嘿笑着,媳妇要去村长家,那就是彻底答应给他当媳妇了!他终于也有媳妇了,还是个好看的媳妇,比村里最漂亮的夏花都要好看!

    见他傻乎乎地瞧着自已,叶芽很不自在,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出了门,但见蓝天青山,连绵的山丘将一片村落围了起来。

    叶芽回头,后面薛树锁好门,朝她露出一口白牙,漂亮的凤眼弯成一条弧线。

    她不自觉地笑了。

    他虽然傻,却很好说话,让她安心。长这么大,她求的不多,能安心的过日子,就已经足够了。

    、5受伤

    从村长家走出来的时候,叶芽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脑海里回荡的全是村长和薛树的话。

    村长问:“薛树,你们二人成亲,是谁的主意啊?”

    薛树答:“我大哥说的,我跟她一起睡觉,她就是我媳妇了。”

    村长笑:“嘿嘿嘿……”露出一口黄牙。

    那个时候,叶芽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好钻进去,免得承受村长和他媳妇火热热的探究目光。

    好在村长干笑几声后就转移了话题,问叶芽是哪里人,家里都有谁。叶芽很紧张,按照薛松临走前叮嘱薛树的扯谎道:“我是山后头的,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薛家来提亲,爹爹就把我许给他了……”说这话的时候,她想起了自已的身世,竟真的悲从中来,眼圈泛红。

    村长叹了口气,根本没有怀疑。

    这片地带全是山,葫芦村因为靠近山外头,村里人比较多,足有百十来户,日子过得还算是好的,再往里头走,就只有二三十户聚集在一起的小村落了,常有穷爹娘不得已卖了女儿来养活儿子,像叶芽这样的,他听说过好几次。

    “行了,我记下了,以后你就是我们葫芦村的媳妇了。”村长捋了捋胡子,见叶芽背过身抹泪,又多说了两句:“薛树媳妇,既然嫁了过来,你就跟薛树好好过日子吧,他家虽然穷,可哥三个都是好脾气,老大沉稳能干,老三会读书,等他考了秀才,你们日子就会好起来了,薛树啊,薛树也是好孩子,你也别委屈了,早点回去吧。”

    “嗯,我知道,那我们先走了,您赶紧忙去吧!”叶芽朝村长行了个礼,就拉着薛树告辞了。

    因为薛树乱说话,叶芽一路上都没有理他。

    回到位于村子角落的小家,她在前后院逛了一圈。现在她已经是薛家的媳妇了,就该尽到媳妇的本分,好好收拾这个家。穷些没有关系,屋里屋外可必须打扫干净,省着以后有人来了笑话。

    趁日头还没有升高,她先拿起扫帚把院子扫干净,再把三间屋的炕上地下彻底清理了一遍,没用的东西就扔掉,有用的东西放在一处摆好,又把碗筷灶台仔细清洗了,忙完这一切,已经到了晌午。

    薛树一直傻乎乎地跟在她身后,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那样很是认真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就算叶芽有再大的怒气,也被他讨好的模样打消了。或许,薛树根本不知道他哪里做错了,也不知道她在生气。

    “我饿了,你做饭吧!”看着他憨憨的笑脸,叶芽赌气地使唤道,她早上就没有吃多少东西,又忙活了这么久,累得她现在小腿都在打颤儿,实在坚持不住了。

    “嗯!媳妇你去屋里歇着吧!”

    薛树想也不想就应承了,反正以前也都是他做饭的,如今给媳妇做饭吃,他更乐意呢。

    他这样听话,叶芽反而不好意思偷懒,想到东屋炕上堆了几件脏衣服,就去旁边河里挑了水,蹲在院子里洗衣。

    四件衣服,明显是两个人的,应该是他大哥和三弟的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长的什么样,好不好相处。叶芽一边揉搓,一边忐忑地想。

    闷热的天,一丝风都没有,烟筒里冒出的袅袅炊烟直直腾起,最后在空中消散。

    叶芽把衣服挂在用竹竿撑起的晾衣绳上,耐心地抚平褶皱,然后提起木盆要回屋,未想一转身就见薛树光着膀子蹲在灶膛前,宽阔的肩头,健壮有力的手臂,一片麦色格外晃眼。叶芽忽的想起昨晚,她双手无力地抱住那结实的后背时的情景,脸上倏地飞起两朵红云,忙用清凉的小手拍拍脸,不敢再看。

    天气太热,薛树把桌子放在了灶房,正对着北门口。

    叶芽低着头,忍不住道:“你把褂子穿上吧。”

    “穿上热!”薛树直接摇头,见叶芽脸红红的,以为她是热的难受,忙劝道:“你也把衫子脱了吧,这样多凉快,我和大哥都是光着膀子吃饭的,三弟有时候也会,不过他身子特别白,嗯,就跟你似的!”

    “别说了,快吃饭吧!”听他越扯越远,叶芽马上选择放弃劝他穿衣,只低着头吃饭。

    薛树委屈地眨眨眼睛,不懂媳妇为何突然吼他。

    吃完饭,院子里也没有什么活干,叶芽回了西屋,准备睡个午觉。之前在路上,薛树已经告诉她了,他大哥和三弟都要傍晚才回来,所以她还有半天的时间做好见面的准备。

    炕上铺着席子,加之天热,叶芽便打算和衣而睡,可当她翻开被铺想要抽出枕头时,陡然想起一事,趁薛树在外面刷锅,她红着脸放平被褥,果然在上面找到几点暗红色的印迹。

    那是她完璧之身的证明。

    是偷偷的洗掉,还是?

    叶芽再次迷茫起来。薛家既然认她当媳妇,那就是不在乎她的来历了,而自已是死人未能投胎转世,这件事说来恐怕没人能接受吧?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可是,贞洁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她不想糊里糊涂的将这唯一能证明她之前干干净净的印迹洗去。

    咬咬唇,她拆下褥单,唤了一声薛树。

    薛树立即走了进来,“媳妇,怎么啦?”手里还拿着一只大碗。

    叶芽觉得前所未有的尴尬,可她还是把褥单拿到炕沿,指着那处给他看:“阿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薛树低头,“咦”了一声,早上他胡乱卷起被褥,倒是没有注意到上面脏了,可看着看着,他手里的碗就掉了下去,“媳妇你流血了?哪里受伤了?”他急的拉起叶芽的手,撸起衣袖就要检查。

    叶芽羞恼地拍掉他湿乎乎的大手,扭过头道:“我没受伤,你,你只要记住,你,你是……我昨晚是第一次,我,我为你流了几滴血……拿去洗干净!”用力将褥单扔到他身上,背转过身不理他,只拿双手捂着脸。

    薛树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媳妇到底是啥意思,什么第一次?第一次流血吗?

    身后没有脚步声,叶芽知道他还站在原地,稳了稳情绪,低声问他:“你记住我的话了吗?”

    “记住了,可我不懂,媳妇你……”

    “不用你懂,你记住就行。好了,快去干活吧,记得把碗收拾掉。”叶芽头也没抬。

    “哦,那你快睡觉吧。”薛树听话地道,继续等了一会儿,见叶芽始终没有转身,便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碗,抱着褥单走了出去,心里有点惋惜,还得洗完褥子才能跟媳妇一起睡觉啊……

    叶芽并不知他心中所想,躺在炕头望着上面的屋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终究是太累了,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很快就伴着屋檐下的洗衣声入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耳畔有人低语:“媳妇,我想欺负你……”

    叶芽睡得迷迷愣愣的,闭着眼睛想,哪有人软言软语地说要欺负人的,直到薛树猛地压在她身上,她才反应过来他口中“欺负”的特殊含义,哪还有半点睡意,使出浑身力气推他:“下去!”许是没料到她动静如此之大,薛树竟真的被她推开了,看着浑身只剩下一条短裤的男人,叶芽只觉的无比委屈,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媳妇,别哭,别哭……”薛树手足无措地跪坐在她旁边,想要把人抱在怀里安慰,却被叶芽狠狠推开,急的他满头大汗,不停地哀求。

    叶芽哭够了,抽泣着道:“早上你答应我不欺负人了,原来都是骗我的!”亏她那么信任他……

    薛树动作一顿,不安地瞧了叶芽两眼,嗫嚅道:“我看你那样躺着特别好看,忍不住想亲亲你,没想进去。”这话说的底气有些不足,其实他试探着唤了她一声,见她没有睁开眼睛,以为媳妇睡着了,就想像昨晚一样,偷偷进去的。

    “你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你连碰我都不行!”听他还想狡辩,叶芽瞪着眼睛凶巴巴地斥道,短短半日功夫,她已经摸清薛树的脾气了,别看他高高大大,其实心思就像孩子一样单纯,绝对不敢硬来的。

    薛树没有动弹,嘟着嘴可怜兮兮地望着叶芽。以前大哥也会凶他,他只要这样看着大哥,大哥气就消了,媳妇应该和大哥一样吧?

    叶芽的确有些心软,可想到他刚刚粗野的动作,那点心软瞬间弥散。

    “好,你不走,我走!”她抬脚下炕,穿好鞋就往外走。

    薛树吓了一跳,光着脚就跳了下来,大手及时拽住叶芽的胳膊,稍稍用力就把人扯进了怀里。他搂着她的腰,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哭的比叶芽还委屈:“你说要给我当媳妇的,你说话不算话!”

    他哭的很安静,漂亮的凤眼静静地望着她,泪洗过的眸子清澈纯净,任谁见了,都会心生不忍。

    叶芽又气又恨又心疼,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哭哭哭,就会在我面前装可怜!”

    “媳妇,我疼!”

    薛树低声控诉着,人倒是没有往后躲,媳妇似乎很生气,如果挨打就能让她留下来,多疼他都不怕。

    他疼,她手还疼呢!

    叶芽有气没处撒,愤怒之后,意识到人被他抱在怀里,面前就是薛树健壮温热的胸膛,脸一红,扭着身子欲挣扎出去。

    柔软的身子在怀里扭动,薛树刚刚歇下去的物事又昂扬起来,被媳妇那样磨着,又舒畅又难熬,恨不得将人压在炕上,像昨晚那样进去弄个痛快。这样想着,他的一双大手就不老实地动了起来,悄悄沿着叶芽丰腴的后背摩挲。媳妇看着不胖,摸起来却肉呼呼的特别舒服,她的脸白里透红,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看。

    头顶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刚刚只顾着挣扎的叶芽忽然感觉到有根硬硬的物事顶在她的腹部,背上那双手更是有意识地按压着她,前后施力让那坚硬抵着她上下磨动。想到这个男人在炕上的凶猛,叶芽吓得一动不敢动,泪眼汪汪地乞求道:“阿树,放开我!”

    黑亮的杏眼,就像逃跑的小鹿,紧张害怕地望着他,薛树心里一疼,偏偏下面越发胀得难受了。

    一边是媳妇的哀求,一边是渴望的快乐,薛树抱着叶芽舍不得松手,却也不敢有更多的动作。想了良久,他突地低头亲了亲她的小嘴,然后慢慢松开人,讨好地道:“媳妇,我听你的话,那你别走了……”

    叶芽第一次被男人亲嘴儿,还是在大白天,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刚想推开薛树,他已经老实地退开了,倒让她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尴尬地转过身,背对着他道:“那你以后别再强迫我……”

    薛树撇撇嘴,有点不情愿,可看着媳妇纤细的身子,想到刚刚她都怕哭了,便拉过她的手,等她回头看他,才点点头,“我不了。”

    “阿树真好……行了,你去东屋歇着吧,我困了。”叶芽嘴上夸他,手却毫不犹豫地掀开门帘。

    薛树留恋地看着她,赖了好一会儿才踏出门。

    叶芽松了口气,脱鞋上炕,可没等她坐稳,灶房里突然传来薛树惊恐的叫声,硬生生将她的困意都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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